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殿下瞧着池大人满面喜色,特来道一声贺喜。”凤修容摇着折扇对池中杰说道,余光却盯住了他身后的池玉菡,眼中一亮。
池中杰忙拱手道:“不敢。”
“这位是池大人的女儿?”凤修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池玉菡,移不开了。
他之前听说魏王和秦王在金銮殿大打出手,特来瞧热闹。不料走到半道,忽然看见一个容貌绝丽的小美人,立刻拐了路线。
此刻,近距离瞧着小美人的面孔,愈发心痒:“池大人的女儿可曾定亲?”
“这……”池中杰看着凤修容的神情,如何不知他心里想的什么?身子移了移,把池玉菡遮到身后:“就快定亲了。”
本来么,如果不是池玉菡被秦王看上了,他此刻是恨不得把池玉菡往凤修容怀里推的。可惜,池玉菡已经被秦王定下,八字只差一撇的事。相较于凤子烨,他自然看不上凤修容了。
“哦?就快定亲?”凤修容却是眼睛一亮:“意思是还没定了?”
池中杰暗道不好,这位主儿的贪花好色的毛病又犯了,可别发疯才好。
“回殿下,名帖已经换了,正在说着了。”池中杰拱手道。
凤修容顿时不悦,皱了皱眉,张口才想说什么,蓦地衣角被人拉了拉。转头一看,只见身后的小太监一脸着急,有话要说的样子。
凤修容侧耳过去。
“殿下,这就是秦王和魏王大打出手争抢的池大小姐。”小太监低声道。
凤修容顿时一愣,扭头看向池玉菡。只见少女身姿婷婷,容颜明媚,虽然垂着眸子,但也看得出其中灵动绝色。一时间,心中好不遗憾。
若换了别人,他还能闹一闹,争一争。可是那两个,他是一个也争不过的。目光从池玉菡的脸上依依不舍地移开,魂不守舍地走了。
“殿下,不去看热闹了?”身后的小太监提醒道。
凤修容连折扇都忘了摇,怅然道:“不看了。”
有什么好看的?他今天失恋了,什么心思也没有。
别过凤修容,池中杰立刻皱起眉头,拉着池玉菡飞快往外走。
再待下去,谁知道又出什么幺蛾子?
所幸接下来的一路,倒是顺利。直到坐上马车,池中杰才松了口气。
“菡儿,今日你做得很好。”池中杰倚在车厢壁上,双手扶着膝盖,颇为满意地说道。
池玉菡抬头看他一眼,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轻声说道:“父亲打算何时恢复我娘的名份?”
池中杰一愣,随即皱起眉头:“为父之前不是说过,此事会给你一个答复?”
“纸包不住火。”池玉菡说道:“老爷虽然对外说,我是在乡下长大的,但是咱们府里那么多下人都知道,我其实……谁知道何时就传出去呢?”
她看着池中杰皱起的眉头,又道:“从青楼里走出来的打杂的小丫头,居然成了秦王妃,老爷觉得,说出去好不好听?届时,我做不做得成秦王妃?”
池中杰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原先对池玉菡趁火打劫,趁机提要求的行径,心中有些不满。此刻仔细想来,却又很有道理。
“你说得对。”片刻后,池中杰沉声说道:“回去后为父便处理此事。”
一旦圣旨下来,而温氏那个恶妇又生出幺蛾子,可就没法收拾了。
池中杰多少也明白温氏的性情,任性起来是谁也拉不住的。假使她恼了,豁出去把梅氏和池玉菡的出身对外一讲,他皇亲国戚的身份便成泡影了。
“菡儿,你我是血脉至亲,是天下间最亲的亲人。你娘去后,你在世上最亲的人就是为父了。以后,叫我父亲就是,不可再唤我老爷。”池中杰做出一副深沉的慈爱模样,对池玉菡说道。
池玉菡垂下眼睛,道:“是,父亲。”
池中杰满意地点了点头。
池玉菡勾了勾唇角,忽然想到什么,脸上露出兴奋之色:“等我恢复嫡女的身份,以后再同秋娘她们玩闹,可就再没人会嫌弃我了。”
池中杰一愣,愕然道:“你说什么?什么嫡女?”
“不是吗?”池玉菡讶异道:“我娘恢复了身份,我就是嫡女了呀?”
池中杰眯起眼睛:“谁告诉你,你是嫡女?你娘只不过是为父的一个妾,当年因为不守贞洁,被为父遣出府。后来她自甘堕落,进了青楼。而你,一直是庶女!”
池玉菡的眼神顿时变得深沉起来:“父亲,您当真以为,我是傻子?”
当年的事,他怎么有脸这么说?
池玉菡早就想跟他算这笔帐,不过是时机不成熟,一直忍到了现在。
“我娘绝不是您说的那种人,我与她生活了十六年,比任何人都清楚!”池玉菡紧紧攥着手心,冷着脸道:“当年为何会发生那样的事,父亲难道当真不曾想过吗?夫人的性情和手段,父亲就一点也没怀疑过吗?”
池中杰一脸愕然。
他没怀疑过吗?他真的一点儿也没怀疑过吗?骗得了别人,池中杰骗不了自己。
“你娘的清白,为父会好好侦查。”池中杰回过神后,沉声说道:“但你的身份,委实是庶女。”
他可以承认梅氏的清白,在府里给她正名,叫下人们不会碎嘴。但是,梅氏乃是他元配发妻之事,池中杰是打算烂在肚子里,带进棺材里的。
“我在这世上,最亲的人就是我娘。”池玉菡看着他的眼睛,轻声说道:“谁也不能轻慢她半分。从前我不知道还罢了,如今我既然知道了,谁也不能委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