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非墨的眼睛一眯,白宇轩拿起一杯茶倒在了香炉上,他折了回去,叹道:“我云游各国,也留意着西岳国见你治理的很好,我就以为你也很好,却没想到你竟然深陷险境。”他顿了顿,又不免埋怨:“为何不早日告知与我,我也好早日来助你一臂之力。”
凌非墨无奈叹道:“朕又怎么不知你无心仕途,不到万不得已哪里想将你卷入其中,本来以为这次也能挺过去,到底是高估了自己,这人想害我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白宇轩问道:“你打算拿那人怎么办?”
凌非墨冷笑一声道:“朕能拿他怎么办?朕登基那么久,想杀朕的人不计其数,但是都只有一个下场!”
道罢凌非墨咳嗽了几声,白宇轩连忙给他把脉,道:“你的毒还没有进入五脏六腑,我会留在这里帮你清尽余毒,至于抓人的事情,你也不必急于一时。”
凌非墨闭上了眼睛,白宇轩迟疑了一下,他本来并不想提此事,但是作为多年的哥们,白宇轩还是问了出来,道:“皇后娘娘的下落?”
凌非墨的嘴角却逸出了一抹笑容,他道:“朕听杨谦说已经在江南的地方发现了她的踪影,她没事,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躲着朕的人。”
但是这些都没有关系,凌非墨闭着眼睛,也许桃夭有什么难言之隐,只要她还活着就行了,只要她还活着,他就有放心了,再说她不回来也好,皇宫不见得比宫外要安全的多,只是她不在他的身边,他总归是有些不放心的。
白宇轩被凌非墨安排在养心殿的偏殿,在白宇轩高超的医术下,凌非墨的身体渐渐的好转,不过这只是在暗地里,在其他人的眼里,凌非墨还是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宫中甚至传言说皇上马上就要驾崩了,后来听说有此言论的人被太后让人杖毙了。
凌非墨的身子好转,就在想着怎么引出害他的人,他和白宇轩商量了很久,却一直没有找到好的办法,而凌非墨殿中的香依然烧着,只不过被白宇轩换了其他的香。
“苏公公。”凌非墨喊道,苏公公小跑了进来,凌非墨道:“那香炉中的龙涎香快要没有了,你再去内务府取一点吧。”
苏公公瞧了瞧香炉,知道皇上和白宇轩就在等这一天呢,若在香没有用完的时候就去取香,难免会引人怀疑,万一那背后之人是一个谨慎之辈,这次肯定不会轻易出手,所以凌非墨这才估摸着日子,和白宇轩商量着,用取香引出背后之后。
苏公公刚一出门,白宇轩就紧跟着出了门,除了医术,白宇轩的武功也是极其出色,他悄无声息的跟在苏公公的后面,又比苏公公早一步进了内务府,如果那人在养心殿安排了自己的亲信,定然早已经知道了皇上要来拿龙涎香,现在怕是也到了内务府。
皇上专用的东西被锁在一个仓库中,为了防止别人给皇上的东西下毒,所以都是由苏公公安排到一个旁人都不知道的地方,再将钥匙交给一个不知道地方的人,等到要取的时候,需要两个人同时在场,就是这样,还有人下毒,若不是苏公公在凌非墨的时间已久,白宇轩也要怀疑苏公公了。
苏公公进了内务府,与拿着钥匙的人碰面,当看到拿钥匙的人的时候,苏公公的脸色却突然一变,他下意识的往屋顶上看去,白宇轩也皱起了眉头,不知道苏公公为何脸色大变,苏公公马上恢复了常态,与拿着钥匙的太监寒暄了几句,紧接着将龙涎香取了出来。
苏公公匆匆忙忙的出了门,白宇轩本想留下来再观察一下,但是看苏公公的异样,他相信苏公公肯定是发现了什么,白宇轩不再停留,往养心殿走去。
他比苏公公晚出门,却比苏公公早回养心殿,他到了养心殿同凌非墨说了苏公公的异样,苏公公这才匆忙的从外面走了进来,可能是因为走的太匆忙,他的脸色苍白带了点虚汗,见到白宇轩回来了,他大步走上前跪了下来,却含含糊糊的说不出一句话。
凌非墨与白宇轩对视一眼,道:“苏公公,你看到了什么,都如实说来。”
“皇上,皇上!”苏公公连连磕头,只是喊着皇上并不说话,看样子是吓得不清,弄得白宇轩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当时他和苏公公看到的可是一样的,他怎么没看出什么能让人吓成这样。
白宇轩思索了一下,道:“是不是那个拿着钥匙的太监有问题?”
苏公公这才缓过来神,他点头,道:“皇上,奴才接下来说的话,请皇上一定要饶恕奴才的死罪!”
“你有话便说,朕不会治你的罪的。”凌非墨也略有不耐,苏公公一定是看到了什么,所以才会如此的惊慌,而且那个人,肯定是和他有莫大的关联。
苏公公重重的磕了一个头,说:“皇上,今天那拿钥匙的人不是上次奴才交给钥匙的那个太监,今天的那个人太后娘娘宫中的小太监,听他的意思是,拿钥匙的那个人生了病,前几日给病死了!”
凌非墨的眉头大皱,一种曾经不曾有过的想法在他的脑海中慢慢的升腾起来,苏公公又道:“本来若是真的去取香的话,奴才也不会想那么多,毕竟那是太后娘娘身边的人,但是前几日皇上跟奴才说了香中有毒,奴才这才一寻思!”
凌非墨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难道苏公公这是在告诉他,一直在害他的那个人,是他是当今太后,他的母后吗?
“皇上!”白宇轩见他脸色不对,忙封了他的穴道,凌非墨这才缓过气来,他凌厉的看着苏公公,道:“你可知道若不是真的你的下场?”
“皇上,奴才所言句句所实,还请皇上明察啊!”
凌非墨也没什么心思装病了,从床上一跃而起,他在屋中踱着步思量着刚刚苏公公说的话,白宇轩见他如此,知道他肯定接受不了,任谁都接受不了自己的母亲是谋害自己的凶手,虎毒还不食子呢,而太后又如此慈爱,与凌非墨好不容易团聚,又怎么可能谋害凌非墨。
这件事还需要好好的思考一番,白宇轩向苏公公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先出去,苏公公磕了一个头退了出去,白宇轩这才喊住凌非墨道:“皇上别先慌,也许此事是有人栽赃给太后娘娘也说不定啊。”
凌非墨停住了脚步,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声音有些颤抖,他说:“宇轩,你或许不知道,其实在母后从江城回来的时候,朕就有些怀疑母后了,只是并没有往心里去。”
白宇轩心中一震,再去看凌非墨的脸色,俊脸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他继续道:“现在再想想,母后一向不喜欢清落,怎得一跟母后出去就遇到了刺客,旁人都没事,就单单掳了清落去?而且朕曾细细的问过清落的贴身侍婢,她说那一晚她睡得特别熟,外面的喧闹声她都没有听见,你说这可奇怪?”
白宇轩点了点头,这点确实让人怀疑,只是当时的凌非墨并没有细想,任谁在这件事上都不会怀疑自己的母亲,况且凌非墨又是出了名的孝子,也许会与太后置气,但是绝对不会想到这件事就是太后一手策划的。
白宇轩道:“皇上,你先冷静一下,那龙涎香我暂且不用,我们要仔细的再搜查证据,如果真是太后娘娘做的,那肯定会留下证据,我们顺藤摸瓜,就可以知道幕后凶手是谁了!”
虽说着要冷静,但是凌非墨却怎么也冷静不下来,如果真的是自己的母后做的,她又是为什么呢,他是她亲生的儿子,她现在却要害死他,难道她想自己当上皇帝吗?
凌非墨握紧了拳头,道:“也不知道清落怎么样了,如果真的是母后所做,现在清落逃了出去,怕是要受追兵的追杀,怪不得不与杨谦联系。”
白宇轩见他面色苍白,微微叹了口气,他和凌非墨相识多年,哪里见过他这个样子,他安慰道:“皇上放心吧,皇后娘娘吉人自有天相,况且,我听闻皇上和皇后娘娘极其相爱,皇后娘娘只要活着,就一定会回来的。”
凌非墨一怔,疑惑的看着他,说:“你怎知道?”
白宇轩轻笑一声,道:“现在全国上下谁不知道皇上最宠的就是皇后娘娘,与皇后娘娘伉俪情深,自从皇后娘娘搬回景仁宫后,皇上一步都没有再踏进过后宫啊。”
凌非墨苦笑,却不免的惆怅,道:“是啊,朕只要她一个就够了,就算这样还有想要将她夺走,不管是谁,只要让朕抓到把柄,朕绝不手软!”
白宇轩一怔,凌非墨下的决心,是已经决定了什么吧,其实从现在看来,太后娘娘的嫌疑太大了,但是谁也不知道太后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下一步要做什么。
一定不能轻举妄动!
白宇轩和凌非墨在屋中商讨着如何瓮中捉鳖,而苏公公则是一脸惨白的出了殿,小安子站在殿门口,见他如此,问道:“苏公公,您这是怎么了?”
苏公公摆了摆手,道:“皇后娘娘有下落了吗?”
小安子缓缓的摇了摇头,道:“现在找皇后娘娘的力度少了很多,所以也难找了许多,这西岳国那么大,皇后娘娘说不定逃出去了他国也未可知啊。”
苏公公抬起头看着天,说:“小安子,你说,太后娘娘对咱们皇上好吗?”
小安子不知道苏公公怎么会有此一问,理所当然的说:“当然好了,皇上可是太后娘娘的亲生骨肉,又哪个娘亲对自己的儿子不好呢。”
苏公公点了点头,似乎是在感慨喃喃:“是啊,哪个娘亲会害自己的孩子呢。”
“苏公公您说什么呢?”小安子见苏公公从里面出来就有点怪怪的,奇怪的问道,苏公公却摆了摆手,一句话也不肯多说。
二人正沉默的时候,从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侍卫跑了进来,苏公公低斥道:“什么事情如此惊慌?”
“苏公公,王大人在玄武门外面求见皇上,看样子很急,要我赶紧通知皇上!”那侍卫满头大汗,一看就是一路狂奔过来的。
苏公公眼前一亮,难不成是找到皇后娘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