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子边缘被人抹了一层毒药。”秋云凌勾了勾唇:“下毒的人倒是聪明,知道你饮食小心,故而抹在你的杯子上。你是大小姐,一应餐具都是独用的,丫鬟并不敢动。所以,在你的杯子上下毒,你才中了招。”
池玉菡愣了一下,随即气得浑身发抖起来。
“可恨!”凤子烨猛地站起身来,一张俊脸布满沉怒:“是谁如此狠毒,加害菡儿?”
池玉菡捏着手心,心里闪过一个人选——温氏。
除了温氏,在这府里面,还有谁恨她入骨?
“我身上的毒,可有解?”池玉菡没有答他的话,而是抬头看向秋云凌说道。
秋云凌的目光瞥过凤子烨,答道:“自然有解。只不过,不太好解。”
“公子的意思是?”池玉菡有些惊讶。
她倒没想到,秋云凌的口中,也会说出“不太好解”几个字?
“你身体中有三种药劲混合,不适宜再吃其他解药。否则,你的身体承受不起。”秋云凌说道:“如果我方才号脉没错的话,你才受了伤,血气亏损,扛不住再多的药力了。”
池玉菡听罢,不由心生敬佩:“那便劳烦公子费心了。”
“什么?”凤子烨听到这里,却是一脸惊愕,瞪大眼睛问道:“这又是谁?谁害你受了伤?伤了哪里?”
他才几日不在她身边,她便又是中毒、又是受伤?究竟是谁,一次次叫他的菡儿不痛快?凤子烨气得头发都快炸了!
池玉菡看了他一眼,本来不欲说什么的,然而见他一双眼睛瞪得鼓鼓的,漆黑的眸子里盛满认真的怒气,不由得心中一动。
“回头再说这些。”池玉菡说道,偏头叫了雨村:“给两位公子看座。”然后又看向秋云凌问道:“不知我体内的毒,今日可能解除?”
假若解不了,等到池中杰回来,只怕难以善了。
以温氏的奸猾,必然要说服池中杰相信,她是真的中了毒。而如果她表现出一丝不适,只怕池中杰便会叫她吃“药”了。
以童男子尿为引,送服活蜈蚣、活蚯蚓、活蟑螂各八只,早晚各一次,连续服用一个月——这就是温氏给她开的方子。
童男子尿,呵!傻子才不明白,温氏到底想做什么!
温氏就是为池丽华出气,因池丽华之前喝了温子恭的尿,她心里不忿,便硬生生报复到池玉菡身上来了!
“可以。”秋云凌没有犹豫便答道,目光又瞥了一眼凤子烨:“只不过,要子烨搭把手。”
池玉菡看了看凤子烨:“要烨公子帮什么忙?”
凤子烨本来搬了椅子,就守在池玉菡的床头处。听了秋云凌的话,立刻站起来,将椅子撇到一边:“要我做什么?”
“我要为池小姐施针。”秋云凌道,也不知他如何做的,只见他手腕一翻,立刻便有一只白玉小桶出现在他手心,拧开盖,抽出一卷银针:“你帮忙把池小姐体内的毒血挤到四肢,我再在她手指、脚趾上放血,便成了。”
手指还好,脚如何能给男子碰?池玉菡立刻摇头:“不成。”
“池小姐不肯让子烨帮忙,难不成想让在下来?”秋云凌邪邪勾了勾唇,衬着他阴柔的面孔,说不出的邪性。
池玉菡立刻摇了摇头。叫他来,还不如叫凤子烨来呢。
然而凤子烨到底是男子,又不是血脉亲人,到底不合适。池玉菡犹豫了一下,目光一扫,落到雨村的身上,顿时眼睛一亮,指着雨村道:“叫雨村替我挤毒血。”
“我?”雨村指了指自己的鼻尖,才要抬脚上前,不由得挨了秋云凌一记冷飕飕、阴恻恻的眼刀,立即止了脚步。支吾两声,才眼睛一亮,忙道:“小姐,奴婢得去门口守着,以防有人进来!”
雪凝去寻宝珠了,本来屋里只有她自己伺候池玉菡,倒还罢了。如今屋里来了别人,又是男子,若没人在门口守着,给旁人瞧见了怎么办?
这个借口,就连池玉菡都无法反驳。一时,皱起眉头。
“池小姐,在下可没时间陪你在这耗着。”秋云凌的嘴角勾了勾,随即一闪而没,挂出一副不耐烦的神情说道:“你到底要不要解毒?”
池玉菡的脸上顿时现出犹豫。
她自然是想解毒的。可是,叫一个男子为她捏手、揉脚,实在不合礼数。
可是,若错过了机会,等到池中杰回来,逼她喝温氏开的“药方”,怎么办?
她几乎可以预见,温氏只需要一句话便能说服池中杰:“菡儿如今可是未来的魏王妃,若是有个好歹,可如何向魏王交代?”
池中杰是绝不会允许她有任何差池,而嫁不成魏王的。所以,他就是用灌的,也会把那恶毒又恶心的“药方”,给她灌进肚子里。
“好!”终于,池玉菡咬了咬牙说道。
她情愿被凤子烨捏手、揉脚,也不会喝温氏杜撰出来的“药方”!
“那就开始吧。”秋云凌的嘴角勾了勾,站在床脚,开始指挥起来:“子烨,你按照我说的穴位,在池小姐的手臂上推拿揉捏。对,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