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房一滞,想到自己喋喋不休的模样,脸上飞过一抹晕红,坐到了夏桀的身边。
“事情都处理好了?”
听见夏桀的问话,慕容艺从刚刚见到的那温馨一幕中抽身而出,他迅速压下心底那丝不该有的烦闷桎梏,点点头道:“京郊那批禁卫中,不安分的人,都已清除。”
夏桀就敛目不言,他这趟叫慕容艺出去练兵,名为练兵,实为查探京郊那批禁卫军中的害虫之马!
想要得到那个东西,在他朝寿国公府和康王府最后动手之前,就必须要先行将这两府在军中最后的一点势力拔出,不能留下任何风险。
要做到这一步,慕容艺是最合适的人选。只是没有想到,在寿国公府和康王府被逼的狗急跳墙之前,淑妃和珍妃居然先动了,想到淑妃那次诡秘的往慈和宫的行至,夏桀眼中一亮,沉沉道:“淑妃和珍妃可是已然自裁!”
漪房听到夏桀话中隐含怒气,似乎这事还另有内幕,握住夏桀的手,着急道:“是不是这其中有其他的事情?”
若真是如此,那她放任珍妃和淑妃自裁,就是最大的错了!
夏桀不愿让漪房担忧,但他答应过,从今往后不再隐瞒漪房,怅然叹了一口气,“我们又低估了淑妃一次。”
慕容艺此时才想起来还有慈和宫一事,明白了夏桀话中含义,亦是一怔之后,唇角,就浮现出一丝冷笑。
“如今人都死了,你还说这些做什么。”
夏桀目中爆射出精光,对于慕容艺时不时的挑衅早已心知肚明是何缘由,可正是因为明白,他才更不能够容忍!
迎上慕容艺毫不惧怕退缩的目光,夏桀心里翻起巨浪,有些苍白的面孔上掠过一线杀机,转而恢复平静。
他捏了捏漪房的手指,看着漪房自责担忧的面容,摸摸她的小脸,劝慰道:“不要担心,她虽死了,我们也不是毫无头绪。”
漪房心急如焚,没有察觉到夏桀和慕容艺之间的暗流汹涌,急问:“到底淑妃知道些什么!”
她知道淑妃跟夏云深生了一个儿子,她知道淑妃自进宫以来就努力在夏桀和夏云深之间寻找一个平衡,来保护自己,保护康王府,可她没有想到,淑妃居然还留下了更多的后路。而且,这条后路,看样子,是极其重要的。
要是还是不能显示,我不活了我!狗屁系统,我明明更了的啊,为什么你们都骂我啊!
夏桀见漪房满面焦急,不再隐瞒,抿唇道:“这事,说起来和当年的太皇太后有关。”
“又是太皇太后!”
漪房这话说得突兀,满脸的不屑和意外,话刚出口,她对上夏桀似笑非笑的脸,就知道自己这样说法,其实已然算是大不敬之罪了。
不过,漪房也知道,以夏桀和太皇太后之间的纠葛,夏桀定然不会在意。
果然,夏桀只是哈哈一笑,就道:“不错不错,又是太皇太后。”
可夏桀的神情,却不如漪房在提到这四个字的时候一般轻松,他的脸上,是说不尽的怒色。
“当年,太皇太后病危,知道碧家定然会走投无路,所以,她拿走了皇室的一件秘宝,将它藏在了一个秘密的地方。”
“什么秘宝?”
漪房实在是太好奇了,她知道夏桀所作所为,包括这么多年以来对于寿国公府和康王府的隐忍,甚至对于珍妃的信任,都不似她以前所猜测的那般纯净,里面隐藏的是一个秘密,可这个秘密,她思索良久,始终想不起来,到底还有什么东西,能够让夏桀这样的充满顾忌!
夏桀拍拍漪房的脸,笑了笑,没有说话,上挑的精致眉眼看向了一边的慕容艺,慕容艺被他锐利的眼神洞穿,心中一跳,紧了紧拳头,才在漪房希冀的目光下,淡淡道:“是传国玉玺。”
“玉玺!”
漪房大惊,从床上一跃而起,绕是她努力控制,也忍不住那股从心中深处迸发处的惊讶!
玉玺!
居然是玉玺!
玉玺的重要,不言而喻,那是天子身份的象征,意味着继承皇位的正统,如果一个皇上,手中没有玉玺,可能随时就会被人所推翻,难怪,难怪夏桀会不顾一切的想要夺回那个东西,甚至屡屡放纵容忍碧如歌淑妃之流,若碧如歌她们手上,掌握的是玉玺的线索,那的确是太重要了。
可是,玉玺怎会不在宫中,从太皇太后死去,到现在已是过了两朝!不论夏桀的江山是否稳固,即便是前朝景安帝开始,也是历经了十来年,为何会没有人发现玉玺不在宫中,这样的大事,只要是传出一点风声,都会惊骇天下,怎可能瞒得住!
而且,玉玺若是早已不在,那景安帝必然会将这个秘密告诉夏云深,这样一个利器握在手里,夏云深大可在夏桀登基后,将此事昭告天下,只要世人以为玉玺是在夏桀手中失却,夏桀的皇位,早就无法保住,为何夏云深又会只字不露!
“怎会是玉玺,怎会是玉玺!”
漪房的喃喃自语听在夏桀耳中,他眼里隐隐闪现一抹了然,不过最后却扯了扯唇角一笑而过。
原来,漪房真是知道的,她果然在那段时日里,是清醒的,至少,有时候,会是清醒的,否则,如何会说怎会二字,想来,该是在她在他身边的时候,听到了他和慕容艺几人的对话,知道了其中牵涉一个秘密,不过想不出是玉玺而已。
可那又如何,漪房始终是他的漪房,不管是真是假,是痴傻还是聪慧,都是他的漪房,她醒了,他开怀,她痴了,他护她,如此简单。
用力捏了捏漪房的掌心,夏桀眯起妖娆的眼,斜斜看她,调笑道:“可是傻了,你忘了,咱们大夏,是有两块玉玺的。太皇太带走的那一块,是传国玉玺。”
漪房呀了一声,顿时领悟到夏桀话中之意。
当年,大夏的开国太祖,得了一块宝玉,通体澄澈,内中隐藏黄光万丈,开怀不已。
令能工巧匠以此宝玉雕琢玉玺,在雕琢之时,分做两半,一半做了天子处理政事所用玉玺,代天子发号施令,由天子随身携带,另一半,却因为太祖欲吸取前朝教训,担忧后世子孙若是不贤,恐山河危急时,连玉玺都护不住,因此将另一半也雕琢做玉玺,不过乃是传国玉玺,若是江山安稳时,自然就存在宫中用以传世之用,若是真有危急,这玉玺,就可以代替天子身边的那一块,号令天下。
传国玉玺,那应该就是另一块了,原来如此!
漪房舒出一口气,关心则乱,她太过担忧夏桀丢失玉玺的处境,却忘了,先皇再如何不智,那天子随身携带之物,太皇太后也不可能拿走,所以,太皇太后也只能在传国玉玺上动些心思。
可,玉玺,终究是玉玺,不管如何,传国玉玺流落在外,对于夏桀的江山,始终是一种太大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