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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若你不弃,执手相依(8)

爱过,有过伤痛

我是该试着去接受别的女人了。她一定比你好。至少,她终究是爱我。

义演结束后,秦所依坐在后台的梳妆台上发呆。连旁边有人叫她,反射弧经过许久才反应过来。叫她的是她的团长。团长告诉她,三天以后在B市还有一场义演,这空着的三天不需要彩排了,还是和今晚一样的节目。最后团长递给她一沓旅游景点的门票,让她开开心心地玩一玩。

这其实是老规矩。每次去演出,总能顺便畅游一番演出地。这次也没例外。秦所依并没表现出喜悦,而是礼貌地说了声谢谢,然后继续卸妆。

团长离开后,秦所依就直接去更衣室换了便装,打算回酒店好好休息。刚出剧院,迎面走来同乐团的小提琴乐师,问她稍后有什么安排。秦所依说自己累了,想直接倒床就睡,做一只猪。小提琴乐师就笑她,打趣道:“雅典娜也有累的时候。”

秦所依和小提琴乐师寒暄完,就见潘时光朝她迎面微笑。秦所依略惊讶,上前打招呼:“潘秘书,你怎么在这里?”

“当然是工作。傅先生在车里等你。”

“我不是请假了吗?等我回去再增肥,用得着这么急吗?特意赶到B市给我养膘?”秦所依忍不住抱怨。

潘时光耸肩:“你误会了。傅先生来B市只是来签合同的,得知你在B市,出于礼貌,打声招呼,然后请你吃个便饭而已。”

她可以选择不吃这个便饭吗?

秦所依找借口:“我今晚有约了。”

“你刚才和Kite说的话,我可都听见了。直接回酒店睡觉,和床约?”

“……”秦所依哑口无言,这叫作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好吧,她投降。秦所依满脸不情愿地跟着潘时光来到一辆黑色的商务车旁,刚打开车门,一股暖气扑面而来。秦所依觉得暖烘烘的,暖得自己都忍不住幸福地笑了笑。但当秦所依看到一双冷冰冰的眼眸时,她觉得自己掉入冰窖,血液凝固了,笑也笑不出了。

秦所依干笑:“傅羽修,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一个星期就好久了?”傅羽修嗤笑。

秦所依略显尴尬,死猪不怕开水烫:“这不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都好几十个秋了,可不是好久?”

“……”傅羽修登时烧红了脸,别过头看窗外:“上车吧,暖气都跑光了。”

马大哈的秦所依应着,没察觉出他的不自然,直接钻进车。

车里很安静,没人说话。秦所依的反射弧突然到位,问坐在副驾驶的潘时光:“话说你怎么知道和我说话的姑娘叫Kite?”

从刚才到现在,过了起码有十多分钟,这漫长的反射弧啊!

潘时光忍俊不禁:“当然是我让Kite问你接下来的安排,这样能更真实地了解秦小姐的安排,方便拐上车,陪傅先生吃饭喽。”

“……”秦所依终于明白,傅羽修为何会在如此短的时间有着飞一般的提升。身边跟着如此腹黑的助理,不成功才怪。秦所依忍不住幽怨地看向傅羽修:“真的是礼貌地请我吃饭吗?”

傅羽修淡淡地看她:“也不是,怕你最近太辛苦了,以防前段时间的辛苦白费,今天帮你的脂肪找回狂吸油脂的美好回忆。”

“……”

她还是闭嘴吧,免得被这两个男人气死!物以类聚,她是彻底体悟到了。

车行驶了大约十分钟,大约过于安静,傅羽修忽然开口:“你后半场节目感觉走神了。”

“嗯?嗯。”秦所依还没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又似乎觉得哪里不对。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直到又十分钟,秦所依突然开口:“你去看我演出了?”

傅羽修决定不理她了。

要说B市的菜,以辣为主。所谓入乡随俗,傅羽修即使不怎么会吃辣,还是要选择B市有名的香辣馆尝尝名菜。在此,秦所依想夸夸潘时光的“大难临头各自飞”的精神。潘时光以有事为借口,带着司机扬长而去,只留下车钥匙。

又只剩下她和傅羽修了。

秦所依知道傅羽修是个对吃极其挑剔的人。不爱吃的东西,他是沾了一口,绝不会有第二口,在他的字典里,没有将就这一说。于是,一道道菜被傅羽修抛弃了,秉着勤俭节约的原则,由秦所依扫尾。奔着长脂肪的终极目标而来,若要是A市的菜式,她没问题。可B市的辣菜,她着实吃不消,吃得她要死要活的,嘴巴红肿不堪如香肠,眼泪鼻涕横流,美娇娘一下子变成如花了。

傅羽修见秦所依这副惨不忍睹的样子,终究不忍:“行了,别吃了。”

如果傅羽修早些说,秦所依会很感激地放下筷子,对他感激不尽。可如今,她都吃至“不可挽回”的地步,才让她收嘴?明显就是看她出丑。倔强如她,才不如他所愿。秦所依横了傅羽修一眼,一口咬断了腊猪蹄的肉:“别阻止我以形补形!”

“……”傅羽修扶额,随她去了。

当桌上的十几道菜都吃得差不多的时候,秦所依的面容,已是面目全非。秦所依不停地擤鼻涕,吸嘴唇,辣得想一头撞死。傅羽修见她这痛不欲生的模样,好心地问:“要不要来点喝的?”

“吃、不、下、了!”秦所依非常郑重地对傅羽修说,好似傅羽修让她喝水也是为了让她长脂肪似的。

好心当作驴肝肺,傅羽修噌地站起来,面有愠色地道:“既然吃饱了,回去吧。”然后,头也不回地出了包厢。

秦所依察觉到自己让他生气了,完全没有愧疚之情,因为她觉得这餐饭是她吃过的最痛苦的一次。秦所依尾随傅羽修,盯着他饱满的后脑勺龇牙咧嘴。忽然,傅羽修出其不意地转身,秦所依的表情收不回来了,怪脸僵硬在那儿。

傅羽修微皱眉:“脸怎么了?”

“抽筋了。”秦所依扭了扭脸部的肌肉,干笑着道。

傅羽修直接回身,掐着她粉嫩的脸,扭了两下。秦所依吃痛地叫了起来:“痛,痛!”

“抽筋了要让肌肉运动一下,并且力道要大。”

“……”他绝对是故意的。

回到车里,秦所依坐在副驾驶上,一直按摩自己的脸,嘴里嘀咕着:“最毒美男心。外表与内心成反比。”

傅羽修在开车,嘴角微微上扬,什么话也不说。好半天才问:“忘记问你住哪个酒店。”

“大富豪酒店。”别看名字如此霸气,其实只是个三星都不到的酒店。义演本就是公益活动,能给个干净的酒店就算不错了,她也没那么多要求。傅羽修这才开始导航。这不导航还不知道,一导航,才发现,车完全往相反的方向开了。

傅羽修十分不给面子地说:“离得太远了,不愿意开了,跟我去住香榭丽吧。”

香榭丽是B市唯一的五星级酒店。

秦所依也没反对。一是不想麻烦傅羽修了;二是住哪里都是住;三是住更好的地方,何乐而不为?

车径直开到香榭丽,傅羽修到前台再开了一间房间。房间开好后,把房卡交给秦所依:“同个套型,我在1087。有什么事情可以找我。”

秦所依看了看手里的房卡,1089,单数相邻,就在隔壁。她微笑点头:“破费了。”

“没事,想把猪养肥,必须先让猪多享福。”

“……”

她谢错了人。

终于一个人了。秦所依关上房门,先参观了一下房间,非常满意。她开了电视看了一会儿,觉得有点困了,就准备去洗澡。刚脱完衣服,脚刚踩进浴缸,她忽然觉得肚子有些微微的痛。她没当回事,坐进浴缸,享受泡澡。

可是她的痛越来越厉害了。

秦所依的额头上,都有汗珠渗出。她随便用浴巾包住身子,跑到床上,打算用“催眠大法”止痛。她缩在床上,紧紧捂住肚子,感觉越来越疼了。实在受不了,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条件反射给傅羽修打电话。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秦所依泄气地扔掉手机。她都忘了,潘时光曾经说过,傅羽修的手机晚上十点会自动关机,早上八点自动开机。

可是她真的好痛。忍不住地痛。她蹒跚地起身,紧紧裹住身上的浴巾,出了房门,按响了傅羽修的房门。

按了两下,门开了。傅羽修一开门,就见秦所依裹着浴巾露出性感的锁骨靠在门边,眼神迷离,气息微喘。

傅羽修愣了愣:“你这是?”

秦所依疼得不行,一把扑向傅羽修。傅羽修笨拙地抱住她,察觉她的身子冰冷冰冷的。

傅羽修问:“你怎么了?”

“肚子疼,肚子好疼。”秦所依虚弱地靠在傅羽修的身上,似撒娇似哭诉。

傅羽修把秦所依抱到沙发上,忙去拿手机。这时候,他才懊丧自己设定的自动关机开机。他打不开手机了。他又忙给前台打电话,让前台帮忙叫救护车。挂了前台电话,傅羽修急忙走到秦所依的身边,担忧地问:“要不要喝点水?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我不要水。我要……”

“那你要什么?”

“我要穿衣服。我不要这样被送医院。”

“你的房卡呢?我去给你拿。”

“忘记……忘记拿了。”

傅羽修叹息:“那穿我的衣服吧。”傅羽修起身拿了一件衬衫,一条裤子过来。

秦所依额头的汗珠已经顺着脸颊滴下来。她忍住痛,气若游丝地说:“我没力气穿。”

“……”傅羽修挑眉,“我帮你穿?”

“当然不行。”秦所依着急地几乎用吼的。傅羽修无辜地耸肩:“那你自己穿。衣服是新的,虽然是男士的。你先将就点。”

秦所依死死盯着傅羽修手上的衣服裤子,十分纠结。她所有的力气都用来抗衡肚子上的痛了,哪里有力气穿衣服。她想了好久,绝对不能这样抬去医院。她视死如归地咬牙说:“你把灯关了,你帮我穿。”

傅羽修抖了抖眼睛:“乌漆抹黑的,我怎么穿?我去叫服务员给你穿吧。”

“也不知道她们什么时候会过来,我都疼死了,关灯给我穿衣服。”

“……”傅羽修见秦所依满地打滚耍赖,十分无奈。他只好把灯关了,摸索着给她穿衣服。当然,其间难免有些尴尬接触,一个当作不知道,一个当作没触碰过……

灯重新开的时候,傅羽修的脸已经如煮熟的虾,红透了。

秦所依歪歪斜斜地躺在沙发上,由于黑暗里系扣子,她胸前的几个扣子没扣整齐,歪歪扭扭,略性感。傅羽修别扭地别过脸:“我送你去医院。”然后打横抱起秦所依,出了房门。

秦所依衣衫不整,加上她捂住肚子痛得呻吟,傅羽修着急出门,直接穿了浴袍出来,两人非常受瞩目,回头率百分之两百。

傅羽修忍不住嘀咕:“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秦所依虚弱地回嘴:“你是不是男人,我都痛成这样了,你还顾忌脸面。”

“就你事多。”傅羽修嘴巴不饶人,但做起事来,还是义不容辞的。开车闯了两次红灯,一点也不含糊。当真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傅羽修火烧火燎地把秦所依送到医院。

医生让她躺在诊床上,听诊器在她肚子按了又按,听了很久。站在一旁的傅羽修忍不住问:“医生,到底怎样?”

秦所依非常专业地说:“我觉得是急性肠炎!好痛好痛!”

医生淡定地说:“如果是急性肠炎,你根本没力气叫痛。”

“那是什么病?她额头冒了很多汗。”傅羽修见医生看了很久,还没下定结论,有点着急。秦所依眉头紧锁,咬牙切齿,双手握拳,夹紧双腿,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

医生依旧很淡然,认真地听着听诊器,最后叹息一声,默默地收起听诊器,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在病例卡上写字。

傅羽修忍不住皱眉:“她到底怎么了?”

医生礼貌地回答:“没什么大碍,吃了刺激性食物,比如辛辣类。肠胃受刺激所引起的……大便反应,开点疏通灵疏通疏通就好了。”

大便,大便……

傅羽修尴尬地僵在当场,不知如何反应。

此时此刻的秦所依悲愤交集地捂住脸,她谁都不想见,她没脸见人了!她娇弱得当真十分“特别”啊!让人不忍直视!

当傅羽修拿药回来,递给秦所依:“这次要不要我帮忙?”

秦所依一把夺过药,冲出诊室,直奔卫生间,然后她在厕所里一边疏通,一边狂哭。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她是个美女还是霉女啊!形象何在?好不容易疏通完毕,打开卫生间的大门,一出门,就见傅羽修靠在对面的床边,有着说不出的慵懒,他手握拳靠在嘴边,似笑非笑,轻轻咳嗽两声:“还痛吗?”

秦所依死死抿着唇,脸色苍白,倔强地不去看他。

傅羽修双手插入口袋,似安慰又似看笑话:“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了,这点事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秦所依捂住耳朵,往医院门口冲。她要找豆腐去撞一撞。

傅羽修瞧着她“暴走”的背影,忍不住笑出声。这个晚上,有够折腾的,但很有趣。

一路上,秦所依都把脑袋往窗外拱,死都不看傅羽修一眼。傅羽修知道秦所依已没脸面对他,却不善良地一再揭伤疤:“这次的药我只拿了一次疗程,会不会太少了?下次再这样乌龙地去医院,别找我,我可丢不起这个脸哦。”

秦所依用上衣套住自己的头,痛苦地扭捏着,不回答,在无声地抗议傅羽修的无耻。

傅羽修再接再厉:“要不要再去趟医院开几副疏通灵?这药真神奇,一用就畅通无阻,不痛了。”

秦所依恼怒地猛拉下上衣,伸着脖子怒瞪傅羽修:“你够了!你再说,我就跳车了。”

“现在12点了,这么个县级市打车难打。有本事你跳,120可以送你去酒店。”傅羽修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完完全全把秦所依吃得死死的。秦所依咬牙切齿怒转头,继续悲愤地看外面。

今晚是她人生最大的败笔,永不可磨灭。

到了香榭丽,两人刚进大厅。在大厅久候的潘时光终于见到两人回来,一边理了理身上有褶皱的衣服,一边朝他们走去,眼色揶揄地说:“你们轰轰烈烈地出酒店,我还以为要等上一晚上呢,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我带她去上了一次厕所而已。你上个厕所要一晚上?”傅羽修斜睨潘时光一眼,没好气地说。

潘时光愣了愣,眼睛抖了抖:“上厕所?酒店厕所坏了?”

“她只认医院的厕所。”

“……”潘时光回眸瞧瞧秦所依,只见秦所依朝他干笑,“真不好意思,麻烦傅先生了。”秦所依瞧不见潘时光反光的眼镜片下的眼神,估计很不友善,因为潘时光立即对秦所依说:“秦小姐,以后有什么事可以打我的电话,我会义不容辞帮忙。傅羽修不能超过十点睡觉,要不然他一晚上都会失眠。请你体谅。”

“啊!”秦所依吃了一惊,呆呆地望着傅羽修。傅羽修淡淡地回看她:“少睡一晚上没事。”

“为什么会失眠啊?”秦所依忍不住问。

傅羽修不回答她,直接按键,想上楼。站在傅羽修身边的潘时光问傅羽修:“要不要买点安眠药?”

“嗯,麻烦了。”

潘时光应着点头,转身时,冷冷地横了一眼秦所依。秦所依却“含情脉脉”地注视他离去,当终于瞧不见潘时光了,秦所依立马歉疚地对傅羽修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有这个症状。”

傅羽修看她满脸歉疚的样子,觉得刺眼:“秦所依,你不知道很多事,以后会跟我说多少次对不起?”

秦所依愣了愣,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答。

傅羽修冷笑。这时,电梯也来了,傅羽修大步跨进电梯,秦所依还在发呆。傅羽修的手指在按键之前,好心提醒她:“不上来?”

“啊,上。”秦所依忙走进电梯。

两人站在电梯里,相对无语。直到电梯到了,两人一前一后地出了电梯,秦所依在傅羽修的背后苦恼地说:“那个,傅羽修,你还记得吗?我没房卡。”

傅羽修冷然地回头看她:“你刚才怎么不早说?”

“我出了电梯才想起来自己两袖清风。”

“你下去找前台要。”

“等电梯要等好久,好麻烦。我先到你那儿坐坐,让潘秘书顺道帮我带过来,行不?”

傅羽修还不了解秦所依?确实是个不爱折腾却爱麻烦别人的女人,今晚,他也不差最后被她折腾一下了。他纵容道:“好吧,跟我来。”

秦所依得到了许可,乐呵呵地跟在傅羽修的身后。进了房间,傅羽修直接脱掉浴袍,让秦所依自便,他去洗个澡。秦所依便一个人独自在外厅看看电视。其实她也累了,折腾了一天,好不容易坐在舒服的沙发上,眼皮就开始打架,终究耐不住,歪着脖子,扑通一声,直接倒在沙发上呼呼睡去。

傅羽修洗完澡回外厅,一边低头努力擦着头发,一边说道:“要不要先洗个澡,时间不早了。”当他正眼看沙发上的秦所依,见她睡着了,愣了愣。

他忍不住坐在她身旁,看着她均匀地呼吸着,眉宇舒展,睡得很安详。当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啊,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心安理得地睡觉!傅羽修无奈地笑了笑,起身到卧室给她拿了一条毛毯,为她盖上。

正在此时,潘时光直接用房卡开门进来,见着傅羽修对秦所依柔情的一面,不禁皱了皱眉。他走上前,递给傅羽修一瓶安眠药,然后扫了一眼沙发上呼呼大睡的秦所依,语气是汹涌的嘲讽:“打算不叫醒她?让她在这里睡?还是直接搬到床上和你一起睡?”

“时光!”傅羽修也有些不悦。他知道潘时光对秦所依的敌意,但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潘时光耸肩:“随你,你这失眠拜谁所赐,你比我更明白。那三年的痛苦,你自己也更懂。但是你看看她?吃好睡好不说,一有困难就麻烦你。她从来没有顾虑到你的感受,只是想让自己过得好。你为什么还要帮她?当初是谁跟我信誓旦旦地说就算爱上阿猫阿狗也不会再爱她的?”

“我没有爱她!”傅羽修激动地提了下嗓子,随即又弱了下来,“因为爱过,所以过不了自己这关,做不到对她不闻不问。但是时光,我向你保证,我不会再爱她了。这不是对你的承诺,而是我自己。”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潘时光还能说什么?但感情这事,真的不好说。潘时光叹息一声:“羽修,彻底忘记一段感情的方法是进入一段新的感情。你试着去接受别人,我觉得赵小姐是不二人选。她很适合你。”

“我累了,让我静一静。”傅羽修看了眼睡得极沉的秦所依:“让她在这睡吧。有个好睡眠,是福气。你先回去吧。”

潘时光点头,临走之前叮嘱他:“安眠药别吃多了,就一粒。切记。”

“知道了,潘妈子。”傅羽修推他一把,让他赶快消失。

潘时光走后,一切都宁静了。傅羽修居高临下地看了看安详的秦所依,若有所思,最后叹了一声:“我是该试着去接受别的女人了。她一定比你好。至少,她终究是爱我的。”

然后,傅羽修默默地进了卧室,轻轻地关上了门。就好像,关上了自己的心,从此与她各安天涯。

秦所依是被渴醒的。她睁开眼发现自己还睡在厅里,身上盖着毛毯,愣了愣,揣测着自己睡了多久。实在猜不到,索性起来拉开窗帘看看外面。外面的天色还未露白,但也不完全黑了,四五点的样子。她是睡不着了,一下子不知道该干吗。犹豫了再三,开电视怕打扰傅羽修睡觉。但不看电视她实在没什么可干的。眼下只有一条路,回自己的房间。她打电话给总台要自己房间的房卡,总台说备用的房卡已经被领了,再领房卡的话,要出示身份证等有关证明了。秦所依除了自己,什么都没有,无奈,厅里没有房卡,只能在卧室了。她试探地打开卧室的门,做贼一样,先开了个门缝,发现里面是黑漆漆的,相对安全,就猫着身子钻了进去。

房间的布局虽然都一样,但到底不熟,黑漆漆一片,膝盖直接磕到了桌角,痛得她眼泪都出来了。她轻轻地喊了声:“傅羽修?”

无人应。

秦所依直接摸灯的开关。她只记得床头的正上方有个开关,是暗蓝色的壁灯的开关,这种光不会刺眼。于是,她必须要蹑手蹑脚爬上床。上床之前,她会先摸摸床是不是空的,她怕压着傅羽修,吵醒他。他能睡觉不容易,她怎么忍心折腾他?

她双膝跪在床上,努力地摸墙,尽力找开关。终于她摸到凸出的地方,欣喜之余,床动了一下,傅羽修翻个身,她的一只大腿被他抱住了。

秦所依僵硬地按了开关,终于有了亮光。只见她的大腿被傅羽修紧紧地圈住,傅羽修的脸贴着她的腿。他眉头紧锁,嘴唇抿得很紧,睡得很辛苦,好像在做噩梦。秦所依怔了怔,忍不住拨了拨他额前的刘海,纤长的睫毛,笔挺的鼻梁,从上往下看,他不似平时那般冰冷不可一世,相反,像个需要保护的孩子,会胆怯会无措会难过。秦所依的心忍不住颤动了,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看得痴了。

原来她也可以如此靠近他。

因为傅羽修抱住了她的大腿,并且没有撒手的迹象,秦所依不能用蛮力,只能靠在床上,无语望天,等时间的流逝,他的自然醒。奈何,人太无所事事,加上适合睡觉的黑暗环境,就容易瞌睡。她很不争气地歪头睡了。

至于晚上经过怎样复杂的睡觉姿势,就不得而知。到了早上,第一束阳光透过未关严的窗帘溜进来,床上的两人已经抱着睡到一起了。

先醒来的是傅羽修。他觉得自己的下巴有点扎人,好像是头发。当他睁开眼睛,看见自己怀里把他的胸膛当枕头的秦所依的时候,他如一条泥鳅,滑到床的最右边,脸红得如番茄,惊魂未定地喘息着。

他做春梦了?

如此大的动作,秦所依怎能不醒?她睡眼惺忪地揉揉眼睛,看见傅羽修,完全忽略了他难得的夸张表情,自然地问:“你终于醒了啊。”

“你怎么睡到我床上了?”

“哦,我凌晨醒了,想找房卡,于是进了你的卧室。想开灯,就上了你的床。本想开灯找卡,你抱住了我。知道你睡眠不好,怕吵醒你,就默默地让你抱。然后我也睡着了。最后……你醒了。”秦所依非常言简意赅地说出了整个经过。

傅羽修抖了抖嘴唇:“我抱住了你?”

秦所依沉重地点头。

“我有没有说梦话?”傅羽修立即紧张起来。

秦所依忍不住眯了眯眼。这厮以前肯定说过梦话被人听到了,而且绝对是他的把柄!可惜可惜,她没这个福分抓住他的把柄。即便如此,以前经常被欺负的秦所依才不会老实交代呢。她也要起义,翻身做一回主人。

秦所依佯装深沉:“嗯,你说了。”

傅羽修的脸色顿时惨白无比。秦所依见他如此,得到了快感,防止自己的谎言被揭穿,连忙摆手,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梦话而已,我不会当真的,你别担心。”傅羽修原本死死抿着唇一张便秘脸。他听到秦所依这么说,终究舒畅了些:“嗯,你别在意。那不是真的。”

如此介意他的梦话?看来她的猜测是对的。只是她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听他说梦话呢?她突然无比好奇起来。

两人一前一后完成梳洗,秦所依去烧水,傅羽修则拿起手机看是否到点了。他的手机已经自动开机了,破天荒,他睡到了八点。他把原因归于安眠药吃多了。他给潘时光打了电话,让潘时光先准备好一天的行程。

秦所依给他倒了一杯热水,递给他。傅羽修接过,礼貌地说:“谢谢。”然后像是想到什么,起身去了卧室。出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一张卡,并且递给秦所依:“你房间的房卡。”

秦所依接着,随意地问他:“你要在B市待多久?”

“有一系列的合同要签,起码要三四天。”

“哦。那这张房卡,你开了多少天?”秦所依举了举手里的房卡。

“你想住几天就住几天。”

“明白了。那……”秦所依觉得自己没必要再在这里待了。她撇了撇嘴:“那我回自己的房间了。”

“嗯,再见。”傅羽修礼貌地道。

秦所依微笑点头,往门口走。也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她回了一次头,只见傅羽修正拿着桌上的文件认真阅读。以前她离开,回头总能看见他也在看她。那个时候,她不觉得这有什么,如今,她心生了一股心酸。曾经的他们,如今的他们,到底生疏了,连一个“目送”都不愿意给了,成了点头之交。

秦所依刚打开门,正巧看到准备按门铃的潘时光。潘时光见到秦所依这个时间点还在,忍不住眯了眯眼,嘴角微弯:“秦小姐还在啊!”

“睡得有些迟。”

“难怪傅先生今天也起得迟。”潘时光嘲讽地笑了笑。

秦所依以为潘时光误会她勾引傅羽修才死赖着迟迟不走。她有些尴尬,不知道怎么解释。

“秦小姐能让个道吗?我有事找傅先生。”

“哦哦。”秦所依忙让出道,让潘时光进去。

秦所依也不知道当时脑子怎么了,居然又拦住潘时光,讨好地问:“潘秘书有没有听过傅羽修讲梦话?”

潘时光怔了怔,眉心隆起,警戒地看秦所依:“你听到了?”

秦所依很遗憾地摇头又耸肩,补充道:“听潘秘书的口气,潘秘书知道?傅羽修到底说了什么梦话?”

“你想知道?”

秦所依捣蒜般地点头。潘时光示意秦所依把耳朵挪过来,要说悄悄话。

也是,毕竟是傅羽修的把柄,不应该大声宣扬。秦所依为知道傅羽修的把柄而兴奋地把耳朵凑了过去。

潘时光轻轻地在秦所依的耳边说:“傅先生每次说梦话都说,依依,我喜欢你,可你为什么对我这么狠?”

“……”秦所依彻底傻了,惨白着一张脸,愣愣地看着潘时光,“潘秘书,真假啊?”

“你认为呢?”潘时光似笑非笑。

“假的。”傅羽修会喜欢她?这真是天方夜谭,他总是嫌弃她不够漂亮,不够优秀,家境在他眼里是穷鬼。

潘时光笑了起来:“哎,秦小姐真聪明,果然骗不了你。我逗你玩的。”

“……”是啊,怎么会是真的?秦所依得知是假的,心里却七上八下的。有点释然,有点自嘲,又有点小失望。真是复杂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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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书的突出特点是科学性、知识性和趣味性俱佳,历史感和现实感兼备。作者以丰富的史料和生动的笔法,描绘了5克思政治经济学伟大先驱者们栩栩如生的画像,这些人大都是历史上杰出的学者或卓越的社会活动家,他们的著作在5克思主义的形成上起过重要作用。作者以不少篇幅评介了经济学说史上具有代表性的一批庸俗经济学家,5克思主义的形成和发展同对这些人其学说的批判是分不开的。作者还向读者评介了一些鲜为人知的历史人物,他们尽管在当时并不出名,但从经济学后来的发展来看却是值得重视的。
  • 积木

    积木

    这是一个由爱生恨的悲凉故事,被害女生尹安娇是东城大学才貌双全的“国关之花”,是许多男生追求的对象,施害人罗达是同一所大学的男学生,他疯狂的爱燃烧了自己也毁灭了恋人。这两个年轻人的悲惨结局令人深思:他们怎么会走到了一起,他们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走向毁灭……
  • 婚恋物语

    婚恋物语

    大多数人在处理情感问题时往往束手无策,甚至惶恐不安、不得要领。如何调适与适应对方,创造和谐美满的生活;如何能够征服情感,走出生活中的困境,成功走向幸福生活的彼岸。这正是本书要告诉你的答案。
  • 圣君的女神捕

    圣君的女神捕

    一夜之间她从一个幸福天真的小女孩儿,变成了双腿残疾的孤儿,身负血海深仇。为了破解谜团,她女扮男装成为了京城第一名捕,惹上王爷,勾上皇上,一群捕快兄弟也肯为她出生入死,付出生命亦在所不惜。她不过一介孤儿,何德何能竟得此青睐?
  • 帅哥兼职做保镖

    帅哥兼职做保镖

    中海市有个砖石小巷,年代久远,深青色的大理石砖上爬满了苔藓,像是东边巷口老王头脸上密密麻麻的皱纹,写满了沧桑。这里住的都是些老住户,衣食自足,难得见到陌生人,而今天却是比较难得的一天。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漫步走进了小巷,身材清瘦,头发杂乱,背着个满是补丁的旅行包,径直住进了街口老李家。有人问老李那人是谁,他笑着说是老家亲戚,若再问,便含笑不语,而通常这时候,李嫂就会紧紧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
  • 跟我学做生产主管

    跟我学做生产主管

    随着市场经济的日趋完善,竞争日趋激烈,企业的生产部门面临更大的挑战。作为生产部门领导者的生产主管只有掌握先进的工作方法,讲究领导艺术,才能提高产品品质,降低产品成本,改善工作环境,取得事半功倍的效果。本书系统阐述了生产主管应具备的各项技能和先进的管理方法及其在工作中必备的管理技能。通过阅读本书,您将了解生产主管不可或缺的管理能力与技巧,掌握目标管理在生产管理中的运用方法,熟悉生产主管的管理职能,掌握生产主管的管理方法,掌握质量与品质的控制方法。本书是生产主管职业化学习的必备读本。
  • 理工大的往事

    理工大的往事

    全景描写自己大学四年生活的文字,分为四年8个学期进行描写。
  • 兼职恋人

    兼职恋人

    闲得掉毛的男神生活中突然闯入了一只小兔子,她长相可爱、性格蠢萌,一逗就会炸毛,可好玩了,于是男神就有了长期饲养这只小兔子的想法。
  • 邪魅校草很钟情

    邪魅校草很钟情

    【免费】【短篇】“陌上言给你写了一封情书!”“字这么难看。”“陌上言给你送了一盒巧克力!”“我不喜欢吃巧克力。”“陌上言为你在操场上铺了1314朵玫瑰!”“我喜欢蔷薇花。”陌上言彻底失去耐心。“我不打算追你了。”他轻描淡写道。“是吗?那谢谢了。”她莞尔一笑道。听到她的谢谢,他却邪肆一笑,高调宣布:“从现在起,你,易溪锦,是我陌上言的独家专宠!”
  • 天后驾到:姐姐吃定你

    天后驾到:姐姐吃定你

    何初诗用她的亲身经历告诉你,饭可以乱吃,话可以乱说,人不可以乱吼!吼到了什么不能吼的人,那可就是作死啊!何初诗和弟弟何颂然组合去选秀,好不容易进了十二强,却忽然得知……自家弟弟为了进前三,竟然被那个衣冠禽兽的君家少爷给潜规则了!怒火中烧的她,不小心吼了一个路人甲!她对天发誓!如果她早知道这人是君家大少的话,借她一百个熊胆,那也绝对是不敢吼的!无后台的她,为了保住参赛资格,无奈之下,只好前去道歉。本就是抱着献身态度去的,所以下面,陪酒,这些她都是可以理解的——但是BOSS大人,这骗婚是怎么回事?您能给我解释一下吗?!不过吼了一句就要搭上一辈子,一失口成千古恨,果然是不作死就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