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森,过去的,就过去了。”陈沫第一次说出这样的话语时没有低下头,她抬头看着蔚蓝色的海洋,海面上波涛滚滚,一波接着一波的浪花拍击在游轮上,使得游轮有些轻微的晃动,她向往的看着海洋,想象着自己或许能在海面上翱翔,好似那一只只低低在海面上飞过的海鸥,它们至少没有宿敌,而她,却再次在她的命运里碰上了樊森,她一生的宿敌!
“是,我承认,过去的就过去了,那咱们重新开始行不行?”樊森有些懊恼的扒拉着头发,陈沫还真是难搞。
陈沫摇摇头,深吸了一口气,昨夜的一切,今天早上醒来后的一切,她都无法接受,而这一切却都是事实,让她无法去忽视的事实,她只能选择接受,如果,樊森能就此放过她,那昨夜的一切,她也变得无所谓了。反正,她这一辈子,都没有想过要嫁人。
“陈沫,你搞清楚,你和我睡了,你已经不是纯洁的少女了,你是我樊森的女人了!”樊森终于受不了陈沫的淡定了,给别的男人睡了都还能这么淡定,他真怀疑她到底是不是第一次。
“我知道。”忽然陈沫的声音沉哑了下来:“我明白,可是,我斗不过你,你是高高在上的少爷,而我,只是一个一无所有的人,从小就是,你想把我怎样,你就把我怎样,我从来,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现在,他想如何对她,自然她也无法去反抗。
“那不就行了。”虽然陈沫的话让樊森听着有些不舒服,但至少证明陈沫认命了。
“所以,你达到了你的目的,是不是,可以对我放手了?”
樊森的脸色一沉,瞬间煞气重了起来,刚刚还以为她终于老实了,原来还是老样子的倔强!
“陈沫,跟着我难道不好吗?你以后不用天天在那充满油烟的屋子里上班,也不用住在脏乱的小区里蜗居,那个时候,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钱,衣服,名牌,甚至别墅和豪车,你只要开口要的,我都可以给你,难道,那样的生活对于你来说一点诱惑力都没有嘛?你不渴望那种生活吗?”樊森迫切的紧盯着陈沫,这样奢华的生活,是每个女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她绝对不可能不渴望。
“我要,你放手。”陈沫咬字无比的清晰。
樊森无力的跌回了椅子上,陈沫的冥顽不灵不是一点点,竟然这样都诱惑不了陈沫。
“那我也清楚的告诉你,想让我对你放手,只有三个字,不可能!”樊森和她叫上真了。
陈沫从椅子上站起来,看着一望无边的海洋,那样的自由,就连吹过的海风也有自由的味道,她倍受诱惑的迈开步伐往前走去,直到走到游艇的护栏边上,她张开双手,享受这一刻的宁静。
樊森看她这么喜欢,也不由有些激动,走到了她的身后,双手放在了她的腰际上,这不由让他想起,多么像泰坦尼克号的桥段?让他感觉滑稽的可笑。
忽然陈沫转头推了他一把,然后有些艰难的跨过栏杆,直接跳到了海里。
冰冷的海水将陈沫的身体包裹住,铺天盖地的向她涌现过来,忽然,那一年的记忆完完全全的在脑海中浮现出来。陈沫想,如果那一年第一次遇见樊森的时候她也是能像现在这样决绝,不被诱惑那该多好。或许,很多事情就不会发生,而她也会活的比现在好!
可事实上哪有那么多如果,那些风干云残的岁月是真真实实存在过的,不管是那个人对她年少轻狂的霸道,还是两个人之间轻轻柔柔的暧昧,都是不被抹灭的,也是无法抹灭的。
只是不管那是一个多么单纯白净的年代,那些还未绽放的感情终究都苍白的曝晒在太阳底下,死的绵延而痛苦。
一如尖锐的光线斜刺下来,俯照着整个贵族学校,就跟陈沫俯瞰下去的角度一样刺眼。
在这个奢华的学校里,她那颗伤痕累累的心也就只能趁着午休的时候,躲在这片废弃的教学楼顶部才能得到暂时的休息。
只是,在沉重的现实面前,这些喘息总是显得狼狈不堪,不管是她母亲卷着所有积蓄跟别的男人跑了,还是她父亲自此瘫痪在床,她都只能继续承受,靠着她每日去餐馆打工的十元钱将这个所谓的家撑下去。
优雅柔和的音乐缓缓的响起,却一下子刺激了陈沫的神经,那是上课的预备铃。
同学们已经三三两两的进了教室,陈沫拍了拍衣服,微微的叹了一口气,这才往下走去。
脚步是缓慢的,在这样毒辣的夏天也只能尽量走得慢一些,来减少流汗,否则,她身上那股子味道在半是密封的教室里更是清晰的不得了,每当这时同学们都会用看见呕吐物的眼神看着她。
心,是会痛的,可陈沫没有办法。县里已经出钱供她来这里读书,是不会再给她钱了,陈沫只能将她赚的十元钱变着法子过活,像洗澡换衣服这种事情也就算了。
半旋转的楼梯上蓦然响起声音,陈沫不禁被吓了一跳,完全没想到这个时候楼梯上竟还有人,不自觉的将整张脸埋进胸前,一手紧紧扶着扶梯,加快脚步往上走。
“森森啊!你到时候不会不认账吧!要是你不认的话,那我和肚子里的孩子该怎么办啊?”卓一一手放在肚子上,一手扶着墙,娃娃脸上满是楚楚可怜。
樊森横了一眼演的乐不思蜀的人:“卓一,你再敢这样叫本少爷试试看”一下子,少年高傲张狂的本性就显露无疑。
“嘻嘻,那好吧,人家换一个”卓一用食指点了点脑袋:“那叫——樊樊,好不好啊。”
樊森不想理他,重重的哼了一下。
秦安靠在墙上,也不看身旁这两个发小,只是轻淡的一笑,柔和的不得了。
其实,这三个声音陈沫是认识的
樊森,卓一,秦安,这个学校的三个王子。
不仅长得好看,家里有钱,而且打起架来都是狠得要命,特别是樊森。
对于樊森,陈沫的印象是最深的,尤其是他那张过分完美的脸,简直让陈沫移不开眼睛,在不知觉中也跟其他女生一样留意着樊森。
“樊樊,好像来了哦!你们家的第十二个女生”卓一笑得嘴角处挂着两个浅浅的酒窝,白色的牙齿露在外面,就跟小白兔一模一样。
樊森有些不耐烦:“闭嘴你个变态,本少爷能自己听。”
卓一睁着大大的眼睛,凑近樊森:“樊樊,你不会是在紧张吧!不用紧张啦,想当初我追第十二个女生的时候都没有紧张的哦” 。
“放屁,本少爷会紧张”樊森看也不看,提起卓一扔到一个角落。
越发大的响动让陈沫将头垂得越发的低,而浑身的血液似乎都涌了上来,路过他们的时候恨不能一下子消失。
卓一毫不在乎的拍拍身上的衣服,不知死活的又凑近樊森:“我看到了哦,我看到樊樊的第十二个女生了哦。”
樊森的脸一下子变得又黑又硬。
陈沫听不清他们到底再说什么,只是不知怎么的,心里就是有股不好的预感。
卓一拉过一处的秦安,指着樊森说到:“安安,你快看,樊樊的脸变得好奇怪哦。”
秦安善解人意的对樊森说到“反正这只是你跟卓一的一个赌约而已,你要不想追就算了。”
“秦安,你当我樊森是什么人,既然赌了当然要赌到底,何况我怎么可能会输给一个变态”樊森瞥了一眼卓一。
卓一忸怩着身体道: “樊樊,你这样夸奖我,我会害羞的。”
“变态”樊森咬牙切齿的吐出两个字。
秦安忽然提醒道:“对了,我听说她能来这里读书都是县里看在她成绩很拔尖,才出的钱,挺可怜的,你到时候别太过了。”
樊森皱了皱眉,这些乱七八糟的话他最讨厌听了。
秦安问道:“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追她?。”
“今天放学”像这种被学校公认的丑八怪,有谁会愿意跟她多扯上一点关系,当然是早点开始,早点结束。
“哇!樊樊好厉害哦”卓一双眼呈心状:“居然真的敢追丑八怪耶,当初人家追那个胖子的时候,吓的小心脏都快停掉了,幸亏只追了三天”后怕的拍了片胸。
樊森哼了一声:“不出两天,本少爷一定让那个丑八怪亲口说,我喜欢你。”
“嘻嘻,樊樊长得这么帅,说不定丑八怪本来就暗恋你哦”卓一笑得天真无邪。
樊森的脸更难看了:“卓一,你是不是存心侮辱我,居然说丑八怪暗恋本少爷。”
“嘻嘻!哪有,这是事实嘛!”
老师一说放学,陈沫便以最快的速度整理好东西,离开学校。
当樊森他们来教室找陈沫的时候,连半个她的影子都没看见。
樊森狠狠的踹了一脚陈沫的桌子:“妈的,跑这么快,赶着去投胎啊!”
秦安靠在门处,温和的说到:“既然她不在,我们走吧。”
“没想到樊樊这么急着想要见心上人呢”卓一一副小吃惊的样子。
樊森对着卓一吼道:“你给我滚。”
“秦芯和樊溪还在下面等我们”秦安提醒了一下,转身不紧不慢的往楼下走去。
樊森重重的哼了一声。
卓一的娃娃脸上挂着浅浅的小酒窝,一笑,连同眼睛都是水水的。
金色的雕花校门在夕阳下被照的有些反光,看着多少有些不真切。
一旁站着两个好看女生,一个穿着运动装,小脸上明晃晃的挂着不耐烦,倒是另一个瓷娃娃般的人儿安静的等着,嘴角留着微微的笑意。
樊溪皱着眉,不悦的对迎面走来的三个男生说到:“你们怎么这么慢,浪费本小姐宝贵的时间。”
樊森的心情很不爽,对樊溪语气不善道“你还能干什么,不就是去外面疯玩。”
樊溪反击“哼,我就是去外面玩,难道你不玩?”
秦安摸了摸樊溪的脑袋:“樊溪,今天你哥哥心情不好,你别跟他闹。”
“知道了”樊溪有些不自然的离开秦安的触碰,挎着包往前走去。
秦芯睁着大大的眼睛,看向樊森:“哥哥,樊哥哥怎么了。”
卓一向秦芯招了招手:“小芯芯,过来,我来告诉哦”,秦芯犹豫了一下,走了过去。
“其实啊!是樊樊喜欢上了一个女生——”
“你放屁”樊森不等卓一说完,就提起脚将他踹飞了。
秦芯有些可怜兮兮的喊道:“樊哥哥——”
樊森胡乱的应了一声:“我先走了”便真的掉了方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