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听到我没头没脑的那一句话,原本在一旁冷漠主导场面的许岩突然喊了一声,制止了要围攻我的那几人。
围观众人一时都是迷惑起来。
“哎,什么情况啊?”
“不知道……”
“这是怎么了,怎么不打了啊?”
周围人有的松了一口气,有的则有点小失望。不过显然都是有些不明所以起来:没道理因为一句话的事许岩就这么轻易放过我啊?
莫非,这其中有猫腻?
苏茉和杜小洛都是呆呆的,没明白什么情况。不过显然都是松了一口气。好歹这会儿是不用看我被揍得死去活来了。
许岩心下也是有些疑惑,走近,上下细细打量我一番。
被一个男的这么仔细看着,弄得我实在有点浑身发毛,感觉怪怪的。
于是我摆出一本正经的样子地对他说道:
“哎,许同学你干嘛?先说好,我可是标准直男啊!”
周围人不管男生还是女生,听我居然在这么严肃的场合下说这么种浑话,先是一愣,继而皆是抑制不住低低笑出声来。
杜小洛和苏茉也都是破涕为笑。
杜小洛说:“大叔就是没个正经的。”
苏茉说:“他这人哪有什么正经的时候!”
杜小洛说:“可是很可爱啊。”
苏茉下意识点点头,见杜小洛的眼神奇怪,突然醒悟过来,继而连忙摇头否认,“这家伙哪有什么可爱的,就是个变态!”
不管这俩祖宗怎么说我都无所谓了,总之,杜小洛恢复过来了一些,我倒是开心了不少。
怎么说呢,就怕杜小洛一个小姑娘被这我和苏茉这事给吓坏了。虽然不至于夸张到“心理阴影”的程度,但惊厥、害怕这种心情总是不好的。
因为我就实实在在感受过精神层面对一个人的影响,就像当年的车祸、失忆、住院……虽然直到现在也没发现当初究竟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但,我心里总有一些预感——一旦这些失落的记忆像是潮水般再度翻涌出来,后果可能是将我整个吞噬、淹没……
在场唯一一个对我这调侃的俏皮话没反应的,除了正在断片状态的陆成之外,也就是打量着我的许岩了。因为,他的眉头始终是皱着的。
“怎么,许老大,贵人多忘事啊?”我的口气有些嘲讽和调笑。
我刻意把脸凑过去,让他瞧个仔细。
“你是……?”许岩皱眉,见我有些眼熟,但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又看我气势颇足,一时也有些不好动手。
“记不得我也不要紧,反正咱俩当初也没见过多少面。”我摊摊手,很是无所谓的说。
周围人一片晕倒。
还以为你俩真有什么关系呢,搞了半天也就是见过几次而已啊?!
苏茉嘟囔:“神经病啊……”
杜小洛:“……”
许岩闻言,神色立时有些不满,“你耍我?”
“我说的是实话,真也没见过几次。要说咱俩见面的时间,如果我没记错,应该是三年前了吧?”
“三年前?”许岩眼睛眯起,应该是在脑海里搜索着什么。
其实也不怪他,我也是听了旁边有人说这货留过级才想起来的。我想,既然他留过级,看起来年纪又和我差不多大,又都是出来混的,那我当年怎么说都应该和他有过接触才对……果然,脑海里记忆交织浮现而出……
唉,记性好真是没办法。
“如果实在想不起来,那我稍微提醒你一下好了。”
我对他招招手,示意他俯身侧耳,才好悄悄讲给他听。
苏茉哼了一声:“就爱装神弄鬼。”
许岩警惕看着我,他一个老大,跟我这个籍籍无名之辈直接对话已经很是煞了他的威风,还要侧耳过去听我说话,简直是无理取闹!
我很无奈,“你看你吧,明明是个老大,怎么就这么‘警惕’呢?”
我故意把“警惕”两个字说得重了一点,周围明白的人即刻听出来我这是在说许岩胆子小、怕死。
许岩不愿意认怂,故作无谓干笑了一声,“那我倒要听听狗嘴里能吐出什么东西来。”
我对他话里的夹枪带棒不予理睬,权当他放了个屁。
我的目的是要跟他对话,真惹火了他,对我的计划毫无益处,只能是自乱阵脚。
许岩大大方方走到与我距离很近处,完全是在我的攻击范围内了。面对面,我看的真切,他的表情有些紧张,身体绷紧,不动声色呈现出防御姿态,大概是怕我出奇招,来个突袭直接做掉他。
不过他显然想多了,虽然我确实很想这么做,但这对现在的局面来说,毫无意义。话说我能不能打得过他还两说呢。毕竟我对自己的战斗力也没什么指望。
我凑到他的耳旁,轻轻地,只说了两个字——
“义、帮。”
说完我就退开了一小步,和他拉开距离,微笑着看他。
他先是一愣,再细细一看我,就跟见了鬼似的,脸色陡然一变,失声道:
“是你?!”
是你?什么意思?
对于许岩的奇怪反应,除了我和王一之外,大家都是好一阵惊讶。
苏茉和杜小洛对视一眼,盈盈眼眸里满满都是迷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明白怎么回事。关键是,她们眼中的大混蛋、大流氓苏城,怎么会让这个让人很讨厌又很让人害怕的帮派老大吓成这样?这些都是这两个女孩子所不能理解的。
杜小洛说,大叔真是个谜。
苏茉虽然也讶异不已,但只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当然,不理解也没什么不对的,毕竟相处时间都不算长,如果莫清晓在这,她是能理解的。
怎么老是能想到莫清晓啊啊啊啊,烦死了!
昨晚上得罪了莫女侠,结果今天无论干什么事总是莫名能想起莫清晓来——想起她那幽怨的眼神,想起她莹润的朱唇,想起昏黄路灯下深深的一吻,想起她温热的泪珠……
我悄悄调整了一下呼吸,恢复状态。在这种时候心绪不宁可是兵家大忌。
对于许岩的惊问,我只安然一笑,回道:
“对,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