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沫低下了头,同学?这个词语对她实在太陌生。
“陈沫,你就真的不能重新接纳我一次吗?”
“咳咳,那什么,我出去买包烟。”凌冰觉得,这样的气氛他不适合再待下去了,还是识相点的走吧。
自然,他的话谁都没有理会,陈沫是惯性的安静,而樊森,这个时候可没时间理他。
凌冰讨了个没趣,缺缺然的走了出去,还不忘在心里诽谤一声:小心我打电话给你老婆,把你在这里做的事情抖个一干二净!自然,他是这么想的,不过,他可没有那个胆儿。
少了凌冰,整个病房好似忽然之间掉进了冰窟,即使外面是三十几度的高温,而病房里却冷得吓人,或许,和那开着的空调有关系。
微微的叹息从樊森的口中发出,他有些无望的倚靠在病床上,闭上了眼睛,折腾的他难受死了,他第一次,为了追一个女孩子做到了这个份儿上,想他樊森招招手,多少漂亮的女孩子他没有,偏偏这个陈沫就是不买账,不争馒头争口气,他一定要追到她来证明自己的实力。
“樊森,不要再这样了,好吗?”那些事情都已经是过去,是曾经,她对于那段过去并没有抗拒,但并不代表她不在意,那种刻骨铭心的痛,是樊森给的,让她再次接受他?谈何容易?
“陈沫……”樊森感觉自己的心一抽痛,竟然有种窒息的感觉:“陈沫,一直以来,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樊森第一次低下头,诚诚恳恳道:“陈沫,对不起。”
陈沫深吸一口气,感觉鼻子酸酸的,有什么东西往外冒,她只能尽力的昂头,不让眼泪流出,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她已经不在乎了。
“陈沫。”
“粥凉了。”陈沫走过去,贤惠的帮樊森倒了一杯粥。
樊森听到另一个声音对自己说,一定要得到她:“陈沫,你不可否认,我是因为你才躺进医院的。”
“嗯。”陈沫点点头,这件事情她知道。
“那,你可以留下来照顾我吗?”樊森试探的问着,脸上多少带了些期待。
“嗯。”陈沫轻轻的点头,她也有自己的打算。
樊森松了一口气,笑笑,现在不论陈沫为什么待在他的身边,那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陈沫原意留在他的身边,证明他还有机会!
“粥凉了,我去热一热。”陈沫丝毫不愿意和樊森独处,她觉得有压力。
樊森眼神一暗,但最终点了点头,看着陈沫关门瞬间的背影,心里有些怅然,十几年前,已经回不去了,他伤害陈沫的,是无法弥补的!
陈沫许久后才回来,樊森并没有问缘由,只不过是热个粥,却用了这么久,想想都知道是有什么事情,但陈沫不愿意跟他解释,那他就不问了。
那天,陈沫没去上班,而第二天,他便没有见到陈沫,一个人在充满消毒味的病房里呆了一天,即使有液晶的电视,他也觉得毫无兴趣,直到下午四点多的时候迎来第一个来看他的贵客,不是别人,正是凌冰,凌冰贼笑的看着他狼狈无比的样子,丝毫没有一点作为朋友的自觉。
对于凌冰这样神经病的表现,樊森都习以为常了,丢给他一个白眼,继续无聊的坐着,心想,陈沫该不会跑了吧?
“樊森,你承认你栽了不?”凌冰一脸挑衅的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樊森。
樊森翻眼看了他一眼:“随你怎么想吧。”
“要不,咱们打个赌?”凌冰一脸狡诈的看着樊森,这次他输定了。
还没等樊森说话,房门碰的一声被打开,陈沫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口,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
“对不起,堵车了。”陈沫解释道。
“没事,累吗?喝口水吧?凌冰,给陈沫倒杯水。”樊森看到陈沫来了,脸上一扫刚刚的阴霾,赶紧献殷勤。
凌冰一动没动的站在那里,好似根本没有听见樊森说什么一样。
樊森又说了一遍:“凌冰,你给陈沫倒杯水。”
凌冰依然没有动弹,连看都不堪樊森。
陈沫自己拿了一个纸杯到自动饮水机旁放了一杯冷水,喝了下去,从下车一直跑到医院,真不是件轻快活儿。
“我在酒店拿了菜。”陈沫拿出她手里领着的塑料袋,在里面掏出了一个饭盒。
凌冰伸长了脖子想要看:“这是陈沫给樊少准备的爱心便当?”
陈沫羞红了脸,摇摇头:“都是些剩下的食材做的。”
“噗……哈哈。”凌冰很不给面子的笑了出来:“原来我们的樊少只配吃剩饭菜!”
陈沫红着脸低下了头,她是没钱,所有没办法买昂贵的菜给樊森吃。
樊森的脸都绿了,好一会儿才憋回正常的颜色,笑道:“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吃。”上次大赛品尝到了她真正的手艺,让他感觉她做的菜味道还不错。
“你吃吧。”陈沫把饭菜放在了床头柜上,这就要起身出去。
却被樊森拉住了胳膊:“你要去哪?”樊森焦急的询问。
陈沫有些疑惑的回头,皱着眉头看着自己被樊森拉住的手臂,微微挣脱开来:“回家。”她下班就是顺便过来看一下樊森,她还要回家休息呢,明天依然是早班,太晚回去睡让她吃不消。
“你刚来,怎么就走?”樊森明显有些不乐意了,他可是在病房里整整等了她一天,然后她终于来了,却又说走?
“我要,回家。”陈沫道。
“不行。”樊森一口拒绝。
凌冰不由在旁边插嘴:“人家回家怎么啦?人家也是有家的人,你总不能让人家在这里陪你过夜吧?”凌冰故意将‘过夜’两个字咬的特别清楚。
陈沫低头,没有说话。
樊森知道,追陈沫这样的女孩子,不能逼的太紧,只好微微松口:“那你也不至于那么快就回家吧,再陪我一会儿吧?”
陈沫显然有些为难,医院到她家的距离不近,还要换乘公交车,而到达她家那边的公交车最晚一班是七点半,如果走晚了,她就要走着回家了。
“不然这样,你陪一会儿樊森,晚点我送你回去就是了。“凌冰关键时刻出来帮樊森的忙。
樊森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兄弟,下笔单子我就和你的公司签了。
凌冰一挑眉,这算什么?不过,先谢啦。
陈沫却摇头,她不想再欠别人的恩情,一点都不想:“我明天再来看你。”说完就要往外走。
“喂,陈沫,你不会那么没良心吧?我可是被你弄成这样的。”樊森急了,******,他自己这么折腾自己可就是为了换点和她多多相处的时间。
陈沫一怔,知道是自己的错,瞬间,良心受到了谴责,她有些局促,最终转过了身来,说:“那我出去透透气。”
“外面有什么好透气的?这个病房还不够好吗?”他住的可是高级豪华病房,里面什么东西都应有尽有!
陈沫默然的低下了头,这点人权都不给她!樊森还是那么霸道。
凌冰在旁边有点看不下去了,就算陈沫好欺负,也不至于这么欺负吧:“她就是想出去逛逛,又不会跑了,你至于吗?”
“她要跑了你赔给我?”樊森大声质问。
“神经。”凌冰伸手揽过陈沫的肩膀,低头柔声道:“走,别理他,我陪你出去逛逛。”
陈沫没有说话,但还是被凌冰带走。
“陈沫,你给我回来!”樊森几乎气的从床上跳起来,不过,病房的门已经被凌冰关了个死死的。
樊森生气的拿过床上一本无聊时候解闷的杂质,狠狠的砸向了病房的房门上。
刚巧这个时候房门再次被打开。
“啊!”陈沫尖叫了一声,握住左眼慢慢的顿了下来,好疼啊,眼球看到的都是红色。
樊森瞬间连呼吸都忘记了,也不管是否自己身体还发虚,掀开被子就跑了下来,心疼的看着一直蹲在地上的陈沫:“没事吧?”
“樊森,你他妈发什么神经啊。”凌冰绕过来推开樊森,扶起依然蹲在地上的陈沫:“我们去找医生。”而后扶着陈沫离开。
樊森看着陈沫依然有些弯曲的背影,心里不知怎么,一抽,感觉好疼,他刚刚不是故意的,竟然连凌冰都这么看自己。
凌冰带着陈沫去了门诊,又让护士给上了一些眼药水,医生说没什么大碍,他这才带着陈沫出来。
陈沫想要去医院草坪上逛逛,凌冰不放心,也跟着去了。
“你和樊森认识很久了吗?”逛着逛着凌冰在她身后说了一句。
陈沫在前面点点头,并没有说话。
“你,和他是同学?”
陈沫再次点点头,随后想了想,又摇摇头:“曾经是。”也不过算是初中同学罢了。
凌冰在她身后点头,然后大步走向前,与她并肩:“你了解樊森的为人吗?”
陈沫想了想,选择了摇头,即使以前了解,现在的他她也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了,看他现在的样子,应该很成功吧?
“离他远点吧。”凌冰停下了脚步,看着陈沫顿住的背影,心里不知道自己说这句话是错还是对,虽然樊森是自己的兄弟,但陈沫太单纯,他能看出对于这次的事件,陈沫一点怀疑都没有,而且她很单纯的扛起了不属于自己的责任,这样单纯的她,碰上腹黑而且没有真心的樊森,下场,注定不会好过。
因为他太清楚樊森的为人,从来不喜欢跟别人玩儿感情,即使他追别人的时候死去活来,分手后也变得什么都不是,对于那么分手后还缠着他的女人,他只会说滚,而他能看出陈沫不是那种有心眼的女人,她很傻,樊森并不适合她。
陈沫转头,看着凌冰,第一次的直视:“我和樊森,没有关系,他,只是我以前的同学,这次相遇,是巧合!”
凌冰无奈的一笑,你这么想,樊森却未必。
“傍晚挺冷的,上去吧?”凌冰好心的提醒。
陈沫摇摇头:“不了,该回家了。”
凌冰抬头看了看天色,确实不早了,于是点点头:“我送你回去吧。”
陈沫摇头:“有公交车。”
凌冰觉得自己和别人毕竟是第一天见面,而且这个女人还是樊森想要的,自己确实不必和她太热乎,于是点点头:“好吧,那你路上小心。”
陈沫出门从来身上什么都不带,只有些零钱揣在兜里做公交车,这次也是,除了给樊森拿饭的那个饭盒之外,什么东西都没有了,于是连去再看看樊森都没有看,就和凌冰道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