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爱叫做打扰。”秦牧阳权衡着:“虽然手伤安患未卜,但寇童轩应该也是对我有情有意,如果我横下心向她表白,也许她不会拒绝。但关键问题是,她接受的是一个健康的我,还是右手残疾的我!那些沽名钓誉的美名我不要了,为了爱我要打扰一次寇童轩,自私、不要脸地打扰一次。如果日后伤口痊愈,那么皆大欢喜;如若就此残疾、行动障碍,我将会把寇童轩在我患难之时对我的不离不弃当做自己提前透支的一笔感情信用额度,我定会对寇童轩从始而终、海枯石烂,否则天打五雷轰、被火车压成泥;如若寇童轩日后确实不能接受一个残疾的我,那么我也会无怨无悔,默默祝福她找到更好的如意郎君......”
“秦牧阳”,想着想着,秦牧阳被身后的一身召唤打断思绪了,他回头一看,原来是舍友李航亮。
李航亮见秦牧阳也像捡到什么便宜一样高兴,咧嘴笑道:“哎呀,太巧了。学校给咱们办意外保险,身份证都收齐了,就差你了,本以为要走老远回宿舍找你,没想到刚下楼就碰见了,今天真是个好日子!身份证带身上了吗?咦,一个残障人士不好好养病,出来干什么?哦,我想起来了,是不是准备晚上的Party?”
由于阮彬经常时不时叫秦牧阳去网吧打游戏,所以他一直有将身份证随身携带的习惯。听着李航亮叨叨个没完,秦牧阳想赶紧堵住他那机关枪似的嘴,忙从兜里掏出身份证递给李航亮,正要离去,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不对劲,回头问:“为什么说晚上有Party?今天是什么好日子?”秦牧阳边问脑海里边浮现出李航亮在宿舍台历上咧嘴画圈的场景。
李航亮露出难以置信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番秦牧阳,说:“小子,咱们班的同学虽然是有些薄情寡义的,但我自认为咱俩的关系还可以。难道你还要跟我装吗?”
秦牧阳更加云里雾里了,问道:“谁要装遭雷劈!我真不知道今天是啥日子,亮兄不妨直言相告。”
李航亮看秦牧阳是真糊涂不是装糊涂,于是指着他的鼻子骂道:“靠!你最近不是跟寇童轩走得很近吗?你连人家今天过生日都不知道?哎...老天怎么将那么好的女孩交给你这个糊涂蛋!哀哉...哀哉...”
“寇童轩都没曾告诉过我,你这小子怎么知道她生日的?”秦牧阳醋意大发追问道。
李航亮笑嘻嘻地说:“有心就能知道。谁像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
李航亮嘚瑟得紧,秦牧阳自责自己粗心,也不想再追问下去自找没趣了,他扭头就往宿舍走去,边走边解析这档子蹊跷事:刚才李航亮收班里同学的身份证办保险,只不过通过他在学生会里的阁僚瞟见了寇童轩的身份证、看见了出生年月罢了,他这么有心打探都是为了自己,于是也便不再吃李航亮的醋了,腾出脑瓜子专心致志地构思晚上如何为寇童轩庆生并且表白。
于是秦牧阳满脑子都是五花八门的表白方式,以致于他推开宿舍门,看见屋内情景的那一瞬,差点没站稳,原地腿打绊了:阮彬正****着上身背对着门坐在一把椅子上,摇头晃脑地吸吮着李燕的脖颈处;李燕则身着护士服骑在阮彬的胯上婆娑摇曳,情到深处时她不经意地销魂抬头,正好瞥见刚刚进门的秦牧阳......
秦牧阳看着阮彬久未谋面的裸背不由心生感慨,上次他见到这肥白的脊梁还是高三时的暗巷中,就是那个暗夜裸露的脊梁牵绊了他的心,使他至今自责不已;如今那裸背依然白皙肥美,但处境却大不相同了,一个在地狱的地井一个在天堂的云峰。
秦牧阳觉得也许是他太杞人忧天了,阮彬已走出那片禁忌的荒野找到清甜的绿洲了,他这个当大哥的可以放手了,好生想想自己目前的处境。
那个披着裸背披风的阮彬突然一个回首,也发现秦牧阳回来了,有点难为情,就想站起身来结束这场角色扮演的好把戏,却被李燕硬生生用美臀敲回到椅子上。
阮彬尴尬不已,不好意思再施展他的淫技,呆呆端坐;可李燕依然浑身扭动、呻吟不止,就像发春的寡妇连柱子都要抱住缠绵一番不可,她那迷离销魂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秦牧阳,一度让秦牧阳产生错位的幻觉,觉得李燕正坐在自己的腿上摇曳......
本想回来为筹备晚上的约会拿钱包,面对这番比暖气还热的场景,秦牧阳一时不知是进是退。
还是阮彬使劲推开摇曳的肉林,做贼心虚地先开口:“老兄,你不是说打针吗?以前一个来钟头,今天怎么这么快呀?”
这一问秦牧阳总算明白了,阮彬原来是想趁自己打针的时间好利用自己的宿舍与李燕亲热,没想到自己没打成提前回来了,龌龊之事暴露了,便有种被算计的不悦,赌气似得,跟什么都没看见一样进到宿舍里,有条不紊地换了身像样的衣服,拿了钱包。
李燕看见阮彬不动弹了,便拉着阮彬往自己身上凑,说道:“你们不是兄弟嘛,这么熟还害什么臊!”
秦牧阳和阮彬倒面面相觑、羞涩难当,他受伤的右手急着系上鞋带,想早点走出这个奇怪的处地儿,可迷茫的右手越是着急越是系不上,最后索性他耷拉着鞋带就出门了。
出门后,秦牧阳一直思考着李燕是何种的内心活动使然,让其在跟一个男人亲热时却销魂地盯着另一个男人。想了半天终于得到一个勉强说得过去的结论:“住院时,李燕清洗过我的导尿管,是不是我的‘泼猴’看起来比阮彬的更顽皮些?是不是女人也有意淫的时候呢?她胯下骑得阮彬,心里想的是我?”
想着想着,秦牧阳突然觉得好似得到解放的阮彬又回到解放前了:“阮彬的脊背两次被我看见,都是令他若知想死的羞辱!以后若有机会,一定要杀杀李燕的气焰,并让其对我彻底断了念想。”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眼下还是约会要紧,暂且顾不上阮彬了,于是秦牧阳拖着松垮的鞋带加快了脚步。路过一个修鞋摊,他付了一元钱,让修鞋匠帮他把鞋带系上,修鞋匠自然很乐意这么来钱快的买卖,不出三秒就将鞋带系好,一元也收入囊中。
这下总算周正了些,秦牧阳便掏出手机给寇童轩发了一个短信:“寇童轩,下午不用陪我打针了,我自己去。不过晚上有个非常重要的事要跟你讨论,所以放学后直接来校南门的泰国餐厅。等你......”
发完短信,他傻笑了几秒,便又径直走向一家甜品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