“愣着干什么。”他上来便是这句。
“欸？”慕以晴不明白的望着他。
这能怪她吗，他又没提前告诉她。
随后，她感觉从四面八方有眼睛朝她看过来。
怎么有种像是在围观动物园猩猩的感觉，她略显不自然的拢了拢耳后的头发。
这时，顾墨尧朝她伸出胳膊。
结果她竟然傻不拉几的看着对方，问：“干什么？”
果然，一遇上顾墨尧，自诩冰雪聪明的她也会智商掉线。
在男人脸更黑以前，她伸手挽住了他的胳膊。
才走一步，她脚下没站稳，晃了一下，身体的重量完全靠在了身旁的男人身上，甚至因为自己一拽，男人也跟着晃了一下。
感觉男人冷冷的目光射了过来，她避开，抿着嘴角，低声说了一句：“sorry。”
“顾总，这位就是慕小姐吧。”
走过来一个歪果仁，长得还蛮好看的，就是笑得有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
“他认识我？”
她奇怪的看了看顾墨尧，小声道。
顾墨尧没有理会她，伸手和对面的外国男人握了握，然后说着一口她听都听不懂的语言。
目测是法语的发音，没想到顾墨尧还是深藏不露。
没忍住的慕以晴又偷瞄了他两眼，感觉他察觉，才别开视线。
那个外国男人走了以后，她好奇的问：“你们刚才说什么？”
顾墨尧只是瞥了她一眼，依旧没有打理她。
她瘪瘪嘴，有些郁闷。
临近尾声，慕以晴都有些困了，哈欠连天的。
以为就要结束，总算可以回家，她便去了一趟洗手间。
回来的时候，人陆陆续续走的差不多了，只有顾墨尧在略显昏黄的灯光下等她。
他身体半靠在墙边，有种说不出的慵懒，但丝毫掩藏不了他满身的贵气。
他就是如此引人注目的一个人，走到哪里都会发光发亮，让人移不开视线。
她走过去，听见脚步声的他缓缓抬起头，看向她。
“那个，走吧。”她有些局促的说道，然后径直越过他走在了前头。
她不敢直视他的眼睛，那双神秘而幽邃的眼睛，她害怕自己会忍不住的再次沉迷。
“慕以晴。”
大街上，人烟稀少，因为时间已经很晚了。
原本拥挤的车道，车子也少了许多。
空荡荡的马路，显得有些落寞和悲凉。
微雨的天气，路面被打湿，空气夹带了几分凉意。
顾墨尧声音忽然响起的时候，因为空气的寂静，显得特别的明显。
她转身，还未来得及应声，他的脸已经近在咫尺。
“你这个女人，实在让人又爱又恨。”
他捧起她的脸，低头吻了下去。
慕以晴看见他眼中的那一丝微醺。
他应该是醉了吧。
她缓缓闭上眼，竟有些怀念这样的吻。
她的手，轻轻的搭在了他的后背。
感觉到她的回应，男人加深了这个吻。
最后，空气被抢走，慕以晴有些喘不过气，险些要窒息了，男人才依依不舍的放开她。
然后，靠在她的肩头，不省人事。
“喂？顾墨尧，醒醒？”
她拍拍男人的脸，没有反应。
不是吧，他就这么倒了，她不是得把他扛回去。
此时此刻，慕以晴的内心是崩溃的。
连拖带拽，花光了所有力气，慕以晴总算将他送回家安置好。
为他煮了醒酒汤，她实在已经困得不行。
喂他喝下后，她又是几个哈欠，最后实在是支撑不住，倒在了他的床边，睡去。
第二天一早。
阳光从窗户照进来，她眯了眯眼，慢慢醒来。
床上的人，已不知去向。
她下楼，只看见桂姨，正对着她笑。
“少夫人，早餐已经给你准备好了。”
这样的场景，竟让她莫名的心酸。
她苦笑道：“桂姨，我早就不是什么少夫人了。”
“少夫人，少爷不说，其实心里一直有你，你们迟早会解开所有的误会在一起的。”桂姨仿佛是笃定那般，信心满满的看着她。
有了那天的经历，顾墨尧和她见面的频率就更多了，也不知是巧合，还是他刻意的。
总之，慕以晴不管是做什么，都能碰巧遇到顾墨尧。
“晴姐，顾总不会是在追你吧。”
齐齐八卦道，眼睛放着光。
“你很闲吗？”
慕以晴瞪了齐齐一眼，没好气道。
齐齐瘪瘪嘴，噤声退下。
“顾总，今天你到这里来又是做什么的？”
虽然两家公司之间有合作，但也不用顾墨尧来回跑的。
想着齐齐的话，慕以晴心里竟然有些开心，以至于说话的时候嘴角不自觉的就上扬。
“晴姐，慕伯伯带着慕慕和霓霓过来了。”刚走的齐齐忽然折回。
齐齐话音刚落，慕以晴就看见了慕父和慕慕他们。
呀，她忘了，今天学校运动会，她答应慕慕一定会去看他比赛的。
看着小慕慕黑着一张脸，像极了某人，慕以晴有些尴尬。
“慕慕，妈妈忘记了……”
孩子赌气的捂着耳朵。
一旁，霓霓说着：“哥哥今天拿了第一名。”
“真的吗，慕慕这么棒啊。”
慕以晴极力的讨好孩子，使出了浑身解数。
好不容易，装酷的慕慕有了反应，总算是瞄了她一眼，然后闷闷道：“你说话不算话，是坏妈妈。”
孩子总算搭理自己，慕以晴忙附和道：“是是是，我是坏妈妈。”
顾墨尧站在一边，看着这一幕，心里竟涌着一股暖意。
而小家伙这个时候也朝着他看过来。
“要我原谅你也可以。”
小家伙灵机一动，忽然对慕以晴说道。
“我要爸爸陪我去游乐园。”
小家伙指着慕以晴身后的顾墨尧。
慕以晴一愣，回头看了眼顾墨尧，将孩子拉到一旁，低声道：“慕慕，你怎么又乱认爸爸。”
小家伙皱眉道：“他就是我爸爸。”
慕以晴一愣，问：“谁说的？”
小家伙下巴一扬，道：“我就是要他做我爸爸嘛。”
慕以晴舒了口气，皱眉道：“以后不许乱叫，那是叔叔，不是爸爸。”
“为什么？”小家伙小脸皱巴巴的。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你要是不听话，妈妈就要生气了。”她故意板着脸道。
“慕慕，过来。”顾墨尧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的，忽然开口，吓了她一条。
她起身，看着他，有些尴尬。
慕慕闻声，立刻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对着顾墨尧抱了个满怀。
小家伙吸吸鼻子，委屈的望着顾墨尧说：“妈妈不让我叫爸爸叫爸爸。”
这个小子……
慕以晴内心是凌乱的。
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生了这么个竟会给她惹麻烦的儿子。
不过，顾墨尧蹲下身抱起孩子举在肩头的那一幕真的很美好。
她曾无数次没见这个场景。
今天看见，竟莫名的心酸。
“慕慕，下来。”她忽然变了脸，对着孩子一脸的严肃道。
“我不。”慕慕黏着顾墨尧，不肯下来。
慕以晴上前就要去抱孩子，顾墨尧拧眉看着她，不解道：“你需要这么严肃吗？”
慕以晴不理他，直接夺过孩子。
慕慕一下子哇的哭了起来，应该是被吓到。
他还没见过妈妈这么凶，心里顿时委屈的不行。
顾墨尧看着慕以晴抱着哭个没完的慕慕离开，眉宇狠狠的皱作一团。
“你不要介意，她就是太害怕失去孩子。”一旁的慕父道。
害怕失去？
顾墨尧用了好长时间来消化慕父的话。
然后，他打了电话给林施鸣。
“尽快查清楚慕慕到底是不是我的孩子。”
那边，林施鸣有些懵，问道：“上次不是停止调查了吗……”
之前顾墨尧就让他调查，可后来忽然终止，然后，还说，他已经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了。
但现在，竟然又要调查，林施鸣也有些凌乱了。
可顾墨尧既然已经吩咐，他只能照做。
两天后，一份DNA检测报告放在了顾墨尧的办公桌上。
拿着那份检测报告，他好长时间没打开，有些紧张。
是的，他缺少勇气，如果不是的话，他又该如何。
“顾总，不看吗？”
林施鸣见他已经拿着那份检测报告发呆了很久，忍不住打断他。
顾墨尧微微蹙眉，将报告扔给他。
林施鸣伸手接住，不解的望着他。
“你帮我看。”顾墨尧闭眼道，眉心拧作一团。
林施鸣见他这样，很努力的压住嘴角才没让自己笑出来。
说真的，他还是第一次见顾墨尧这样矛盾而胆小。
拆开报告，他看了眼对面的顾墨尧，又看了看手中的检测报告，慢慢道：“DNA比对结果是……”
顾墨尧眉间的褶皱加深，手用力的握着皮椅的扶手。
他屏息以待，心跳从未如此剧烈，就仿佛是要从嗓子眼蹦出来。
“结果是，0.001%。”
林施鸣话落，顾墨尧眼中隐约的那份期待黯淡下去。
他明明知道结果，却还不死心，现在好了。
他的嘴边，浮起一抹自嘲的笑。
林施鸣将他表情的反应尽收眼底，干咳一声，继续道：“0.001%的可能不是亲生。”
忽然间的转折，让顾墨尧瞪大眼。
随后，明白什么，脸色黑了下来。
林施鸣随后低下头，抿着嘴角，肩膀却一抖一抖的。
“林施鸣，你故意的！你胆子肥了是不是！”
顾墨尧凛声道，随手就是桌上的一本书朝林施鸣扔去。
林施鸣身手矫健的接住，上前一步，将书重新放好。
“我只是没念完。”他退去脸上笑意，恢复严肃脸，一本正经的解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