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柜中存放的不是旁物，真是班德洛仅存下的一颗人头！
显然他死的时候极为痛苦，灰白色的眼球睁的大大的，脸上的肌肉扔保持着扭曲的姿态。
聂光明骇地连退好几步，脸色白了又白。
“原来你认识他啊，那真是太好了。”
眼镜男似乎习以为常，不以为意地指了指冷柜中的头颅，“按照道理应该把他的头颅解剖一下的，你知道很多异能其实都来源于大脑的变异，想解开人类进化的终极秘密，研究大脑是最好的选择。”
“可惜啊，样本还是太少了。只能先做些非损伤性的采集来进行初步的研究，这样可使会耽误很多时间的。”
“如果，有用不完的样本该多好啊！”
眼镜男感慨一句，然后在房间中的三人身上扫视了一遍。
聂光明瞬间觉得像是被一条阴冷的毒蛇盯上了般，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薛雷与许采珊的脸色都不好看，虽然理论上来说眼镜男也是他们的同事。但是这个精神上有问题的家伙，他们宁愿有多远躲多远。
“我说，你们为什么这样子看着我？”
眼镜男歪着头，十分无辜地问道。
许采珊被他的态度所激怒，气道：“你这个神经病，说话注意点！”
“啊，抱歉！忘了你也是异能者了，真是不好意思。”眼镜男微笑着说道，话语里却半点诚意也欠奉。
许采珊懒得理睬他，转过脸去道：“聂同学，你的礼物就在那里，仔细的看看吧！”
“我……”
聂光明心里委屈，你冲我来什么劲啊！
眼镜男笑着道：“是应该仔细看看呢，我跟你说，这个家伙死的时候可真够痛苦的，从残留的痕迹来看，他是在活着的时候被蛮力硬生生地把头拔下来的！”
“可是奇怪的是并没有在样本上检测到受力损伤，按照道理来讲，把一颗头颅硬生生地拔下来，他的太阳穴附近因为承受太多的外力，会形成典型的内出血症状，颅内受压也会造成一部分的损伤，可是却完全没有检测到。”
眼镜男完全没有在意其他人的态度，絮絮叨叨的说着些自己的疑惑。
聂光明几乎面无人色，他当然希望亲手杀了班德洛，也希望班德洛去死！但是没想到的是，他竟然会死得那么惨！
是姐姐干的吗？一定是了。她……
一时间，聂光明的心绪十分复杂。
在他的心中，姐姐是梦里陪着他在沙滩上玩耍的小女孩，也是带着他一路跋山涉水走到齐东，心智坚定的姐姐。更是偶尔会跟她开玩笑，弄得他哭笑不得的大女孩。
可是没想到的是，她竟然也会有如此暴力的一面！
这简直……
“话说回来，你到底跟那个人什么关系啊！真是拖他的福，上一批送来的样本顶的上过去几年的量，听说还有好多沉到大海里去了，捞都捞不到，真是可惜啊！”眼镜男一脸惋惜地看着聂光明道。
“她……等等，你刚才说的话什么意思？”
聂光明心绪纷乱时，听到眼镜男的问话，下意思地回答了一句，随即反应过来，反口问道。
“就是字面的意思啊！”
眼镜男摊了摊手，“哦，忘了。只有C29最先送过来的，其他的都是局里自己派人去寻找回来的。”
他指了指其它的柜子道：“从C15开始，一直到这里，D52左右，全是这一批的样本。当时真是把我高兴坏了！”
眼镜男随手拉开了另一只冷柜，“这个人活着的时候应该是个身体能够金属化的异能者，光是这一只脚就快上百斤重了，真不知道他的异能到底怎么做到的，可惜没有找到身体的核心，现在的研究还没什么头绪。”
“还有这个，他的手可真是奇特呢！”
眼镜男像是兴致勃勃地拉开了下方的一只冷柜，“如果不是看到实物，我简直不敢相信，人类的身体上竟然能进化出如此神奇的器官，复杂程度堪比大脑！光是解开这个样本的构造，就够我们实验室忙活上好几年了！”
聂光明根本不敢靠前去看，他只是听到眼镜男所说的手手脚脚，就忍不住地有反问的感觉。
“我说，所有柜子里都是些身体的零件吗？”他以手遮眼，打断了眼镜男的自言自语。
“怎么会呢！我可是一直要求尽量保证样本的完整度来着，异能者并没有明显的统一特征，天知道他们身体的哪一部分才是真正有用的。”
“比如说……”
“行了！”
许采珊毕竟是个女人，就算作为一名强大的异能者，也改变不了她的某些天然特性，更何况薛雷也是一脸的灰白之色。
“聂同学，你的礼物看到了吧？我们可以走了。”
“这就要走了？我还有许多有意思的东西没让你们看过呢，说不定对你们的实力提升有用处。一定要相信科学，我是……”
眼镜男还在那里啰嗦个不停，聂光明三人却半句也不想听。
拥有者异于常人能力的他们，都有着作为异能者的自觉。而那里存放着的可都是同类的尸骨，就这样被别人拿来当做实验的素材，实在是另他们不免在心中反感。
许采珊的步伐很快，薛雷紧随其后，聂光明的步子也不慢。
把手在电梯处的警卫没见到眼镜男出来，表情微微一变，双手握紧了手中的冲锋枪。
“我说你们走的那么快干嘛？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
眼镜男走出了那个阴森的房间，远远地站在门口喊了一嗓子。
警卫舒了口气，握枪的双手悄无声息地松开，先前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下来。
聂光明自是不会留意到这种小细节，他现在只想离开这里，越快越好。
等到出了实验大楼，第一缕阳光照射在身上的时候，聂光明竟然有种重获新生的感觉。
“太好了！”
“你说什么太好了？”许采珊回头眯着眼睛看向他。
聂光明不想被她小看了，便道：“我的仇人死了，我还不该高兴吗？”
“小师弟，你的仇人，怕是有点多吧。”薛雷神色复杂地道。
他从口袋里拿出了香烟，点上一支深深地吸了一口，见到聂光明依然在用询问的目光看着自己，轻声道：“上了车再说吧，这件事情也算不是机密，起码对内是不保密的。”
许采珊仿佛要组织，嘴巴张合了一下，也许觉得没有必要，便把头转向一边，做出了事不关己的样子。
匆匆地出了这家所谓的制药厂，聂光明上车后迫不及待地问道：“大师兄，能把你所知道的告诉我吗？”
许采珊面色严肃地道：“没什么可隐瞒的，四天以前，在菲律宾海域附近发生了一场异能者的大战，死了好多人。”
“那……”
聂光明立刻就想问问知不知道姐姐的消息，她现在怎么样。可是转念一想，既然姐姐能把班德洛的人头送来，说明她应该是最终的胜利者，应该没什么大碍。
薛雷补充道：“根据我们目前得到的情报，这是近半个世纪以来，最大规模的一场异能者间的战斗，参与的人数可能超过了上百人，还有许多训练有素的武装人员，作为异能者的补充也卷入了这场大战。”
“结果呢？”
许采珊冷冷地道：“就是你看的那样，有人赢了，赢的还很精彩！真是想不到，世界上竟然存在着这样强大的异能者！”
她的眼中闪烁着憧憬又羡慕的光彩，对胜利者由衷的折服。
薛雷把车窗摇下了一条细小的缝隙，把烟蒂弹了出去，语气平静地道：“异能者间的战斗干扰到了卫星的观测，目前具体的情况还不清楚。我只能说，其中的绝大部分人都是一伙的，他们似乎在进行一场围捕，但是后果却是他们所没料到的。”
聂光明的心弦放松下来，他只知道，姐姐赢了。希望她没有受伤，希望她能找到安全的地方继续躲起来。
霎时间，聂光明觉得就算不报仇也无所谓，只要姐姐能够平平安安的就好。他在世界上的亲人只剩下唯一的一个，无论如何也不想失去她。
“你的委托人，可真是个厉害的人物啊！”
薛雷回过头来，语气中充满敬仰地说道。
“哼，还不知道是不是她一个人做的，说不定她也是有同伙的。”
许采珊单纯地是为了跟聂光明较劲，方才如此说道。
“就算是几个人一起，能杀掉上百个有组织的异能者，也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了！”薛雷辩驳道。
“那个，你们派人去过现场了吧？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发现？”聂光明特意问了句。
薛雷十分感慨地道：“我倒是没去过现场，但是局里在发现异常之后，第一时间就派人过去了。”
“现场只能用惨烈来形容，根据局里同事带回来的消息，主战场是在一艘上千吨的商船上，等他们赶到的时候已经快要沉没了。根据雷达上的信息分析，天上的直升机也被打下来两架，经确认是从棉兰老岛的米国，军事基地派出来的，也不知道米国佬在里面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许采珊见聂光明总是一脸担忧的样子，不耐烦地道：”放心吧，虽然死了很多人，但是被围捕的对象应该是逃跑了。那个人下手非常利索，所有的对方都被杀绝了，几乎是碾压式的胜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