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子良也不过是三十出头的年纪,正直壮年,尤其是最近又收了养着圣兽的善美人,按理说也该是春风得意了,但心底却是怎么都得意不起来。
一说那日被和诚公主睡了的面首正是大盛皇帝身边的心腹无面大人,那无面大人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这京城里这么多的美人他看不上,皇上虽也多次说要将宫中的公主嫁与他,但碍于驸马不得掌实权,如今云子良自是想要再用他的,公主之事也就不了了之。
谁知道这无面皇上说的公主没有尚成倒是自己跑去给公主睡了,这和诚公主大家都是知晓,但谁也没有拿到明面上说过,也就成不了事,但如今把无面一睡,又当着那么多的人的面,云子良若是不处理就这般放任不管,时间长了,只怕那些世家都要有意见了,毕竟当初那场戏可是吸引了不少的京中贵妇前来观赏的。
云子良烦忧的在书房里来回踱步,走着走着就走到了一个书架前,随手抽出一本书,看了两夜扔到书桌上:“这是谁放进来的东西,还不赶紧给朕丢出去了!”
梁巍急忙上前,捡起地上的东西,应了一声出去丢东西去了。
走出房门,梁巍随手扫了眼书上的东西,嘴角浮起一抹诡异的弧度,这书上说的不是其他,说的正是前朝最后一位皇帝的结局。
前朝末代帝王并不是死在先祖的手里,前朝的江山也不是败在云家的手里,而是败在这位帝王的亲信手里,那亲信速来敬重帝王,这一份敬重赢得了帝王的信任,到了前朝末期,这位亲信渐渐被帝王养肥,先后娶了帝王的姐姐和女儿,最为讽刺的是这两人还都不是正妻,都只是府上的侍妾,偏偏这帝王觉得这是不贪慕权贵,不然世人都急着巴结自己,自己的亲信怎还敢如此对待自己的女儿和姐姐。
到了最后,这位亲信自然就取代了帝王的位置。
事情的发展似乎正朝着无面大人的轨迹走。
“来人,宣无面见驾。”
小太监颤巍巍的站在一边,低声道:“皇上,无面大人被和诚公主带回公主府了,奴才是不是请赵大人走一趟?”
进了和诚公主府还还能出得来的男人还未有过。
云子良一掌拍在桌面上,上好的梨花木应声而裂:“一群废物,连个人都看不好,朕养着你何用,来人,拖出去砍了。”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早有侍卫进到殿内,动作利索的抓了屋里的小太监,塞上布条,像是提个死人一般的提了出去。
两侍卫一路出了御书房,径直往北,路过花坛的时候其中一人淡淡的道:“去年这还种过个太监花呢,最后还是被千刀万剐的,如今这个算是好的,手起刀落,还省了受那等委屈。”
“可不是,以前啊我还羡慕这群在御书房里当差的,别说是其他人了,就是容大将军府里的容大将军都要给他们几分面子,这种事我们哥们什么时候遇到过。”
“以前羡慕,赶紧哥你现在是不羡慕了?”
“可不是,咋们啊,还是好好的做好侍卫的好,这御书房可不是那么好待的。”
两人说着便到了处理小太监惯用的屋子前,随手将人丢到门口,冲着坐在里面的人道:“皇上吩咐带过来的。”
屋子里坐着一个老太监,看上去像是早就过了古稀,闻言,眸子朝着两人抬了抬,也不出声,低头接着磨手里的刀子。
“喂,老头,我们哥们的话你听到没有啊,皇上吩咐的,你可别耽搁了皇上的事。”
“啰嗦,没看见小老儿的刀子都钝了吗,这刀子要杀人,要不你来?”
其中一人赶紧将说话那侍卫落下,笑嘻嘻的道:“老人家不生气不生气,您啊,可是这宫里的老手了,我们兄弟不懂事,扰了您的清静,我们这就走,这就走。”说完一溜烟跑了。
不一会,屋子里出来一人,却是大盛皇帝身边时时刻刻都待着的梁巍,手里拿着本书,一脸稳中的走到被绑着的太监身边,蹲下身子。
只见地上绑着的太监双眼放光的看着梁巍,像是看见了救命恩人一般。
梁巍伸手取下太监嘴巴里的布条,轻声道:“信阳公公,你是不是想问问梁巍为何在这呢?”
“大总管,奴才求您救救奴才,大总管的救命之恩奴才一定不会忘记的,大总管,奴才求您了!”
梁巍微微一笑:“信阳公公怕是求错人了吧!”
信阳一脸难以置信的盯着梁巍:“大总管,你这是要见死不救吗?”
梁巍点点头,低声道:“不只是见死不救,我还要补上两刀”,说话间随手点了信阳的穴,刀子已经插入了信阳的大腿。
“信阳公公一定觉得疼吧?其实不必这样想,我当年也是被你这般对待你过的,只不过那时候我时候好,被人救了下来,今日,我倒是不想给人这个机会了。”说话间又是一刀切到了信阳身上,刀锋一转,信阳身上的肉已经被切了下来。
如此来回几刀,信阳已经已经疼得晕了过去。
一边磨刀的老太监咳嗽一声,提着刀子走到信阳面前,沉声道:“差不多就回去吧,那人不是那般好对付的。”
梁巍一阵沉默,好一会才道:“弟弟已经被送出去了,义叔放心,梁家的人不会就这般白白死了的,如今这信阳不过是第一个。”
老人点了点头,手腕一转,下刀如飞,不过片刻,信阳的整个手臂就只剩下骨头了。
回到御书房,云子良已经收拾好情绪,坐在中间了,看见梁巍回来,眸子扬了扬:“东西丢了?”
“回皇上,已经丢了。”
云子良点头:“信阳那老东西越来越不会当差了,砍了他也给这宫里的人一个警示,不要占着自己功劳大,朕便要谁都要给上三分颜面。”
“是陛下,陛下天子之威,自来是没有给别人颜面的道理的。”
被人吹捧,即使是云子良也是难以抵制的,心情瞬间好了不少:“你让赵勤和水昊晟到公主府走一遭,无论如何要将无面带回来。”
“是皇上。”梁巍恭敬的倒退着往面口而去,走到一半,云子良突然道:“等等,上次你与朕说那个水昊晟的心上人是谁来着?朕记得朕还给他下过一次圣旨。”
“皇上圣明,今年的新科武状元水昊晟看上的是大祭司的嫡女陈大小姐,只是大祭司是个不知道变通的,说是只要罗家一日没有退婚陈家大小姐便一日不能另许人家,如今陈家大小姐都已经及笄。”
云子良点头:“朕的圣旨已经下了几日了,可是有消息传回?”
“未曾,倒是陈氏母女前几日宫里的宫宴都参加了,只怕是已经将事情放在心上要早日做打算了。”
云子良点头:“那陈家夫人倒是个懂事的。好好盯着各处,一有消息立刻来禀报朕,这一次,朕既要拿到罗家退婚的书信又要将罗家一网打尽。”
梁巍站在角落,君臣之道祖父教他的不多,祖父本就不愿意他再如朝为官,如今却是他最知晓的,祖父,孙儿不孝,违背您的意愿了,待到来日到了下面,要打要罚孙儿都不会有半句怨言。
看看灯芯,时辰已经不早了,梁巍缓步上前,低声道:“皇上,该就寝了,明日还要早朝,容大将军连着告假几日,明日怕是也要早朝了。”
听到容正刚的名字,云子良气得一下将手里的奏折摔到桌上:“好一个容大将军,好一个容正刚,这是想着朕这万里江山真的少不得他了不成!”
“皇上息怒,容大将军手握重兵,大满眼看着就要统一,若是冷阳兄妹收拾好了内乱,调转枪头,大盛虽不怕他,可……”
云子良叹了口气:“朕又何尝不知,听闻素妃近日越发的不成规矩了,前些日子还让太医院的太医给后宫里的女人一一的请了平安脉,她这是想要在肚子里就绝了朕的种不成!”
“此事奴才也有耳闻,说是有宫女有了身子,如今都要临盆了才被发现,素妃娘娘此举就是打着这宫女的名义,说是要肃清宫里的风气。”梁巍低声道。
“哼,好一个肃清宫中的风气,要朕看,这宫里风气最不正的就是她素妃殿了,若不是先皇丢了一堆烂摊子给朕,先祖又将鬼兵藏了起来,朕今日也不会这般被动,不过是个小小的大满,还没针对大盛呢,就将朕逼到这般境地!”
梁巍也跟着叹了口气:“咋们大盛如今是真的没有大将了,明王殿下一心为陛下着想,按理来说有明王殿下威慑北方,应该是陛下最坚固的防线,可惜明王殿下年纪到底是轻了些,身边又每个知冷暖的女人,倒是要皇上费心了。”
云子良点头:“不错,明王的为人朕自然是相信的,明王乃朕的亲弟弟,母妃当年就教导朕,夺皇位的一人足矣,剩下的便只能是辅佐之用,这些年明王也是真心辅佐于朕,若是说这大盛朕还有可以相信的人,便只有朕的这个弟弟和你了。”
“奴才惶恐,奴才不过是皇上面前的奴才,万万不敢与明王殿下相提并论!”
云子良一把拉住梁巍的手:“朕说你是你便是,起来吧,不必这般惶恐,老师做好朕交代的事情即可。”
“是,奴才定不辜负皇上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