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光明身在半空中,迅疾地把别在腰上的手枪抓在手上,落地时已经稳稳地指向楚明达。
“看你们讨论怎么杀我谈论地这么废寝忘食的,忍不住就想加入进来,算我一个呗?”
聂光明不小心碰到了左肩的伤口,他微微晃动着肩膀,露出一个神经质的笑容。
楚明达不愧是见惯风浪,强自压下内心翻江倒海的情绪,声音略带颤抖地道:“聂先生,你不要胡来,有什么事好商量。”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
聂光明嘲弄地笑道:“等我送你们见了阎王,你们公母俩跟牛头马面商量吧!”
楚明达的老婆张嘴就要尖叫,可是还没发生声音,一道黑影瞬移般出现在她的身后,随之后脑上被坚硬的金属物狠狠地砸了下,顿时昏死过去。
“你要干什么!”
楚明达吓得连连后退,连声求饶道:“聂先生,以前是我的不对,我可以补偿你!你想要多少钱?一亿?还是两亿!我都可以给你!”
“呵呵。”
聂光明无情地笑道:“我这人从小就无父无母,所以信奉一个准则,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你想要我的命,我也要你的命!”
楚明达还要说什么,聂光明已经电射而至,用同样的手法打晕了他。
“生前做了那么多恶事,我让你们死在一处,也算是对得起你们了。记住,下辈子别再害人了。”
聂光明从口袋里掏出玻璃瓶和手帕,他屏住呼吸将****撒在手帕上,待手帕微微湿润后一把捂在在楚明达的口鼻上。
由于以前没用过这东西,聂光明也掌握不好用量,只能一次次的轮番在这对恶人身上施为。
忙活了半个多小时,过量的****终于发挥了它们应有的作用。
聂光明长长出了口气,开始细心地清理现场。
待会儿还有一个小的需要料理,他的时间并不是很充裕。
如果不是怕闹出的动静太大,干扰接下来的行动,他完全可以采取更加暴力的手段。
凌晨三点钟,聂光明清理干净在楚家遗留下的痕迹,身影再次消失在夜色中。
时间非常紧张,他直接使出高来高去的身法,在半空中一路腾跃,向着城郊赶去。楚绍元并没有与父母同住,他在城郊有一处独门独院的小别墅,也是他平时寻欢作乐的隐蔽据点。
如果不是上次去楚家的时候,恰好撞见楚秀伟离开,然后一路跟踪下来,恐怕很难找到此地的所在。
夜,静悄悄。
楚绍元正搂着一名披散着头发的年轻女孩熟睡,朦胧中额头上传来冰凉的触感。
他半睡半醒间伸手想要拨开,却碰到一个坚硬冰冷的金属物。
楚绍元瞬间惊醒,他刚要起身,却被那个冰冷的物体顶着脑袋压了回去。
“是你!”
他瞪大了眼睛,已经看清了顶在额头上的是黑洞洞的枪口,持枪人虽然身形经过掩饰,却依然被他认了出来。
聂光明扯着嘴角笑了下:“把你叫醒是想让你知道死在谁手里,别成了个糊涂鬼。”
“不要杀我!”
楚绍元股间热热的,当场被吓得尿了出来。
他拼命的用眼角余光往身旁的女孩看去,只要她能醒来叫一声,说不定对方顾此失彼,自己还有逃生的希望。
“不用看了,她醒不过来的。”
聂光明先用****麻翻了女孩,这才开始动的手。
为了安全起见,他用的量有点大,没有七八个小时醒不过来。
“求求你放了我,咱们又没有深仇大恨,你喜欢月夕的话,我把她让给你就好了!我可以离开齐东市,再也不回来!”楚绍元苦苦告饶道。
聂光明神色冰冷地道:“月夕跟你并没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把她让给我?死到临头还是这么讨厌,你的命丢的不冤。”
“饶了我!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今天绕我一命,我保证不把今天的事情说出来,以后也不会追究。”
如果情况允许的话,楚绍元恨不得立刻跪在地下。他看出来了,聂光明是真心想要他的命。
对方涕泪聚下,模样很是可怜。
聂光明忍不住叹了口气道:“你我第二次见面的时候,你要断我双手,我只伤了你的手下,并没有太过针对你,算是饶了你一次。”
“你父亲派人来杀我,被我侥幸躲过。没找到主谋,我也没有报复,此时了结,你们楚家欠我一条命。”
“十几天前再次有人杀我,你们欠我两条命。”
楚绍元身体瑟瑟发抖,脸色惨白地道:“不关我的事,我一点都不知道!”
“结果我刚才到你们家去,你父母又在商量着怎么杀我。”
聂光明说出这些,更多的是为了求一个心安理得。毕竟这是他第一次杀人,而且是连杀三人,不可能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林林总总,我算你们楚家欠我三条人命,不为过吧?”
楚绍元脸色大变道:“你把我父母怎么样了?”
“他们,在地下等着你呢!”聂光明眼中杀机迸发,语调阴森恐怖。
“不!”
楚绍元刚喊出半个字,聂光明立时用却枪托砸在他的太阳穴上。
砰!
楚绍元挣扎了几下,身体无意识地动弹着,丧失了抵抗能力。
“下辈子投胎做个好人吧。”
聂光明取出备好的****手帕,按在了他的脸上。
十多分钟后,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从窗户离开,如同没有重量般轻飘飘落在地上,纵跃间几个起落就远离了此地。
远处村庄里的公鸡开始打鸣,聂光明顾不得看时间,飞速地摘下手套、棉线帽子。方才一路飞奔,额头上已经冒出细微的汗珠,受初冬寒冷的空气一激,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精神也为之一震。
走出十多里路,经过一处工厂外的垃圾箱时,他脱下外套仍在里面,再把玻璃瓶子打开,将剩余的****泼洒上去。
掏出打火机凑近外套,极易燃烧的****轰地爆开一团火球。
聂光明连忙将手套、面线帽扔了上去,待烟火越来越大,他才转身离去。
进了银月山庄后,他顺手把脚下的破布鞋脱了下来,扔到路边排水的暗渠里,与底部堆积的枯枝败叶混在一起,想来不会有人发觉。
赤着脚前进了几百米,聂光明终于回到了尹月夕的别墅。
从房间的窗口翻了进去,他先抽出纸巾把脚底擦干净换上了拖鞋,又将身上的衣服换了下来藏在衣柜的最里面。
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他的心里居然出奇的冷静。
收拾停当后,他打开床头柜的抽屉,把手枪放在贴身衣物的下面,用睡衣包好。
拿起水杯接了杯水,他掀开轻薄的羽绒被躺在床上。
明明一夜未眠,而且消耗了很多的体力,聂光明却一点睡意也没有。
他在脑海里将行动的细节重演了一遍,确认没有什么明显的纰漏,这才安下心。
胡思乱想了许多,纷杂的念头像是雨后的杂草般不断涌现,一会儿是楚绍元那惊骇欲绝的面庞,一会儿是尹月夕悲伤失望的表情。
聂光明深深吸了口气,在心底不断告诉自己,我没错!
即使再给自己一次机会,他还是会义无反顾的这样做!
冥冥中,聂光明觉得自己好像打开了一扇门。
曾经他站在门前徘徊不定,想伸手推开它,却又在搭上门把手的那一刻放弃。
现在这扇门已经被打开,但是等待着自己的究竟是什么,还是未知。
“要怪,就怪你们欺人太甚。”
过了一个多小时,聂光明的身体终于传来了疲惫的感觉,他眯起眼睛渐渐陷入了睡眠。
……
华国,魔都。
这里是华国最繁华的城市,凌晨五点多的时候,它已经从睡梦中醒来。
星星点点的灯火在街道小巷中亮起,早起的人们已经开始忙碌。
一个褐色头发的外国人满身酒气地行走在街道上,路边经营早点铺子的店主看了他一眼,也没有太过在意。
魔都的老外很多,喜欢醉生梦死流连酒吧夜店的外国人更多。
那人酒气很重,但是步伐却十分坚定,他走出四五百米,停在一幢老式洋房的大门前。
进了装修精致的房间内,他脱下厚重的外套挂在衣帽架上,嘴里嘟嘟囔囔地骂道:“真是见鬼,远东实在糟透了!我只是犯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小错误,居然把我发配到这里!”
泡了杯英式红茶,他来到一间布置成办公室的房间坐下。
打开电脑后,他用特殊的转码器,把刚收到的文件编译出来。一边看一边骂道:“该死的伽罗佩!该死的华国分部!”
批阅了几份文件后,他拿起茶杯喝了一大口,这才接下去完成自己的工作。
“黑蝎子死了?死就死了吧,反正这样的普通人,从来都不缺。”
亚洲排行十三的杀手,在他眼里与下水道里的老鼠或是路边的野猫野狗没有任何区别。
“咦?”
看着电脑屏幕上那个目标对象的照片,他突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一定见过他,班德洛的记忆力是不会出错的!”
“让我想想,在哪里呢?”
自称班德洛的外国男子用两指捏着眉心,开始冥思苦想。
“好像是组织上发布的通缉令里,该死的,起码有十年了!”
“组织上追杀的亚洲人并不多,我肯定会想起来的!”
没过多久,他一拍桌子道:“是聂!肯定是他的孩子!”
班德洛站起来兴奋地道:“原来那个小崽子躲到这里来了!哈哈,这下子我要立大功了,只要抓到他,肯定能将功补过,回到总部去!”
突然,班德洛的脸上闪过明显的恐惧之色,他坐回椅子上道:“我得好好想想,希望那个人没有在他身边留下后手。华国有句话怎么说来着,重唱极易,对,重唱极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