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不相信那什么诅咒一说,她从小到大做的坏事,数也数不清,怎么从来没有长过这玩意儿,单单教训了池玉菡才有?
温氏的眼睛眯了起来,把人选怀疑到池玉菡的头上,一时间脸色阴沉如水:“等我查出蛛丝马迹来——有她好看!”
“不好了,夫人!”这时,七巧从外面进来禀道:“二小姐的病又犯了,那大乌龟,又出现在她脸上了!”
话才说完,蓦地看清温氏的脸,顿时愕然呆住:“夫人,您,您的脸怎么……”
“华儿的脸上也如此?”温氏沉着脸站起身道。
七巧压下满心的惊愕,点点头:“是,二小姐的脸上也如此。”说到这里,顿了顿,才道:“二小姐一早起来发现脸上多了这东西,便哭得厉害,跪在地上不停磕头,像是,像是向谁求饶一般。”
竟像是疯了一般。
“什么?”温氏皱紧眉头。
烟容小心翼翼地问道:“夫人,要过去瞧瞧二小姐吗?”
温氏阴沉沉地扭过一张脸,看着她。
“奴婢叫下人们都让开,不要堵着夫人的路!”只一瞬间,烟容便明白过来。温氏顶着这样一张脸,如何肯走出门去?她最好面子的,给下人们瞧见她一张脸变成这样,不是她疯,就是下令戳瞎他们的双眼!
温氏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的那张脸,眼神阴沉如水。
半晌后,站起身道:“拿帕子来,我要出门。”
华儿居然跪在地上磕头,当真是疯了!
她要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等到温氏用帕子遮了脸,一路走到池丽华的院子,已是半个时辰后的事了。
“立冬,我求你了,放过我吧!”院子里,池丽华跪在正中,一脸泪痕:“我叫母亲把你的尸骨收敛了,给你用金子打造的棺材装殓,好不好?求你放过我吧!”
“娇杏,我知道冤枉你了,我也用金子给你打造一座棺材好不好?我还烧许多漂亮衣裳和首饰给你,你就放过我吧!”
“铃儿,你是池玉菡院子里的丫鬟,我不该拿你出气的!”
“我知道你们都是冤枉的,是我坏心眼,遭了报应,你们都是被冤枉的,是我活该……”池丽华跪在地上,一手抹泪,一手扶着膝盖,呜呜哭得好不狼狈。
满院子的下人,都在周围站成了圈,个个垂着眼睛,一动不动,似木头桩子一般。
一大清早,池丽华就召集他们,叫他们在院子里站成一圈。然后,便跪了下去,呜呜地又哭又叫。
他们第一反应就是要扶起她,可是池丽华根本不让扶。然后他们便想躲走,池丽华却也不让,非要他们看着,说什么见证她的忏悔。
这位小姐又发什么疯?他们全都吓到了,哪里敢眼睁睁地看着?
这位主儿的脾气反复不定,眼下不知发什么疯,叫他们在这看着。日后回想起来,想到他们看过她的狼狈样子,不知要怎么收拾他们?
可是走又走不掉,一个个深深垂着头,恨不得把脑袋埋进肚子里。
“都站着干什么?不知道把二小姐扶起来吗?”温氏来到院子里,就见到这一幕,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扬声骂道。
下人们哆嗦一下,齐齐跪了下来:“夫人恕罪。二小姐不叫奴婢们管,奴婢们不敢打扰二小姐。”
“滚!”温氏瞪大眼睛喝道。
一个个,都来看她们的笑话!她们的笑话是那么好看的吗?过了这茬,看她怎么收拾他们!
众人在温氏恶狠狠的眼神中退下,心里惧怕不已。然而惧怕之中,又有一分好奇,夫人怎么顶着一块面纱出来了?而且,夫人今日的装束实在奇怪,袖子又宽又长,分明是好几年前时兴的款式了。
然而他们不过是下人,有几个胆子敢猜度温氏?纷纷垂首敛眸,一个个恭恭敬敬地退了下去。
“起来!”等下人们退走后,温氏走到池丽华身边喝道。
池丽华哭得直打嗝,闻言抬起一双红肿的眼睛,呜呜说道:“母亲,我都认错了,她们为何还不放过我?”
她的手里握着一把小镜子,却是每认错一句,就低下头看一眼镜子。只见如同她们要求的那样,哭了好几遍了,脸上的乌龟也没有退下去,仍然牢牢盘在脸上,不禁一阵气怒,抬手把镜子都出去了。
“认什么错?你跟谁认错?”温氏皱起眉头说道。
池丽华抽噎着道:“就是立冬,她们几个小蹄子。”说到这里,瘪了瘪嘴:“昨晚上她们三个齐齐来找我,说我冤枉她们,害得她们惨死,一定不会有好下场的,会顶着这张乌龟脸一直到死。除非,除非我真心实意地向她们道歉。”
“我一早起来,就按照她们说的,在所有下人面前忏悔了,怎么乌龟还下不去?”池丽华呜呜哭个不停。
温氏扬手给了她一巴掌:“给我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