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中杰对付她这种心思单纯的小丫鬟,手到擒来,很快便连哄带吓,叫她答应了。而他也的确兑现了诺言,半闹半说,以七巧驽钝、伺候不好为由,叫温氏打了她一耳光,便丢身契给她,放了她出去。
不多久,温太师发现温氏行踪诡秘,果然便追来了,但这时池中杰脸上的伤也养好了,穿得干干净净的,打扮也极为精神,倒是没丢了面子,只是双腿不能行动自如,令他的尊严打了折扣。
“你还在同他纠缠。”温太师根本没同池中杰说话,只看了他一眼,便如看什么桌子板凳似的,旁若无人地移开目光,教训起温氏来:“跟我走!”
温氏自然不肯,她抱怨了一通,只说是池玉菡、梅氏把池中杰害成这样了,池中杰根本就是无辜的,又说非要跟池中杰在一起,把温太师气得不行。
“给太师大人斟茶。”池中杰对新来的小丫鬟道。
小丫鬟便下去冲茶了,这是一个机灵的,是骆氏指派给温氏的小丫鬟,行事作风都很得温氏的心意。而七巧走后,她又重新重用这种机灵的小丫鬟了。
温太师被温氏拉着走不开,又被温氏按在桌上,听温氏各种劝,渐渐也不吭声了。姜是老的辣,温太师听了几句,便知道女儿被人哄成了傻子,因此看向池中杰的眼神冷冰冰的,像看死人一样。
等小丫鬟冲了茶,温太师也没多想,接过来便饮了两口。这小丫鬟是温府的人,温太师万没想到,她端来的茶有什么问题。
事实上,小丫鬟的确没动什么手脚,被动了手脚的,是冲茶的茶叶。池中杰叫七巧买来的砒霜,全都掺进了茶叶里,更提前在杯子上抹了一圈,保证万无一失。
说起来,在杯子上抹毒药的事,还是从温氏的身上学来的。便是那日,池玉菡中了毒,最终检查出来是温氏叫人做的,这种下毒的法子,池中杰听过一回,便再没忘掉。
喝了茶的温太师,没多久便毒发身亡,吓坏了温氏,也吓坏了小丫鬟。
但池中杰却哈哈大笑起来:“报应!报应!”
温太师一生骄傲,却死在这种低劣的手段下,死在这么便宜的毒药下,死得真是不体面!
池中杰心里痛快极了,温太师死了,他的大仇人便除掉了一个。还剩下梅氏和池玉菡,等把她们两人也除掉,他此生便无憾了,立时闭眼也值了。
“这茶叶,是池玉菡买的。”池中杰对温氏道:“跟咱们没关系,你回去后,便如此同温大老爷说即可。”
温氏又气又怕,又怨又恨,又没法子。她看着伏在桌上的温太师,腿一软,跪在地上:“父亲,女儿不孝。”
温太师来的时候,并没有带太多随从,原是怕温氏的事情被太多人知道,反而堕了名声。因此,只带了一个下人,却还守在院子外面,并不知里面发生的事情。而小丫鬟虽然知道一星半点,又哪里敢说半个字?吓得脸都白了,双腿直抖。
等温氏“哇”的一嗓子哭出来:“父亲,父亲,您怎么了?”
守在外面的下人,忙闯进来,见到温太师七窍流血,已经死透了,直是大惊失色:“怎么回事?”
“是池玉菡,她在茶叶里下毒,害死了父亲!”温氏呜呜哭道。
下人睚眦欲裂:“小人这就回府,禀报大老爷!”
115、进宫贺寿
“他招了吗?”凤子烨看着走进来的高挑身影问道。
秋云凌摇了摇头,阴柔的脸上带着明显的不耐:“老骨头倒是硬,被咬下一条手,连带半张脸也没了,他仍不吐露半个字。”
从前逮不到人还罢了,如今大憨自作聪明跳出来,秋云凌如何会放过他?撵了蛇群到关押大憨的屋里,对他开始逼供。
大憨被吓得嗷嗷叫,疯了似的乱踢乱挣,但就是不松口,让秋云凌十分头疼。但他也不是什么心软的性子,何况又是对待心怀恶意之人,索性驱赶蛇群咬他。从手指头开始咬起,一直咬到脸上,小半边身子都被啃掉了,大憨仍然没吐露神女的信息。
“不过,倒是招出来不少蛮夷国的情形。”秋云凌说道,把大憨痛极之下招出来的部份,对凤子烨讲了出来。
蛮夷国本就是弹丸小国,因为物产不丰,才屡次骚扰边境,抢夺物资和土地。本来清平帝也没当一回事,与胡人一样,都只是以教训为主。但老秦王和老秦王妃的身亡,让清平帝大怒,才派出重兵,强力镇压。
所谓强力镇压,便是几乎屠尽蛮夷国的战士,收缴所有发现的、能带走的刀具、铁器,便好似把一个青壮年的小伙子,打退成三岁的幼儿,再无丁点儿战斗力。至少二十年内,蛮夷国动弹不得分毫。
事实上,蛮夷国的处境要凄惨得多。那一战之后,壮年男人几乎都死绝了,只剩下老的与小的,根本养活不了自己。加上死的人太多,爆发出瘟疫,又死了好些人,本来就不多的土地,竟然荒置起不少。
一直到现在,十多年过去,才将将有些起色。当年活下来的小孩子,渐渐长大了,能养得活自己和家里的女人,也开始繁衍生息。在人口渐渐充实后,当年的问题又浮现水面,那就是物资太贫瘠,仅够温饱蔽体。
绸缎、瓷器、香料等,稀少罕见之极,只有蛮夷王用得起。其他人要嘛看得见、用不起,要嘛见都没见过,只从别人的口中听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