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翔宇院子里,侯夫人砸了一套上好的陶瓷,保养得以宜的脸从昨天晚上听闻事情到今日不过几个时辰的是啊金就像是苍老了十岁一般,松弛的皮肤像是要掉落一样的挂在脸上,一双美目里只剩下阴冷。
“他真的这么说的?”
红玲被侯夫人越气里的阴鹜吓了一跳,本能的不敢站在侯夫人身边,只是自己是从娘家跟着来的陪嫁丫鬟,这么多年了,别人能躲开自己却是不能的,只能硬着头皮点点头,看着侯夫人这般模样,到底是心有不忍:“夫人,如今那边正是得势的时候,我们要趁着这几日三少爷还在京城,让那位有身子啊,不然以后……”
红玲没有说,侯夫人却是知晓的,自己一把年纪,若是能再有早就有了,也不用等到如今。因着只有一个儿子,儿子就是自己唯一的希望,若是能在最近几日让那位有了身子,这最后继承护国候府的到底是谁可还真不好说。
视线落到睡着的付翔宇上,一身的伤,尤其是后背之上,至于那处,处理的医生说已经被撕烂了,要半月才能恢复,因着这么撕裂过,只怕是以后比正常人要更容易裂,还每一次都难受无比。
这样的宇儿真的能让那人怀孕吗?
侯夫人有点走神。
“夫人,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如今圣旨已下,三少爷必然是要以承恩侯的身份跟着六王子前去北戎,若是不能留下血脉,没有陈御史的助力,夫人在府中只怕要更加的困难啊,其他的都不怕,怕就怕到时候侯爷一个想茬了……”
抬手示意红玲不必再说,侯夫人低声道:“此事本夫人知晓要如何做,只是在这之前,本夫人却是万万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被人欺负了去的,当初本夫人出嫁的时候娘家怕本夫人在护国候府被人欺负了去,除去你们,还给了本夫人十个死士,这十个死士本夫人原本是想要留着图谋以后的,只是如今父亲已死,哥哥娶了嫂子以后眼里就再也没有我这个妹妹在,和十个死士现在不用,以后也只是被要回去罢了,既然那凝昔君主不给我儿活路,本夫人自然也是不能给她活路的。”
“传令下去,不惜一切代价,本夫人要云锦昔不能活着到达落音谷。”
“是,红玲这就去办。”
侯夫人的一切反映都在付翔廉的预计之中,其实若是可以,付翔廉也是不想要惹云锦昔的,像付翔廉这样的人,对于危险最是敏锐,他能在侯府活下来除了自身的本事最重要的还是对危险的敏感度,每一次他都能准确的把握危机,巧妙的避开去。
他可以没有改变,却不能比目前更糟,付翔廉的每一步都是认认真真踏踏实实的来的,他知晓云锦昔是和他一类的人,像他们这样的人,若是有人惹了自己,只要有了能力是一定要还回去的。
并且付翔廉有种感觉,云锦昔的能力绝对不只是这么一点点,也就自己那白痴一样的弟弟才会觉得那只是个草包。这样的人,若是不能趁着现在一举除掉,只怕再晚就是麻烦了。
心一狠,付翔廉心底暗道,凝昔郡主,你不要怪本世子,本世子也不想与你为敌,不过本世子觉得总有一日是要兵戎相见的,还不如现在就先吞了你,在你还羽翼未满,是个半死人的时候。
而半死人云锦昔,如今正躺在马车上,一动不动,不能开口也不能开眼,断了全身筋脉还伤了肺腑,这样的人还被吊着一口气也是者院首医术高超了。
马车外,杨霖带着红衣与赵统领并骑:“赵统领,若是九阁卷土重来,你可有应对之策?”
赵勤抓抓脑袋,回头看了眼自己带着的人,一脸疑惑:“你们不是说九仁狂被郡主打伤,他带着伤怎么和我们当世五大高手之二打啊?”
杨霖摇摇头,皱着的眉头没有丝毫的松动:“九仁狂武功之高,只怕就是五大高手集齐才会是他的对手,他伤的主要是舌头,对于性命却是无碍的,再者,就算是没有九仁狂,剩下的九阁帮众也是不好惹的,就算是短时间不能将人全部调集起来,只怕只是一部分也有得我们受的。”
这话赵勤就不爱听了,吹了个鼻子,不大高兴:“杨兄弟这是要说本统领手下的禁军都是窝囊废吗,一千人还抵不过几个小蚂蚱。”
将九仁狂的九阁阁众比喻成是小蚂蚱在,和世上也就赵勤一个了。
“九阁阁众与禁军不能同日而语,如今我担心的不过是若是九阁拼了命也要冲上开害了郡主,只怕我们也是分身乏术。”
赵勤一惊,回头看一样飘着明黄色布幔的马车,这马车是云子良自己的,车窗也带着一股子阳刚,看着‘不堪一击’,但若是九阁真的不要命的袭击郡主,只怕自己就是在有一万禁军也护不住啊!
江湖中的高手总是这般玄乎,在千军万马面前他们什么都不是,但若是真的将他们惹恼火了,即使是千军万马,他们一样能达成自己的目的,虽然最后只能是尸体落地,但于他们而言只要能将目的达成,生死倒是不那么重要了。
“那岂不是本统领这一千禁军带着屁大的事都撮合不上了!”赵勤怒目横瞪。
杨霖皱着眉头也是一时无语。如今这境况倒真正是进退两难了。 ;
后面的青衣挠挠脑袋,一脸疑惑:“杨大哥,你和赵统领这么为难做什么,到时候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不就是了。”
红衣没好气的瞪了眼青衣:“就你想的简单!没你说话的份,好好的待着去。”
被红衣这么一喊,青衣真的就缩马车上了,他现在这状态就是想要硬气也是硬气不了的,还不如好好的龟缩着不给人惹麻烦。
出了京城一路往北,不过半日的路程,一行人就到了山里坡,山里坡说是坡也倒真的算不得是坡,而是个延绵千里的山林,虽没有南疆的丛林那般的复杂,但比起南疆的丛林,里面多出来的猛兽也让人防不胜防。
赵勤大手一扬,车队整齐的停在山里坡前,从京城周围的良田到山里坡中间有一段杂草丛生的野地,中间的官道都被杂草占了,再往前,马车是过不去了。
者院首皱眉看着地上的软轿,神情严肃:“谁让你们准备软轿的?”
其中一个小太监一脸惶恐,急忙放下手里的软轿:“回院首话,奴才真的不知道啊,所有的东西都是大总管决定的,奴才只是听命行事啊!”
“院首大人,奴才们真的只是听命行事啊,大总管安排什么奴才就做什么,奴才们看着这软轿已经是顶好的了,不知晓郡主不能用啊,还望院首大人恕罪。”
江南上等真丝铺就,加上好的楠木京调而成,确实是软轿中的极品。
说是梁巍安排的,者院首倒是不好再说什么了,他在太医院任职,得罪谁都是不能得罪大总管的,者院首虽不是那等溜须拍马之人,却也不是纨绔不化之人。
红衣一咬牙,指着前面的树林倒:“劳烦赵统领安排几人倒前面去砍几根木头过来,几人好的用不了,只能做个担架出来了。”视线落到赵统领脸上,见赵统领二话不说指着前面几人就安排去做个担架回来,到底是军旅出身,做担架倒是手到擒来。
一行人正安排着呢,只听见附近草丛里稀稀疏疏的一阵响动,所有人都蓄势待发。
猛然,树林里传出一阵笛声,那笛声一声比一声快,一声比一声急促,想来也是知晓被人发现了想要速战速决。
不过眨眼间,一堆又一堆的蛇争先恐后的从草丛里蹿了出来,一下咬住一个侍卫的大腿,那侍卫喉咙里的嘶吼还没喊出来,整个人就已经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七窍流血而死。
红衣一惊:“大家小心,是王蛇后裔,这种蛇剧毒无比,被咬上立马毙命。”说话间几个不会功夫的小太监已经被咬丢了性命,一个个惊恐的长大着眼睛。
杨霖随手斩断一条迎面飞来的王蛇后裔,视线朝着丛林激灵射去:“赵统领带着大家坚持一会,我去拿下那人!”
“去吧,老子给你杀出条路来。”赵勤丢开常见,拔出马背上挂着的另外把大刀,挥得密不透风:“兄弟们,不要留情,给老子见一个砍一个,见两个砍一双,砍了这些小玩意老子亲自给你们下灶煮蛇羹。”
红衣一个闪身,手里的匕首灵活的砍下一个舌头:“杨大哥,此人郡主与奴婢说过,你带着奴婢一起过去,只要专心对付那人就是,剩下的交给奴婢。”
“好。”话音刚落,杨霖一手提剑一手抱着红衣的腰:“非常时候,得罪了。”
“小心。”红衣又是一刀将飞来的小蛇砍成两段,那蛇头落到地上,在地上飞出去了大半截都还一个劲的吐着蛇须,最后一个用劲,直接飞去一死透了的小太监腿上咬着不动了。
红衣却是丝毫不惧,双眼聚精会神的盯着正前方,杨霖到底不亏是天下五大高手之一,即使是带着一个人,一身的轻功还是照样的一丝破绽都无。
树林里,精瘦矮小的小老头看见对面飞来一人,再看那一身出神入化的轻功嘴角露出一抹冷笑,一身的阴冷气息瞬间变化,地上徒然多出两条一丈有余的长舌,吐着猩红的蛇须,远远看去,蛇须周围一片红雾,那红色雾剂所到之处,花草瞬间枯萎。
精瘦老头一双猩红的小眼诡异的看着地上的双蛇,枯瘦如柴的指尖飞快的在竹笛上跳动,随着指节的跳动,地上的双蛇也瞬间有了变化,只见地上的两蛇原本是隔着一定的距离的,但随着笛声的加快,双蛇的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没两下蛇尾就交叉缠在了一起。
笛声又是一提,交缠一起的双蛇猛的地上一转,朝着激射而来的黑影飞了出去……
红衣手握匕首,警惕的看着四周,在双蛇起身的时候就一下看见了周围粉红色的武剂,这时候看见双蛇朝着自己和杨霖飞来,另外一手暗中用劲,掌中的药粉猛然落下,刚好落到粉红色雾气只中。
本是无色无味的药粉,在遇到粉红色的毒气之后,以着飞快的速度变成了绿色,绿色以着一种清晰可见的速度快速吞噬,瞬间便将吐着猩红蛇须的双蛇头吞噬。
双蛇动作一滞, ;弹起的蛇神一下掉落到地上,但依然是以直立的模样吐着蛇须警惕的盯着红衣。
那边,见双蛇落地,杨霖悬着的心也跟着放下,视线重新落到精瘦老头身上,手里的长剑舞得密不透风,丝毫不敢马虎,能指挥蛇的人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狂妄小儿,敢伤我宝贝蛇王,今日老夫让你们又去无回!”精细阴冷的声音徒然升起,带着一股子寒气,听得人心都是颤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