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又如何呢?她是他的王妃,他有一辈子的时间,去解她的心结,叫她再喜欢上他。
他相信,她能喜欢上他一次,就能喜欢上他两次。
池玉菡如今是盛家的干女儿,经过商议后决定,就从盛家出门。盛御史和汪氏十分用心地准备起来,又给池玉菡添了许多嫁妆。
盛家是清流,从不屑于攀附权贵。但能够干干净净地同魏王结亲,他们也不会傻得拒绝。
就在池玉菡很不好意思接受盛家的嫁妆时,汪氏还好好劝了她一通。池家被抄了,池玉菡同池中杰也断绝了关系,从此往后就是盛家的干女儿了,盛家就是她的娘家。
其中含义,非常清楚。那就是池玉菡嫁进魏王府,便是他们盛家的一座靠山。而盛家,也会在池玉菡的背后,给她撑腰。
婚姻从来都是两个家族之间的利益纽带。诚然,盛家对池玉菡是一片坦诚和真心,但是这件事情上,却难免会有利益的牵扯。但池玉菡只有高兴的,盛家对她有恩,能够给盛家带来好处,她求之不得。
迎亲队伍吹吹打打上了门,因是王爷求娶,因此许多习俗都改掉了,只保留了极少数几样流程。
池玉菡被盛秋菊的三哥哥背着出了门,上了花轿,被红盖头遮住了脸,根本看不清周围的人,只看见一双双鞋子在眼下来回走动,心里不是不紧张的。
前世今生,她出嫁两番,都是嫁给同一个人。这不是缘份,这是孽缘。池玉菡坐上花轿,手里握着苹果,低下被凤冠压得发沉的头,抿起了嘴唇。
经过这么多事情,她以为可以避免的。谁知,世事难料,她还是坐上了花轿。
池玉菡想起昨晚,宝珠看向她时一脸的忧色,讥讽地勾了勾唇。他敢娶,她有什么不敢嫁?她会让他知道,她心里喜欢的人不是他,他再执着于此,也毫无用处。
心中一动,池玉菡不着痕迹地摸了摸袖子。她在这里藏了一根磨得尖尖的银簪,如果晚上他强迫她,她就用这个对付他。
“啊!”忽然,身下的轿子晃了晃,池玉菡一个没坐稳,脑袋坠了坠,她忙松开袖子,扶住头上沉甸甸的凤冠。心中诧异,谁这么不会抬轿子?
正想着,身下又颠了一下,紧接着一阵嘈杂的叫嚷声传来:“快拦住!拦住他们!”
发生了什么事?池玉菡心中惊讶,忍不住要掀开盖头去看。难道是凤子烨,他来捣乱了?想到这里,她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然后微微向上扬起。
如果是他,倒是一点也不意外。
这几日,凤子烨可没闲着。明里暗里,非要见她。不是登门求见,被盛御史拒绝,便是晚上爬窗户,被宝珠打出去。
她根本不见他。尘埃已定,她和他是不可能了,她不想再见他,给他希望,再叫他做出什么不合时宜的事来。
他该不会仍没放弃,真的来抢亲了吧?池玉菡抓着苹果,慢慢咬住了唇。心里既欢喜,又气恼。强忍着不掀开盖头往外瞧。
“拦住他们!”轿子外,传来凤玄昶沉声怒喝。
接着外面又嘈杂起来,仿佛有一群人横冲直撞,而侍卫们拦不住一样。就连抬轿子的轿夫,都被冲得东倒西歪。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池玉菡有点把握不定起来,这不像是凤子烨的风格,他如果来了,定要吵吵嚷嚷,越热闹越好的。就跟那次,他在魏王府扛起她,嚷了一路压寨夫人的话似的。叫人都知道,那是他干的。
可是,外面怎么没听见他的声音呢?池玉菡诧异起来,如果不是凤子烨,又会是谁呢?在凤玄昶成亲的日子捣乱,是嫌命长吗?
轿子外面。
“王爷,他们人数太多了,而且都是冲着王妃去的,恐有图谋。”红鹰旗的侍卫队长指挥着侍卫们拦住大叫大嚷蛮力冲撞过来的乞丐们,匆忙之间来到凤玄昶跟前回道。
凤玄昶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地打量着眼下的情形。但见一波又一波的乞丐,拼了命的往这边涌来,侍卫们几乎抵挡不住,冲得花轿都一晃一晃的。
想到池玉菡坐在轿子里,可能被这番动静撞得一倒一歪的,薄唇愈发抿得紧了。如鹰一般锐利的眸子眯了起来,往人群中打量。
胆敢在他成亲当日闹事,他倒要瞧瞧,究竟是谁?
他心里怀疑的是凤子烨,除了他之外,不作第二人想。但凤子烨不可能混在乞丐中作乱,他一定藏在人群中的某个地方,等待时机,就把池玉菡抢走。
想到这里,凤玄昶策动马儿,折回到轿子旁边,下意识地摸上腰间,待摸到一片空空,不禁皱起眉头。今天是他大喜的日子,自然没有佩戴那柄见血无数的宝剑。以至于,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王爷,咱们人数不足,恐抵挡不住。”侍卫队长来到另一边,看见冲过来的乞丐,便一脚踹飞。
但是乞丐人数太多了,浩浩荡荡的,而且越来越多,不时挤开侍卫们,朝花轿冲过来,渐渐让他怀疑,不仅仅是乞丐,而有许多假扮的!
凤玄昶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下方。只见一个个穿着脏乱的乞丐,拼命推搡着他的侍卫们,往迎亲队伍中间挤来,眸中渐渐升起薄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