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被问得一愣,张口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方才说的那些,都是扯的谎,只为了攀咬池玉菡。心中茫然一片,偏过头去看温氏。只见温氏沉着一张脸,而站在温氏身后的烟容则恶狠狠地瞪着她,顿时吓得浑身一颤,立即埋下头。
“我问你话呢?”池玉菡勾了勾嘴角,声音虽然轻,却不失气势:“你是见了我的真人,还是只听见我的声音?”
小丫鬟心中一团乱,想起她在厨房时,的确没有见到二小姐的真人,只听见二小姐叫她快点做一盘伍仁酥送过去,犹豫了一下,硬着头皮道:“我,我没见到大小姐的真人,只听见了大小姐的声音。”
“好个小丫鬟,你连大小姐的真人都没见,就敢把二小姐的忌讳说出去?”温氏一拍桌子怒道。此时,看向小丫鬟的眼神满是怒火。蠢货,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心里没有半分成算呢?
池玉菡转过身,对温氏说道:“夫人且息怒。如今重要之计,还是先把那心思歹毒的小人揪出来。”
温氏听罢,忍不住狐疑起来。难道,真的不是池玉菡?
池丽华出事的第一时间,温氏便把责任归到池玉菡头上了。无它,这些年她把池府治理得铁桶一般,再没人逃得出她的手掌心。而池玉菡来了后,却出了许多她不愿意看见的事。故此,直觉就是池玉菡做的。
就算不是池玉菡做的,她也要让这件事转变成是池玉菡做的。
那个贱人的女儿,不自量力地想在池府立住脚跟,呸!
之前不动池玉菡,不过是池丽华和温子恭的婚事还没定下,池中杰那边还需要池玉菡打马虎眼。等池丽华的生辰过后,两个孩子正式说亲了,再收拾她不迟。
但在那之前,小试牛刀,给池玉菡点颜色瞧瞧,却是两不耽误。
“菡儿有何计较?”眼见池玉菡一步步引着场面到了这一步,温氏决定静观其变。
如果不是池玉菡做的,她倒也想瞧瞧,是谁如此胆大包天?
池玉菡想了想,问道:“不知府里面可有人擅长口技?”
话音落下,池中杰、温氏的神色微微变了。
“来人,把立冬叫过来!”池中杰脸一沉,厉声喝道。
池丽华的身边,还当真有这么个人物,懂得口技!
不多时,立冬被叫了来。
“给老爷、夫人、大小姐、二小姐请安。”立冬走进来跪下道。
池中杰看着跪在地上的立冬,只见她生得脸儿容长,眼睛细细。五官算不得出挑,但是薄施脂粉,看得出精心打扮过。虽然生得一般,看起来倒也算出挑。
想起池玉菡之前的推断,池中杰沉声喝道:“大胆贱婢,竟敢迫害二小姐!来人,将她拉下去执行家法!”
立冬听得犹如晴天霹雳一般,愕然抬头:“老爷?冤枉啊,奴婢冤枉!”
“父亲且慢。”池玉菡上前一步,来到立冬身前,笑着说道:“还没有证据呢,不是吗?且容我问她一问。”
池中杰听罢,便挥手令下人退出去,沉声道:“你问。”
坐在旁边的温氏,脸上辨不清喜怒。
“贱婢,敢有半句谎言,本小姐撕了你!”一旁,池丽华睁着一双肿胀的眼睛怒道。
池玉菡走过去笑着问道:“你有些口技的本领,是真是假?”
立冬低了头,谨慎说道:“回大小姐,算不得什么本领,不过耍弄出来,偶尔博得主子一笑,便是奴婢的福气了。”
池玉菡一笑道:“那你学我说话听一听?”
立冬听罢,浑身一震,眼珠子骨碌碌转了起来。
池丽华被人暗害,吃了伍仁酥的事,立冬当然知道。
之前不是说,暗中使手段的人是池玉菡?怎么这时,变成了池玉菡审她?
她倒是会几分口技,原是自小会吹口哨,后来为了博取池丽华的待见,学了动物的叫声给池丽华听,练得几分口技。
“奴婢不敢。”思量几分,立冬低下头道。
“我叫你学,你就学,有什么不敢的?”池玉菡的语气轻轻柔柔的:“莫非,你也觉得我不过是才来府里的,懒得听我吩咐?”
这个罪名,立冬却不敢应,忙道:“奴婢不敢。”顿了顿,见池中杰和温氏都不拦着,便硬着头皮道:“既然大小姐要求,奴婢便斗胆学大小姐说一句。”
而后,便随意学了一句,既没用十分力气,也不敢只用三分力气。
饶是如此,也叫池中杰的脸色沉了沉。
“学得不好,恐冲撞了大小姐,还请大小姐恕罪。”立冬磕了个头。
池玉菡一笑道:“怎么会?学得很好呢。”
只不过,少了记忆中的那股极尽谄媚。
上辈子,为了讨池丽华高兴,立冬可是没少学她说话。
甚至,有一次给池玉菡亲眼撞见,立冬学着她的打扮,跪在地上,学着她的声音,抱着池丽华的腿求饶。池丽华呢,笑得好不得意。那是她即将出嫁,做魏王妃的前一天。
“那你便学一句,‘将这盘伍仁酥端到牡丹园里去’吧。”池玉菡轻轻柔柔地道。
立冬猛地变了脸,大滴大滴的汗水顺着鼻尖滚下来:“大小姐,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