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程漠棠两只胳膊肘撑在沙发两旁扶手上，翘着二郎腿，目光中的倨傲不驯俨然有一股女王气势。
年纪大不，气场足的很。
所以颜欢在她面前经常说不出话来。
现在，她又是沉默不语。捧着咖啡杯，搅拌棒不停的在里面搅动。咖啡温热，却没能融化她手心里的凉意。
阳光透过玻璃屋顶照进来，这里不需要暖气也可以四季如春。阳光房里常年种着些奇花异草，芬芳四溢。
她抬头仰望天空，晴朗的蔚蓝色已经出现了春的影子，不再是冬日里那般死气沉沉的灰。
颜欢的心情不知不觉间放松了许多，靠在舒适的椅背上，有些昏昏欲睡。
“喂喂喂！”程漠棠拍拍桌子，“我找你来不是让你在这睡觉的！”
“你就可怜可怜我，让我好好睡一会吧！”颜欢眯着眼睛嘟哝，“我好几天没休息好了……”
“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
她话到嘴边又咽下。
那件事，提起来只不过给自己添堵。她不想辜负这片晴朗日光和缤纷花香。
“哼……你不说我也知道！”程漠棠白她一眼，“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是不是又看管不好自己的男人了？”
颜欢不语。
可遇上程漠棠这样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小姑子，她假装深沉是最低智商的选择。
终于，在程漠棠各种“严刑逼供”下，她把衣帽间里发生的事情、心里的苦水，通通给她倒了一遍。
倾诉出来她发现，心里真的轻松了很多。
而程漠棠听过之后安静了几秒钟，突然哈哈大笑。
“就为这个？”她竭力憋住自己的笑。
颜欢迷惑的看着她，就为这个……还不够吗？
“你为这个烦恼什么啊？神经病！颜欢，本来觉得你是挺有思想有个性的一个人，怎么现在……也这么落俗套，玩为情所困？”
“喂！”颜欢稍有愠色，“早知道要被你这样取笑，我就什么都不告诉你！”
“程漠棠你弄清楚，我的丈夫给别的女人专门设计的衣服，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把衣服做出来，还被我丈夫要求脱掉！我……”
“所以说你没脑子啊！”程漠棠说，“你怎么就不想想，我哥可能是不想你跟裴安安穿一样的衣服啊，说不定他是想给你量身定做一件更不一样的呢？”
“不是的……”颜欢悲观的摇摇头，“裴安安在漠北的心里，还是不可动摇的。”
“嗯，确实不排除这种可能！”程漠棠做沉思状，“裴安安毕竟是我哥的初恋嘛！对你，他也许更多的只是责任！”
这话戳到了颜欢心中的痛处。
责任……凭什么她就是他退而求其次的责任？
她理想中的婚姻，应该是两情相悦，应该是心心相印，而不是两个人被责任二字死死拴住一辈子。
就连床上那点事，也是他对她的责任？
她宁可不要。她宁为玉碎，而不为瓦全。
“那漠北……对我就一点爱都没有，是吗？这段日子他表现出来对我的好，都是因为责任？”
“这我就不清楚了。”程漠棠耸耸肩，“不过我知道，男人对老婆和对情人肯定是不一样的。现在裴安安走了，他除了跟你好好过日子，也没有别的选择，对吧？”
“而且，他一个正值壮年的大男人，总会有点需求嘛！”她坏笑，“你是她老婆，他跟你上床合理合法，不上白不上啊！”
“程漠棠！”
颜欢这下是真急了。
这女人……说话口无遮拦，没有一点情商！本以为和她谈谈，她那大而化之的性格也许能解她的愁，谁知，却是举杯消愁愁更愁。
“哟，还真生气？”程漠棠挑起眉毛，“那我们不要谈了……反正你在我这是听不到什么好听的。你想听好话，还不如花钱去听相声！”
她伸个懒腰，“唉，女人啊……总是陷的太深，不计成本的付出，又能得到什么？”
颜欢重新坐下，眼睛直直的看着她。
终于不得不承认那四个字，忠言逆耳。
程漠棠说的话不无道理，错的是自己，一直太把程漠北当回事。可除了程漠北自己，谁都不知道她在他心里，究竟处于一个什么位置。
“漠棠……”她喃喃说，“我也不想陷这么深……可是我没办法，我闲下来，总是会胡思乱想……我会幻想裴安安从法国回来了，又来破坏我的婚姻……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两手抱着头，万分难过。
程漠棠拍拍她的肩膀，往她嘴里塞了一块巧克力。
“可怜的颜欢，”她笑笑，“不然我来告诉你，你为什么会这样胡思乱想。”
颜欢抬头看她。
她竖起两根手指，神秘一笑。“靠过来一点……原因很简单，就两个字。”
颜欢带着几分好奇凑过去。
谁知这女人在她耳边大喊一声：“闲的！”
颜欢耳膜要被她震破，愤怒的看着她笑的得意的模样，一脸嫌弃。
“颜欢，你就是闲的，闲出毛病来了！整天什么事都不做，两只眼睛只盯着我哥，你可不是要胡思乱想！”
“我能做什么？”
“出去找工作啊！”程漠棠给她分析，“工作对一个女人来说非常重要！可以说没有事业，就没有爱情，你懂吗？”
颜欢似懂非懂点点头。
“你跟我哥结婚三年，你天天待在家里，而我哥一直在外面打拼，你们的差距越来越大，也别怪我哥不愿意理你！”
“况且裴安安也是去年刚回来的，之前的几年，你们的婚姻里没有出现这个人，还不是一样不好，对不对？”
“所以我认为，你有份工作，哪怕赚不了多少钱，对自己也是一个提升啊！总之，你跟我哥齐头并进，不让自己跟社会脱节，时刻保持新鲜感……我就不信我哥对你不心动！”
颜欢恍然大悟，程漠棠的话，似乎给她展示了一个更广阔的空间。
世界这么大，她把自己蜷在那个小小的空间里，只在乎一个人的喜怒哀乐，确实太浪费这份青春年华。
可是……
她低下头，“漠棠，我不比你，我连大学都没念过，还进过看守所……哪个公司肯要我？而我……我可不想进你们程家的公司……”
程漠棠得意一笑，拍拍胸脯，甩给她一个“你放心”的眼神。
“大嫂，会有公司要你的……这个包在我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