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小姐在找什么?”池玉菡低头掸了掸衣袍,然后拿着崔云珮给的烫伤膏,在手臂处涂了起来。
朱墨兰勉强一笑道:“没什么,我见这间厢房的摆设同咱们那间不大一样。”
她请的人呢?她明明听见有声音的,究竟被池玉菡藏哪里去了?
“咦,这里怎么有血迹?”忽然,朱墨兰的目光一凝,指着窗棱上说道。
只见几滴血迹挂在窗棱上,还没干涸,仿佛才滴上去的样子。
“呀,这里也有!”朱墨兰的目光顺着窗棱下移,发现窗边的地上也滴着几滴,不由惊讶地瞪大眼睛。
她这回是真的惊讶了,抬头看着池玉菡的眼神,充满不敢置信。
这是怎么一回事?看起来她请的人的确来过了,可是怎么却不见了,而且还留下几滴血迹?最重要的是,为何池玉菡看起来毫发无损?
“朱小姐似乎很奇怪,我为什么好端端站在这里?”池玉菡微微抬起下巴,看着朱墨兰说道。
朱墨兰忍不住要点头,然而看着池玉菡清凌凌的眼眸,不觉一个机灵,忙道:“菡菡说的什么话?我不过是看见地上有血迹,以为你受伤了,才多问一句。”
“恐怕不是这样吧?”池玉菡眯了眯眼,抬脚走近她:“我十分好奇呢,不知何时得罪了朱小姐,让朱小姐对我如此仇恨?”
朱墨兰面上一惊,随即强笑道:“菡菡说什么?我怎么会仇恨你?”说着,后退一步,从池玉菡逼近的压迫中避开,笑道:“既然菡菡换好了衣裳,咱们便出去吧,这么久了,大家都担心呢。”
“可是,这些血迹怎么办?”池玉菡故作拧眉,看了一眼窗边的血迹说道。不等朱墨兰答话,自顾说道:“有了!”
“雨村!”池玉菡叫过雨村,一脸微笑地指着朱墨兰说道:“你看,朱小姐的脸上有只苍蝇,快帮朱小姐拍掉。”
雨村早先没猜出来,是这个姓朱的在害池玉菡。但朱墨兰害池玉菡丢了手帕,却让她很不高兴,那可是梅氏绣给池玉菡的,池玉菡宝贝得很。现下听池玉菡如此说,心里顿时明白了!
“你要干什么?”朱墨兰不禁瞪大双眼,惊叫道。
才说话间,雨村已经走到她跟前,举起巴掌朝她脸上打了下去!
她手劲奇大,又没留手,几乎是一刹那,朱墨兰的脸上便高高肿起,嘴角也破了,流出丝丝血迹。
“这点儿血,可不像。”池玉菡走过去看了一眼,摇了摇头。
雨村便又抡起巴掌,不顾朱墨兰的尖叫,又打在她鼓起的脸上。
这一下,朱墨兰的脸颊可谓是精彩纷呈。半边脸高高鼓起,肿的如馒头一般,口角皮破血流,滴滴答答地淌下来。她一张口,“哇”地吐出两颗槽牙。
两颗玉白的牙齿,躺在地上,混合着一小滩殷红的血,无比刺目。朱墨兰捂着脸,似不敢置信,看着刚从口里掉出去的两颗牙:“池玉菡,你——”
“这下有解释了!”池玉菡咯咯笑着,一拍手道:“朱小姐探身往外看风景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脸,留下这么一滩滩血迹。”
朱墨兰的脸上顿时难看无比,恼恨道:“你好狠毒!”
“我狠毒?”池玉菡冷笑一声:“我把一个可怜的姑娘推到魏王身上了吗?我故意抢别人心爱的帕子,丢下楼了吗?我买通外面的野男人,意图祸害一个姑娘的清白吗?我狠毒?”
她每说一句,朱墨兰的脸上就更苍白一分。
“我方才说过,再有下一次,绝不原谅你。”池玉菡冷冷看着她道:“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否则,我不介意叫朱小姐尝尝,我的手段!”
朱墨兰的脸上顿时更加难看。
“还有,菡菡也是你叫的?”最后,池玉菡轻鄙地看了她一眼:“从你口里喊出来,真叫我恶心。”说完,带着雨村往外走去。
她不知道朱墨兰为何屡次害她。从第一次见面,在盛家的时候,朱墨兰状若无意地崴脚,将她推到魏王身上,便让池玉菡起疑了。可是那次两人头一回见,她自认为没有得罪朱墨兰,便没有往坏处想。
而今天发生的一桩又一桩,从丢帕子,到烫伤手臂,到陌生男人爬窗户,池玉菡若还相信是意外,她就是不折不扣的大傻子!
“崔小姐?”
才打开门,便见崔云珮站在门外,举着手正要敲门。
“你终于出来了。没事了吧?那烫伤膏好不好用?”崔云珮收回手,笑着问道。
她和朱墨兰的关系一向要好,池玉菡摸不清这事有没有她的参与,因而淡淡说道:“我没事。倒是朱小姐,不小心把脸撞在窗棱上了,伤得不轻。”
把脸撞窗棱上?崔云珮一愣,抬头看向屋里。只见朱墨兰捂脸低头站着,身下一小滩血迹,而窗边还有几滴没干涸的鲜血。
怎么撞,能把脸上撞成这样?而且,就连牙都撞掉了?
“墨兰,是池小姐说的这样吗?”崔云珮皱着眉头,看向朱墨兰说道。
朱墨兰低头捂着脸,侧对着门口,没有吭声。
崔云珮顿时眼神一深,收回目光看向池玉菡:“大家都是姐妹,池小姐这样不好吧?”
“谁跟那种人是姐妹?别侮辱我家小姐!”雨村听不下去了,气愤地嚷道。
她嗓门不小,这一下子吼出来,立刻把崔云珮惊到了。她看着雨村愤慨的神情,又看了看池玉菡淡淡的带着冷嘲的脸,渐渐皱起眉头。
“我身体不适,先回去了。”这时,朱墨兰低头捂着脸走出来:“崔小姐替我跟大家说一声。帐算我头上,改日再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