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碟片总算没问题,顺利播出来了,趁其余人瞬间将注意力移到电影屏幕上,查霏借机平复了一下颠沛的心情,小心泄着腹气,等一切稍微舒服后,他也被电影吸引住了,认真看起来了。
这是查霏第一次初尝真正的文艺,第一次看完后,在酒精的作用下心里万千思绪奔走相告、振臂高呼:“真你妈牛逼的一部电影!”
与以往对英雄形象顶礼膜拜不同,查霏深深地爱上了影片的男主人公--马小军,一个甚至渺小如他的小人物。
马小军执迷于每个男孩都有过的自以为是和英雄主义:戴着老爸的军功章,在镜子面前吹着老爸的避孕套、踢着正步耀武扬威;冒着生命危险爬上烟囱从高台纵身一跃,只为引起米兰的注意。他怀有虚幻的感情以及查霏也有的意淫:马小军在米兰的床上捡起一根长发时专注而幸福的表情、将米兰悬挂在床边的照片想象成穿着泳装,这些跟查霏刚才的意淫多么异曲同工!
马小军以配********开百家锁为乐,在现实的压抑与不顺中寻求自我价值和超脱他人的优越感。而查霏呢,被捅了一刀后一时成为大家眼中的英雄了。可重归平凡生活,眼看马上高考,学习成绩却一塌糊涂,看起来考大学无望了。天生的自尊被现实的自卑戳得体无完肤,只有把别人喝到不敢喝或讲几个偏僻的冷文艺人物时,才能重拾几粒浑浊的自尊。
片中有一个镜头深深嵌入查霏的脑袋:马小军想从水中爬到岸上,每每接近岸边就有一条腿将他踹回水里。优雅的音乐配合着一次次徒劳的努力,如温水煮蛙麻痹了命运弃儿失落的悲痛……
多么现实的生活象征啊,查霏觉得主人公就是他,他就是《阳光灿烂的日子》里的马小军,他就是《麦田里的守望者》里的霍尔顿。文艺与他如此接近,但无数次擦肩而过时他都浑然不觉,他觉得庸人也能生活的很可爱,庸人也能冠冕堂皇地站在文学艺术橱窗里,供更多平凡的人瞻仰膜拜!
查霏更心安理得地文艺了,之后很少再碰畅销文化食品了。他不想落入别人预先设计好的剧情,被人牵着鼻子走——不管那人是带你去****还是带你吃哈根达斯......
直到电影谢幕,播完最后一字后电视蓝屏,查霏才剥离出万千思绪。环视四周,他方才发现杨蜜不知什么时候已依在他肩膀上睡着了;而杨桃也横坐在邵年腿上,两人正缠绵地“逮着鱼儿”,不时发出水唇碰触的声响,软得很、甜得很、香得很......
查霏一时无所适从,就点了根烟静静欣赏旁边新晋情侣的缠绵腻歪。最让查霏看着脸红的是,邵年情到深处时自然抚摸着杨桃的玉足,由于距离远,手臂不够长,他的动作别扭滑稽,更显猥琐之极。
摸在杨桃脚上,痒在查霏心里......
当邵年迷离享受的眼神又一次发现查霏在偷窥自己时,气急败坏地一脚踹过来,骂道:“你大爷的有完没完,自己有女伴还偷看别人!”
查霏可不想再挨一脚,本能拿胳膊一挡,虽然身体避免了邵年飞脚重击,但手指间夹的香烟却被冲击力震落,不偏不斜落在杨蜜的脚上,只听“啊”的一声,杨蜜跳得老高,娇嗔骂道:“哎呀,你们讨厌死了,整晚都闹腾个没完,我的脚,我的脚,烫死我了……你们都是坏人!”
查霏被杨蜜的撒娇声搞得心痒痒,顺势察看起她的伤处,确实被烟头烫了,丝袜都烫破洞了,露出泛红的肌肤叫人好不心疼。他趁机捧起杨蜜的脚,含有某种私心地边揉边用嘴吹着。
邵年原本还有点生气,见此禁不住哈哈大笑,自言自语道:“妈的,踹他一脚还反帮了他。”
查霏第一次发觉自己对女性某个部位亦或某种用品感兴趣就可以如此亲密的接触不得不说是种幸运。用能量守恒定律看,也许他生活中总是荆棘密布、缺少运气,就是在这些旮旯拐角处用光殆尽了。
虽然腹部还疼,查霏觉得裤子又有些紧绷了。在酒意的怂恿下,他一手搂着脖弯子,一手托着腿弯子就将杨蜜抱起来,喘着粗气对她说:“是哥太蠢,是哥太笨,让你受疼了,哥带你到里屋好好揉揉。”
说话间,查霏三步并作两步抱着女孩就进了大卧室,因为那里他刚造访过地形熟悉;抑或是有他留恋的过往......他用脚磕上门,一把将杨蜜粗鲁地撂到床上,扑在她身上玩命地“逮着鱼儿”。
大部分时间,杨蜜一动不动任由查霏摆布,只是这种僵尸般的顺从让查霏联想到甘地领导的“非暴力不合作运动”,虽无刀枪棍棒的激烈反抗,转而采取有节制地温和抗议,以弱者的姿态博得广大群众支持,甚至是执政者的同情,最终令英国当局撤出殖民统治。
查霏没有责怪杨蜜,相反还有些怜悯思忖:“也许杨蜜她还是张纯洁的白纸,不知道如何迎合或干脆拒绝我;强忍着被并不熟悉的哥哥歇斯底里地乱吸,强忍着不叫出声来,可能就是为了不让我扫兴?对于这样一个呆萌的女孩,还能苛求什么呢!而我,被庸俗的剧情一步步拉着往彷徨中走去,在成长之路上跨着每人必拾的台阶,一点都不文艺,俗不可耐,甚至觉得我在为做而做,甚至觉得杨蜜对我的吸引还不如那个妇人和那双袜子......”
想到这,查霏突然急促起身、夺门而出,拉开的门带起一阵彷徨的风......
正在外屋亲热的邵年和杨桃,看着查霏跑出来也很吃惊,问道:“怎么了?吵架了?”
查霏没有解释,自顾自换上鞋,跑出门去,背对着一纬度的彷徨和庸俗......在激情之时戛然而止,没有落入俗套,他觉得自己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干了一件很文艺、很rock的事!
邵年自然不会浪费这么难得的机会,冲着查霏的背影骂了一句“神经病”后,继续留下来与“二杨”共处一室、欢度春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