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昔带着红衣回到眷心殿门口,正要到殿口,突然回头对红衣道:“你去看看雪貂跑哪里去了,怎么好几日不见踪影了。”
红衣应是,赶紧去找那神出鬼没的雪貂。
云锦昔缓缓走进殿内,扫一眼坐在上首的红衣男子:“宁小侯爷似乎很闲的样子?”
宁小侯爷冷哼一声,显然还因为云锦昔榆木疙瘩的事情不快,尤其是这会再看当事人竟然丝毫不受影响,心底越发的不高兴。
心底不高兴,说话就不客气了:“郡主哪里看见小爷闲了?小爷可比不得郡主,就和人喝喝茶聊聊天,跑腿的活都别人做了。”
云锦昔一愣,盯着宁小侯爷看了半天,缓缓的在椅子上坐下,沉思道:“本郡主与宁小侯爷合作,确实是小侯爷出力更多,本郡主只是说的多,这般说来确实不公平,既然是合作,本郡主也没有巴望着的道理,小侯爷若是有什么需要本郡主做的,只管开口就是。”
闻言,宁羽墨一口老血梗在心口,哽了半日想想这榆木脑袋,叹口气,算了,都说是榆木脑袋了,若是能知晓自己为什么生气也就不叫榆木脑袋了。
“算了,小爷不和你计较。”说完抓起桌子上的点心一口塞到嘴巴里,那模样倒是和小雪貂一个模样,可爱得心都要融化了。
感觉到自己的表情即将控制不住,为仿制反复无常的宁小侯爷再生故障,云锦昔很是时候的转移了话题:“皇上说临海三郡受飓风影响,只怕不是什么小影响,不知会怎么处理?”
“哼,还能怎么处理,一边要为太皇太后祝寿,一边要寻找鬼兵,咱们的皇弟陛下能拿出三十万两白银去赈灾就不错了。就这三十万,能有十万能到灾民手中就该笑了。”伸手捞过一缕青丝,绕在指头上细细把玩,宁小侯爷心情终于算是不错了。
“早朝的时候定王极力举荐真州郡守周韦正为吏部尚书,若是这时候再传出点什么消息,只怕定王是铁定要被安排去赈灾的。”视线一转,宁羽墨一脸趣味的看着云锦昔:“小爷听说有人查了两年前太皇太后宫里的人员来往,小昔儿说这是个什么道理。”
宁羽墨经营这么多年,能在宫里有几个耳目再是正常不过的事情,能知晓这些并不奇怪,宁羽墨这人特别的奇怪,虽然看着特别的不靠谱的样子,但即使是云锦昔也不得不承认,比起别人,她却是更加的信任宁羽墨,自己从来都不敢在别人面前暴露的东西,在宁羽墨面前却是从未想过遮掩的。
“咱们的皇帝陛下想要这般自然是有他的道理的,不过刚刚的品茶会咱们的皇帝陛下并没有让贤王殿下前往,想必已经是心中有所想法了,在那位手下谋事,果然是有点费脑子。”云锦昔揉着脑袋道。
宁羽墨眼里闪过一抹心疼,站起身,缓缓走到云锦昔身后,双手放在云锦昔头上,随着指腹的走动,内力缓缓释出。云锦昔说服得都想要喊出来了,整个人身子一软,靠在身后的宁小侯爷身上:“左边左边,对,就是那,再往下一点点……”
宁羽墨跟随云锦昔的指挥不断的移动着自己的手,虽是做着苦力,脸上却挂着抹难以觉察的弧度,整个人像是流淌着一股流光。
红衣抱着小雪貂进来,刚到门口,看着门里面无比和谐的两人又缓缓的退了出去。
宁羽墨视线扫到红衣,微微皱了皱眉头,手上的动作不停:“后日就是仲秋宴了,听说前日安溪侯府四小姐不知道吃了什么药,硬是要将你丢在安溪侯府的那几个丫头带着去赴宴,据说安老夫人和侯夫人都没有反对,反倒是宫里去了人,说是那几个丫头不是别人能随便动的,小昔儿说这会是谁的手笔?”
云锦昔不屑的嗤笑一声,拿几个丫鬟就想对付自己,刚好她也想知道那几个人到底是谁的人,如今又过了十来年了,这些人还是不是当初那些人能控制的,还是说,已经有新的主子了?越想云锦昔越是觉得有趣,刚好,这皇宫里也有些无聊了,将人送进来倒是能给自己加点乐趣。
两人又聊了会,聊着聊着云锦昔就靠着宁小侯爷睡着了,宁羽墨低头看着靠在自己就身上的人儿,嘴角的弧度越发的大,伸手将人抱起缓缓朝着内室而去。小昔儿,你可真真是让人着迷呢。
云锦昔这一睡就睡到了傍晚,醒来的时候宁羽墨已经不在了,倒是床边趴着个毛茸茸的小玩意儿,云锦昔恶作剧的掐掐小家伙的耳朵,原本在睡梦中的小雪貂一下惊醒,警惕的四周看看,再看见云锦昔之后,委屈的鼓着两只大眼睛,打了个滚,滚到了云锦昔怀里,竟是在撒娇。
红衣端着洗漱的水进来,看见这一幕,笑嘻嘻的道:“奴婢就想着主子这会儿该醒了,淑妃娘娘刚让人送了衣服过来,说是后日中秋宴穿的,奴婢看了眼,是江南织造坊出的上等丝绸,颜色和款式都是今年京城里最流行的样子,也没有其他的逾越之处。”
云锦昔微微诧异,起身整理好衣服,净了面,这才道:“淑妃这是改了性子不成?”
红衣咯咯一笑,伺候云锦昔坐到铜镜面前,拿过梳子为云锦昔打理头发,只有一个贴身婢女,自然是什么事情都要她来做了,不过红衣也做的很好就是了。这一手梳头发的技能就是和太后身边的茶溪姑姑相比那都是可以的。
“主子这是不被人设计就觉得不舒坦了吧。”红衣也没什么拘束的道,红衣自从投诚以后,云锦昔就对她不错,她自然也是懂得知恩图报之人,再将无根果的原因,现在的红衣对于云锦昔真可谓是绝无二心,一心为主。
云锦昔看着都铜镜里的自己,前世今生,这一头的青丝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会弄的人,在做何今夕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是头顶上扎起来,顺着特制的头盔理出去,看上去既英姿飒爽,又方便打理。行军在外,自然是不好再待个婢女专门做头发的,就算是自己会做,想何今夕这般一到打战就冲到前面的人,要是戴着一头的头饰冲上去,是要忙着杀敌还是,忙着捡地上的珠宝?
后来成了皇后,何今夕也是不好做那些东西的,大多时候只是一头青丝微微挽起,再斜斜的插上一只簪子,也不知是何意,当时有掌宫之权的容素心即使是看见好友这般不会打理发饰,却也未曾说要给何今夕个梳头的婢女,何今夕不在意这些,自然就没有发觉。
现在想来,只怕当时那容素心心中一惊忌惮自己,怕自己抢了云子良,才不愿意自己变得好看点。
“梳个简单点的就是了。”
红衣点点头:“知晓主子不喜繁琐之物。说起来已故的何贵妃据说也是不喜繁琐的东西,奴婢听宫里的宫女们说,当初何贵妃最是喜欢打个绾儿,上面插枝没什么花色的钗子,宫里的宫女们都觉得何贵妃那模样看上去最细有韵味,还有人晚上睡觉之前偷偷在自己头上学着那何贵妃那般做呢。可惜……”
可惜何今夕乃乱臣贼子之女,早早就随了何氏一族去了,不然只怕这宫里迟早要嫌弃股潮流。
云锦昔倒是不知晓自己的发型能有人喜欢,在欣喜的同时心底又是微微一叹,终究,那些都过去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主子您说的也不错,淑妃娘娘还真的是没有安好心,那衣服放在外面,刚刚奴婢进来的时候不小心滴了滴水上去,结果原本好好的丝绸就变成透明色了,若是郡主真的穿在上身,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