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跟娘娘说这个做什么!”旁边一个小太监打断了她,对桃夭道:“皇后娘娘,您回来就好。”
桃夭听着百感交集,她只想着她自己了,却忘了自己宫中还有那么多人,如果她不受宠的话,他们也会跟着受苦,桃夭叹气,道:“难为你们了,跟着本宫这个不受宠的皇后。”
“皇后娘娘您可别这么说,只要娘娘愿意,皇上肯定会像以前那样宠爱娘娘的!”
“是啊,皇上以前多疼爱娘娘啊。”
桃夭听着心口发酸,他们也知道是说以前了,以前,他多疼她啊,现在他被放出来了,也没有见他来看看她,桃夭一挥手,道:“走,我们去好好吃一顿的。”
这些天在经楼的时候,喜儿带来的东西也很美味,但是吃起来总是有些提心吊胆,现在回到了甘露宫,桃夭有种回到了家的感觉,放心的大吃大喝起来。
养心殿。
凌非墨手中捻着棋子似乎在思考着该怎么走这一步棋,他对面的杨谦耐心的等着,苏公公则在一旁低声的说着什么,凌非墨将棋子放在了一个棋盘上,杨谦眼睛一亮,轻易的将了他一军,凌非墨一怔,道:“这一盘是朕输了。”
“皇上想心思不在棋盘上,自然会输。”杨谦道,他看了看苏公公,道:“想必皇上还有其他事请,那微臣就先告退了。”
凌非墨点了点头,他现在的心思确实不在棋盘上,等杨谦一走,他立刻问:“已经将皇后接出来了?”
苏公公恭恭敬敬的回道:“回皇上,现在皇后娘娘已经在用午膳了。”
凌非墨收拾着棋子,沉默了半天,他慢慢道:“她真的说她要去出家?”
苏公公的心中一颤,他哪里知道皇后娘娘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喜儿跟他说的时候,他还在思考要不要告诉皇上,想了半天还是告诉皇上了,果然,皇上听了就是这种表情,他擦了擦冷汗,道:“皇后娘娘也许只是随口一说。”
“随口一说?”凌非墨冷笑,道:“她想出家四大皆空,还得问问朕的意思呢!”
苏公公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根据他这么多年伺候皇上的经验,此时还是不说话的好,过了一会儿,凌非墨终于收拾的不耐烦,一把将面前的棋盘一推,站了起来,道:“摆驾甘露宫。”
苏公公心中一惊,刚想劝解,养心殿的门却被人猛地从外面推开了,一个小太监跌跌撞撞的的跑了进来,他跪下道:“皇上,皇上,不好了。”
凌非墨眉头一皱,道:“什么不好了,慢慢的说?”
“荷妃娘娘,荷妃娘娘见红了!”
“皇后娘娘,荷妃娘娘见红了。”桃夭吃的正欢的时候,外面突然跑了一个小太监,吓得桃夭手里拿着的鸡腿一下子掉在了盘子上,她眨眨眼,见红,那不就是要生了?可是碧荷才怀孕多长时间啊。
“皇后娘娘!您不过去看一下吗?”小太监着急的问着她。
桃夭一怔,喜儿不知道从哪里急匆匆的跑了进来,道:“皇后娘娘,奴婢听说荷妃娘娘,荷妃娘娘……”
“别听说了,快走,我们去看看。”桃夭连嘴也顾不上擦了,像风一样跑了出去。
其实她并不愿意去凑这个热闹,但是就像那句话说的,孩子是无辜的,那孩子是凌非墨的孩子,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凌非墨一定会很伤心的,桃夭便匆匆的往那边走边问道:“有没有请太医?”
旁边的小太监跟紧了她的步伐,道:“太医院的太监都过去了,皇上也已经过去了。”
桃夭眉头紧皱,见了红怕是胎儿难保,再多太医也没有用了,只是碧荷怎么那么不小心,怎么会突然见红呢,过了南山亭便到了荷花宫,此时的荷花宫气氛异常的紧张,凌非墨站在殿中不停的踱着步,内堂不时传来碧荷撕心裂肺的喊声。
太后也刚刚到,她坐在榻上,也很紧张,几个嫔妃聚在一起小声的说着什么。
“皇后娘娘驾到!”
凌非墨一怔,想想也是,她身为皇后,这样的事情也不能不来,只是她刚刚从经楼出来,肯定疲惫不堪,还没有好好的休息就出了这样的事情,凌非墨停住了脚步,只见桃夭风风火火的从外面走了进来,见他怔怔的看着她,焦急的问道:“我一知道消息就过来了,碧荷怎么样了?”
“还在里面,不知道孩子还能不能保住。”凌非墨回答道,声音出了奇的温柔。
桃夭见他神色黯然,也不由有些心伤,她看了看里面,低声安慰道:“没事的,孩子肯定会保住的。”
不断有太医拿着带血的布走出来,触目惊心。
几个妃嫔聚在一起纷纷捂住了口鼻,琴妃低声道:“你们说荷妃为什么好好的见红了,本宫昨日还见她好好的呢。”
“还能因为什么,我看啊……”梦妃意有所指的瞥了桃夭一眼,神秘兮兮的说:“我看估计是某人回来了,才导致荷妃小产。
“啧啧啧,真是天煞孤星,以后得离她远一点,不然自己被克了还不知道。”一个妃子看了桃夭一眼,像是避讳一般,还往后面坐了坐。
桃夭将她们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太后当然也听的见,但是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厌恶的看了桃夭一眼,桃夭心中一凉,在心里苦笑,这古人只要认定了一个人不详,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会把坏事归到那人的身上,这一点,她是真的见识到了。
她没有说话,凌非墨却一个眼神扫过去,冷声道:“你们若是再背地里嚼口舌,朕绝不轻饶!”
“皇上恕罪。”几个妃嫔跪了下来,对视了一眼,心里都很奇怪,皇上怎么突然因为皇后娘娘对她们发起火来,皇上不是已经不宠爱皇后娘娘了吗?
难道,皇上旧情复燃了想到这个可能性,几个人的脸色都变了。
皇上以前对皇后娘娘的宠爱她们都是见过的,皇上对皇后娘娘旧情复燃也不是不可能,只是她们这些天来一直对皇后出言不敬,也纵然底下的人对甘露宫的宫人的凌辱,若是皇后重新得到宠爱,她们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
她们哪里知道,桃夭根本没有把心思放在与她们的斗争中,她也没想过如果真的得宠了会报复她们,她不愿意,也不屑这样做。
一个太医又抱着一床厚厚的沾满血迹的被子,桃夭不忍看下去,她偏过了头,难道真的如那几个妃子说的,真的是因为她,碧荷才见红的吗?
“皇上,皇后娘娘。”一个太医擦着汗走了出来,桃夭认出来他是太医院首领太医常太医,见他出来,知道一定是有了结果,就连在侧殿的太后也坐直了身体,问道:“常太医,荷妃娘娘怎么样了?”
“回皇上,太后,皇后娘娘,皇子保住了,只是荷妃娘娘太过劳累,多加休养一段时间久好了。”太医恭恭敬敬的回道。
在场的人除了那几个妃子都松了一口气,她们巴不得碧荷落了胎,然后让太后迁怒皇后娘娘,她们就除掉了两个对手,可惜太医院的太能干了,居然保住了那个孩子。
凌非墨长舒了一口气,道:“那朕进去看看荷妃。”
“臣妾跟皇上一起去!”桃夭上前了一步,道。
她在心里哀叹一声,她怎么就说出来了呢,说实话,她是不想让凌非墨去跟碧荷单独呆在一起,但是这样直接说了出来,好……丢人。
凌非墨也是一怔,他沉默了一下,道:“既然皇后娘娘那么担心荷妃,那也一起进来吧。”
太后被碧玉扶了起来,道:“既然这样哀家也就放心了,哀家先回宫了。”
“恭送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走后,凌非墨看了桃夭一眼,道:“走吧。”
碧荷已经睡着了,她躺在床上,眼睛紧紧的闭着,脸上泪痕未干,一个小宫女在旁边伺候着,桃夭往碧荷的肚子上看去,依然很大,还好,孩子都还在。
两个人本来是来看碧荷的,但是碧荷却沉沉的睡了过去,一时间没有一个人说话,凌非墨屏退了小宫女后,内室里更安静了,桃夭有些尴尬的坐在床沿边,干笑了两声打破了尴尬,她说:“你看,生个孩子多不容易。”
“嗯。”没想到凌非墨居然同意了,桃夭感觉有冷汗落了下来,刚要说话,就听见凌非墨幽幽的说:“你还没给朕生过孩子。”
桃夭的心漏跳了一拍,她惊讶的回头看凌非墨,凌非墨却并未看她,只是看着床上的碧荷,他低声道:“你会不会怪朕,那一晚在荷花宫留宿。”
桃夭心中自然怪着他,但是他这么一说,她反倒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过了一会儿才苦笑,道:“是我福薄,我们那么……那么多次,都没有,你和碧荷一次就有了孩子,还是两个。”
说着说着桃夭都觉得有些可笑,她明明知道碧荷喜欢的凌枫,但是碧荷却怀了凌非墨的孩子,她那么喜欢凌非墨,却始终没有怀过他的孩子。
凌非墨神情一动,他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道:“这次只是个意外。”
桃夭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笑道:“你是皇上,三宫六院本来就很正常,什么意外不意外的。”
听桃夭这么说,凌非墨就知道她没有原谅自己,也不由苦笑,他真的忍不住了,他没有办法再假装下去了,他不顾她的反对死死的将她的手拉住,道:“清落,不管你信不信,朕只爱你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