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哲进了房间就忽然扑到了陈沫的怀里,感觉有些累的他轻呼一口气,果然还是在陈沫的怀里能感觉到倚靠,和陈沫在一起的感觉就好似找到了一个可亲可信的人,他的懦弱不能给院长和夫人看,他却能大方的给陈沫看,而且陈沫从来不会嘲笑,也不会可怜,只会鼓励他让他继续向前。
陈沫看着明显对自己撒娇的恒哲,拍了拍他的头,道:“怎么啦?你倒是告诉我一声啊,小鹏的情况还好吗?”
恒哲在陈沫的怀里点点头:“嗯,现在已经住院了,情况很稳定,不过全是靠借来的钱才能让他住进了医院。恐怕……”恒哲没有再说下去,而是更加紧紧的抱着陈沫。
其实恒哲不说陈沫也明白,光靠着借钱,人家哪里有那么多钱借给你,只能说维持一段时间的医药费,后面的化疗费还有住院费就又会变成问题。
“陈沫,我想我要离开了。”
“为什么?”陈沫诧异的看着恒哲,怎么说走就走?
“这里的工作虽然工资高,而且稳定,但是,对小鹏的治疗来说,只不过是杯水车薪,我要辞职,然后去工地干活,在工地如果一天干的好的话就有300块到手,而且是日结,来钱快,来钱多,虽然累点,但至少比这里钱多点。”
陈沫怜惜的摸着他柔顺的黑发,苦笑道:“傻孩子。你从来只会帮别人着想,有没想过,一天最多300要干多少活,要流多少汗水。”
“我不在乎,小鹏是我在院门外发现的,那天下着雨,他才只有6个月的样子,淋着雨的他一直在嚎啕大哭,当时我特别的心疼,把他抱回孤儿院之后他便开始发烧,那一次生病,差点要了他的命,我们都以为他长大肯定是个病病殃殃的孩子,一直对他特别的好,谁想,他长大之后可活泼了,在孤儿院打架都没有人打赢他,他是那么的坚强,被别人打了都不哭,他性子很倔强,如果他犯了错,他会自主在太阳下站着,如果他没犯错,你打了他,他一定会打回来,这么坚强的孩子,我真不敢相信,他现在躺在病床上,有个没有期待的未来。”恒哲哽咽的说着,最后把头深深埋在了陈沫的怀里,想必是哭了。
其实陈沫也已经掉下了眼泪,她只不过是不想让恒哲再为自己担心,恒哲,那你的未来呢?给了这些孩子们吗?
“我想,你不用离开。”陈沫胡乱的抹掉自己脸上的眼泪,怕被恒哲发现。
恒哲疑惑的抬头,不明所以的看着陈沫。
陈沫笑着,伸手擦掉了他脸上的泪水,道:“我有个远房亲戚近来联系了我,你知道吗?他发财了,在很久之前他想在外面发展,就问我家借了钱去外面买地皮,但是一走便没了消息,这两天我打电话回老家,意外的听说他回来,而且在外面发财了,就是因为卖了当初那块地皮。他也正在到处找我,因为那个时候他和我爸爸说好是分红,这个叔叔人不错,没有忘记我,他已经把钱打给了我,我现在也算是有钱人了,我可以先把钱借给你,反正我已经把债还完了,有钱也没地方用,看我们现在住的房子,多好,看我们现在的工作,工资多高?我也真没什么用钱的地方了,我借给你,你觉得怎么样?”
恒哲怔怔的听陈沫说完,总感觉世界上没有这么巧的事情吧?
陈沫拍了拍他的脸,笑着说:“没事啦?那起来吧,都这么大了。”
恒哲这才觉得自己的举动是多幼稚,可是陈沫就好似他的亲姐姐一样,他丝毫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只不过是看到陈沫那张看起来比自己小上好几岁的脸,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而已。
恒哲起来,换着抱住了陈沫的手臂,有些撒娇意味的说道:“好啦,姐姐,我赶火车到现在很饿呢,你帮我做点好吃的呗。”
“好。”陈沫展开笑颜,笑的格外的开心,她最喜欢听恒哲叫自己姐姐。
不过在房间里的两个人似乎忘记了另一个人的存在。
樊森,满脸黑线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浑身散发着让人觉得冰冻可三尺的寒气。
陈沫和恒哲在房间里有说有笑的出来,看到樊森那张完全黑了的脸,都不由打了一个冷颤,怎么这么冷?
陈沫看了一下客厅的空调,没有打开啊。
樊森转头看了一眼陈沫和恒哲,最终把眼神放到了他们互相牵着的手上。
当陈沫接触到樊森那狠戾的眸子的时候,有些犹豫,但还是坚定的推掉了恒哲的手,有些勉强的笑道:“我这就去给你做饭。”
“嗯,好。”恒哲点点头,等陈沫走进了厨房,恒哲便过去做到了沙发上想要看电视。
却不料遥控器被樊森一把夺了过去,他皱起眉来,不悦道:“你干嘛?”
“什么干嘛?这电视是你家的吗?我不想看,谁都别想看。”樊森霸道的说着,一甩手把遥控器仍的老远。
“有病。”恒哲翻了一个白眼,也不和樊森这个疯子计较,火车没有挤到坐票,他站了一路,现在累惨了,一会儿陈沫就炒好菜了,他便不想麻烦的起来去房间躺一下了,在沙发躺着也凑合,这个沙发也挺大的。
这里恒哲刚倚靠躺在沙发上闭上眼,忽然被一阵大的颤抖震到了地上,他摸着自己跌落在地上的胳膊,对着樊森吼道:“你到底想干嘛?”
“我没想干嘛啊,我忽然觉得这个沙发套子不好看,我想要换一套,怎么啦?沙发是你家的吗?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樊森不痛不痒的说着,手上却大力的撕扯着沙发的套子。
恒哲佩服的看了樊森一眼,真是能折腾啊,本来以为不理他就可以了,没想到他还来劲了。
好,你想要找人打架是吧?我就急死你。
恒哲一屁股做到了沙发上,不顾樊森杀死人的眼神,竟然又闭起了眼睛打算休息。
樊森一把把他推了个老远:“没看见老子在收拾啊?眼瞎啊。”
“我就坐了,怎么样吧?”恒哲很有毅力的又坐了回去,还不冷不热的来了一句:“不想让我坐你搬走啊,如果你不搬走,那我就坐着。”恒哲摆出了一副无赖的样子,说什么他就是要赖在这里。
“你!”樊森颤抖的指着他,最终作罢的笑笑,没什么,你跟我斗?好,看我斗的过谁。
他跑到厨房门口,把厨房的门关了上,别把他的宝贝吓坏了。
陈沫正在忙碌着彩色,并没有注意门被樊森关上了,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樊森回来,对着恒哲笑着,而那笑在恒哲看来却并不是很美好。
“你想看电视是吗?”樊森走过去把被自己扔出去的遥控器捡了起来,转头,依然看着恒哲笑。
恒哲被樊森的笑激起了一个冷颤。
“这夏天这么热吗?看你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樊森热诚的坐在了恒哲的身边,看着恒哲身上的鸡皮疙瘩,借题发挥。
恒哲抽出了嘴角,大哥,这是被你吓起来鸡皮疙瘩。
樊森起身拿起另一个遥控器,是空调的遥控器,他打开空调,将从26度的温度直接调到了13度。樊森嘴角露出一抹幸灾乐祸的笑,看不冻死你。
樊森又到电视旁,把从来不用的的两个迷你音响全都连接到了电视机上,然后调整音响的位置,让它们一致对着恒哲。
而后樊森转头看了恒哲一眼,恒哲的身上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那不祥的预感越来越重了。
只见樊森做到了他的身边,用遥控器打开了电视,电视的声音被扩大到音响里,一瞬间,恒哲被震的两个耳朵发麻。
樊森还是觉得不够,一直按着遥控器,遥控器的音量从十几一下子飚到了一百整。
恒哲整个人被音响扩放出的音量震傻了。靠,樊森这孙子也太阴了,恒哲发誓,虽然这不是他第一次骂人,但这是他第一次这么狠毒的骂人。
他看了一眼坐在他旁边的樊森,人家好好的坐在那里,嘴角含笑的看着电视里的节目,这么大声也能看的进去?有病。
恒哲却又不服气,樊森不就是想要整他吗?他偏偏不让樊森得逞,他下了沙发,在茶几的底层找到了抽纸,团了一下之后塞进了而朵,当两个耳朵全部被塞上之后,恒哲顿时觉得世界安静多了。
哎?不对,怎么这么热的天气他会觉得冷?恒哲顿时打了一个冷战,抬头看了一眼空调上的温度,顿时咬牙切齿起来,他用一种近乎可以说是恨不得把樊森剥皮的眼神看着他,这孙子,想要整死他吗?哼,可是他不怕。
恒哲一缩身子,还好这个沙发暖和点。
樊森看到他那个可笑的样子后只感觉滑稽。以为这样子就可以逃开他精心的布置了吗?这还只是一个开始。
恒哲和樊森僵持着,恒哲无奈,最后只好把樊森把下来的沙发套都披在了自己的身上,但还是觉得冷,只好上了沙发,将自己团成一个团,依然僵持。
樊森自始至终都淡定如初的坐在沙发上含笑看电视剧,谁说他不觉得吵?他耳朵都快聋了,谁说他不觉得冷,他的肌肉都快冻僵了,可是,为了胜利,为了打败陈沫心中唯一的男人,这点根本不算什么,他还可以坚持下去,可是看恒哲的样子,那就不一定了。
他对恒哲丢了一个‘你还是头像吧’的眼神,带着一点高傲和成功后的自信。
恒哲反对他一笑,丢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樊森忽然有些莫名其妙摸不着头脑,莫不是恒哲被他冻傻了?下一秒他便觉得,自己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