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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情义难两全

叶潇羽接过资料看了看,随即看向洛叮咛道:“你是不是,还有别的打算?”洛叮咛微微一笑,“如今,便是倾海藏宫之力,也未必对付得了一个小回城,我的打算不过是想保留一些人而已,免得再蹈当初的海藏宫之辙。”叶潇羽点了点头,“保重!”“保重!”

洛叮咛送叶潇羽直出了醉里谷谷口,只见红着眼圈的叶潇琳与常悠等在一旁,洛叮咛朝几人一点头便顿住了脚步,然后目送着几人的背影远去。洛叮咛转身就见玄螭双手抱臂倚在一棵树旁,眼睛直直地看着她,那意思,是等洛叮咛给他一个解释。

洛叮咛却径直越过玄螭往回走去,玄螭撇嘴,立马追上洛叮咛问道:“洛叮咛,你可别说叶潇羽这次是出去散心的?为何你肯放他出去办事,却就是不准我踏出海藏宫半步呢?上次好歹还肯放我放往南边走一遭,眼下竟是连只手都不让我伸出去了。你到底是太过偏心我,还是太过看不起我?论灵力,我难道还不如叶潇羽吗?”

洛叮咛答道:“你急什么,待进攻孤飞城之日,以你做领头之人如何?”闻言,玄螭稀奇地道:“洛叮咛,你在逗我吧!有你和柳言星在,还轮得到我做领头之人?”洛叮咛道:“是与不是,过段时日,不就知了?”玄螭眼珠转了转,“这话我可记住了!不管你是真心还是开玩笑,到时你若食言,我可是不管的,定要冲到你前头去的,你可别再拿什么借口来约束着我了。”

洛叮咛点头,“好,到时再说吧。”玄螭闻言,气了个饱,一路追着洛叮咛回了雪尘阁。雁南与翼遥恰巧迎了上来,洛叮咛便道:“带玄螭殿主一块儿熟悉一下吧。”雁南应声,洛叮咛便进了雪尘阁,玄螭还想跟着洛叮咛,却被雁南伸手一拦,“玄螭殿主,副宫主已经下令,请玄螭殿主观摩沧海卫练军,并请玄螭殿主给予意见。玄螭殿主,这边请!”

玄螭看了看洛叮咛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雁南,当真是一脸迷糊,摸不着头脑了。沧海卫一向是洛叮咛的私卫,除了洛家人与她信任的人染指,谁敢多言半个字?如今,让雁南领了自己去观摩,是几个意思?等等……洛叮咛方才说的话是认真的?不是诓他的?想到这里,玄螭立即欣喜起来,再不言其他,跟着雁南便离开了。

“玄螭倒是易哄。”井桃关了窗门,转身来到洛叮咛面前,“天回城传来了消息,自浮幻岛事之后,西城主一直闭门养病,将西城事务都托手给了别人。南城主傅远浩来了咱们海藏宫,东城主敖元畏罪自了尽,如今天回城,名义私下都是付清彦一人做主了。不过,天回城风平浪静,付清彦倒是频频出入小回城。想来,也是防着咱们有所动作。”

一旁秦雪道:“可要遣人探探西城主的虚实?”洛叮咛点头,“自然,只是静里居不好进去,他身边的刘晨风,倒是可以入手。不过也要让大家小心,刘晨风极擅离魂之术,切莫让他反钻了空子。”井桃道:“主子放心便是,婢子之前已有交待的。何况是在天回城,不必咱们说,那些探子与接应之人也自会万分小心的。毕竟,今时不同往日。”

洛叮咛转而道:“玄螭那边,你也多费些心思,他虽易哄,却也是个聪明的,别让他瞧出了端倪。”井桃道:“其实……玄螭跟过去,也不无不可。”洛叮咛道:“小回城已经够凶险了,不能让他再掺和天回城的浑水了。若两者相较,也是保小回城众人在先,到时我与宫主都不在,他与松陵便需挑起大梁。往后之事,便也全看他自己了。”

秦雪道:“主子,有句话,属下不知当讲不当讲?”洛叮咛道:“咱们之间,何需说这些?”秦雪道:“两位宫主何必冒这个险?正如您所言,便是倾海藏宫全力也未必拿得下小回城,更何况是如此分而谋之呢?”洛叮咛道:“天回城是仙界的根基,若能断其根基,小回城也就无足轻重了。”

秦雪道:“既如此,就当尽全力进攻天回城才是。”洛叮咛摇头,“此非我一人之意,也是宫主之意,有些事他尚未明言,我也不好说破。待到时机成熟,想来他自会与你们交待,我不便多说。”

井桃拉住秦雪道:“你再说下去,主子便连咱们两个也不愿带上了。”秦雪这才一叹住了嘴。洛叮咛道:“你们两个,这段时间就好好打点雪尘阁之事吧。”井桃应声道:“主子放心,婢子自会好好处理阁中之事,若有万一,不至让后面的人一团雾水。”洛叮咛点头,“去吧。”两人行礼而退。

洛叮咛以手支颌在桌上闭目小憩,一转眼却来到了叱夏的地界,她也分不清是梦境,还是叱夏将她拉了进来,总之是叱夏想见她。洛叮咛进了亭子坐下,却未见叱夏的身影,正觉疑惑间,却忽闻身后一阵熟悉的笛音传来,是付陌染曾经奏过的,拿的便是柳言星遗下的那只绿笛。

洛叮咛失态地站起身,转身时碰翻了桌上的酒壶,看去时,笛音止歇,也并无付陌染的人影,只一个叱夏背着手立在亭外,正以一种似笑非笑的目光看着她。洛叮咛回身坐下,拾起跌落地上的酒壶,道:“你不是有话对我说吗?”叱夏来到洛叮咛对面坐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洛叮咛,“真的决定了?不会后悔?你要知道,他身在天回城,也可能逃不过这一劫的。”

洛叮咛垂眸道:“谁能逃过这一劫,还很难说。不是你对我说,不管付陌染还是柳言星,都不要相信吗?怎么你如今却叫我去同情他了?”叱夏道:“我管他死活,我是怕你后悔。”洛叮咛执起酒壶想要倒酒,然后才发觉酒壶方才已被她跌落,如今只是个空壶,洛叮咛松开执壶的手,抚额道:“或许这样,对我对他来说,都是一种解脱。”

叱夏道:“你怎知这样的解脱之后,不会是永无休止的遗憾?”洛叮咛摇头,“我没得选择,计划已经开始,我如果现在退出,到时柳言星他们有事,我才真的会后悔。我能看到的,也只有眼前而已。”叱夏道:“你既已做了选择,我也没什么可劝的了。”洛叮咛转而问道:“你怎么会……奏他的曲子?连感觉也一模一样?”

叱夏道:“我什么也没有做,这些不过是你自己心中的幻象,或者应该说是回忆罢了。”说着,叱夏突然将右手伸到洛叮咛面前,然后摊开手掌,洛叮咛只见其手中躺着一对淡色的粉红花耳坠,煞是灵动娇俏,竟不输真花之姿。若非两朵小花不过指甲盖大小,倒真要叫洛叮咛以为是真花了。如此看来,倒非是凡物。

洛叮咛不解地看着叱夏,只听叱夏道:“这对牡丹坠,是我一位表妹的旧物,如今将它转赠于你,聊表心意罢了。”洛叮咛道:“既是故人旧物,我怎可收下?”叱夏道:“我既有意赠你,怎么着都能给你的。”洛叮咛只得接过道:“多谢了。”叱夏道:“我知道接下来,你定然无暇来与我见面了,我也恰巧也要闭关一阵。所以,你出发之日,我未必有空见你的了。你放心,我答应过你的事,便不会食言。”

洛叮咛道:“我能再问一个问题吗?”叱夏点头,“你说。”洛叮咛道:“你上次说,你并非上魔族,那……你可是神族?”叱夏一笑,不置可否。洛叮咛点了点头,“能知道你的真名吗?”叱夏道:“我名夏昱,光明之昱。”洛叮咛道:“果真非是凡名,倒是我眼拙了。”洛叮咛看了看手中的耳坠,“不知这旧物的主人尊姓何名?”叱夏答道:“小名夜儿,生在夜里,十分灵慧。”

洛叮咛看着叱夏似怀念似怅惘的神色,知道只怕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发生过,于是没再往下问。默了一会儿,叱夏又道:“如果有一日,你见到了夜儿,便代我对她说一句,报歉。”洛叮咛没有回答,也没有当真,她只当叱夏是随口一句,阐述心中的歉意罢了。

很快,洛叮咛与叱夏结束了这一次的谈话。秋英殿的方向传来召集之音,洛叮咛梳洗一番,缓缓向秋英殿赶去。满座皆在,只她一个迟了。洛叮咛向柳言星一礼,便在他身旁坐下了。柳言星这才开口道:“洛副宫主自上次心疾复发,身子一直没有好利索,今日之事,情有可原,也望各位不要介怀。”

众人倒没有介怀,洛叮咛的事他们都知道,不过令他们当中有些人感到奇怪的是,方才柳言星说的是洛副宫主,而非副宫主?这偌大的海藏宫不过洛叮咛一个副宫主,宫主尊上怎的今日特意要带一个洛字?就在一部人揣测之际,柳言星又开口了,“无归殿凤灵殿主、碎月殿潭影殿主听令!”

闻声,凤灵与潭影双双起身,来到殿中向柳言星一礼,两人只以为柳言星要说的是他们的婚事而已。哪知柳言星却道:“近日洛副宫主每感身体愈下,实在不胜操劳。加之海藏宫一日胜过一日,诸事待理,我也有意再提拔两人。凤灵与潭影乃海藏宫旧人,且一路立下不少功劳,自即日起,同晋为副宫主。还望两位副宫主恪尽职守,好好安顿海藏宫诸事,多为我与洛副宫主分忧。”

柳言星音落,殿内一阵哗然,当事人凤灵与潭影两个人也是懵了。这件事,他们事前一点儿都不知道,柳言星与洛叮咛也未曾透露半字。洛叮咛开口道:“诸位今日是怎么了?到底是太过欣喜,还是对两位新晋副宫主有所质疑?如此可喜之事,竟也不向两位副宫主贺喜吗?”

众人回过味来,连忙拍掌的拍掌,恭贺的恭贺。凤灵与潭影二人被提为副宫主,倒还真没有什么人会反对。况且,柳言星说的也都是事实,一来他们两个的资历摆在这里,便是众人近而远之的凤灵,大家不屑的也不过是她的无理取闹与酒后痴癫之状,却并不能否认她本身的能力。二来其他几殿殿主要么对功名淡薄,要么志不在此,所以大家并无嫉妒两人之意。只是这消息太过突然,才会令众人一时反应不过来。

凤灵与潭影相视了一眼,潭影正欲向柳言星说什么,只见洛叮咛又道:“这桩喜事是过了,两位副宫主却还有一桩喜事,也可算得是双喜临门了。潭影副宫主,凤灵副宫主,我在这儿先祝贺二位副宫主花好月圆,琴瑟和鸣了。”不待众人哗然完,洛叮咛又道:“却不知这日子可定下了?”

潭影与凤灵刚想开口,只听柳言星又道:“我看过日子了,月末正是良辰佳日,便定在那一日了吧。语凰!玉离!”代语凰与玉离齐齐起身揖礼,“属下在!”柳言星道:“二位副宫主成婚一切事宜,却不好亲自操持的,如此,便有劳二位了。还望二位务必尽心尽力,不可有所怠慢!”代语凰与玉离两人朗声应是,各自坐下了。

凤灵与潭影两个正主从头至尾却都插不得一句话,但柳言星话已发下,他们二人也无可奈何。好不容易等议会散了,两人一个去找了柳言星,一个则找上了洛叮咛。凤灵拦住缓步向雪尘阁走去的洛叮咛道:“洛叮咛,这是怎么回事?婚事便也算了,为何副宫主之事,你与宫主都没有透露半字?这当中,可是有什么别的缘故?”

洛叮咛道:“木已成舟,凤灵副宫主再与我讨论此事,还有意义吗?理由嘛,方才宫主业已交待清楚,况且海藏宫上下也无一人反对,凤灵副宫主还有什么好执著的?眼下,两位副宫主正经该忙的事便是接下来的婚事了。”洛叮咛向凤灵一颔首,越过凤灵便往前走去,凤灵看着洛叮咛的背影,抿唇道:“有古怪!”

那边,潭影随着柳言星来到了三章阁中,柳言星将随侍都打发了出去,殿中一时只剩下了他与潭影二人。柳言星抿了口茶道:“潭影殿主可是太过震惊于今日的两桩事情?这婚事嘛,迟早都是要办的,不如早早办了,大家都省心。至于副宫主之事,我只是怕商量来商量去,却让其他有心人钻了空子。如今众人并无异议,也无可反驳,岂非皆大欢喜?”

潭影道:“属下过来,只是想听宫主一句真心话,宫主如此心急火燎地提了属下与凤灵,又急急忙忙地操持了属下二人的婚事,可是与孤飞城之事相关?可属下听副宫主的意思,这孤飞城诸事尚未打探明晰,却不好贸然行事的。属下也是一直这样劝引着凤灵的,否则,她一早便闹过去了。”

柳言星道:“纵观如今的海藏宫,并不乏有智有谋之才,但他们要么资历不够,难以威慑新晋之人,要么便淡薄名利,更对琐碎事务没有处理的心德。再加之,他们大多并无私卫,也无兵权,所以,我与副宫主最终才会择定了有一定兵势的潭影你。凤灵之事,却也不过是顺带。不过,叮咛说地也没有错,凤灵本性其实是不错的,只要你多引导几番,她也必能独当一面。”

潭影道:“宫主说来说去,却仍未说到重心。属下冒昧,敢问宫主与副宫主可是有了什么大计?”柳言星微微一笑,“你与我,还有叮咛相处的时日也不少了,应当知道我二人的脾性。此事已成定局,你与凤灵都无需再多想,眼下你要做的,便是高高兴兴地娶了凤灵,定了名份,也算是慰了我与叮咛的一番心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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