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不知道是谁干的，至于怀疑对象，我记得以前跟你说起过。”
聂光明靠在枕头上，满脸真诚地道。
“聂师弟，你如果知道什么，一定要跟我说。你知道现在事情闹得多大吗？不光我们公安局盯着这件案子，市里的头头脑脑也都盯得死死的！”
张承风放下手中的写字笔，用恳求的语气道。
“张师兄，我知道的也就是那些。他亲口承认自己是伽罗佩的杀手，他们那种职业杀手你也知道，骨头硬，口风紧。”聂光明状似真诚的道。
张承风有些不耐地道：“你少给我打马虎眼，人家四肢的关节都被你用重手法打断，难道就一点情报也没问出来？他的骨头是金刚石做的？”
他威吓道：“我还没跟你算这笔账呢！从现场的痕迹看，对方是在完全失去抵抗能力后，才被弄成这样的。你这是防卫过当，要判刑的懂不懂！”
聂光明丝毫都不担心，他才不相信张承风敢拿自己怎样！
“对了，他还说过第一次来的红裙杀手是三级的，他自己的等级倒是没提，不过很看不起三级杀手的样子。”聂光明打算拿出点边角料蒙混过关。
“这个不用你说，他是伽罗佩的一级杀手，亚洲区排名第十三名！外号黑蝎子，说点我们不知道的。”
聂光明倒是一惊，没想到警方掌握的资料也不在少数。
张承风又是威逼利诱了很久，都套不出什么情报来，他叹口气道：“你啊，不好好跟警方合作，等人家再找上门来，肯定会后悔的。”
聂光明心道：恐怕不会有这个机会了。
他嘴上客套地说：“张师兄，我要是想到了什么有用的东西，绝对第一时间告诉你。”
张承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带着同事离开了病房。
“光明，你要做什么，能告诉我吗？”尹月夕的语气中能听出担忧与牵挂。
聂光明叹口气道：“有些事情不是我想隐瞒你，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相信我好吗？”
“嗯。”
尹月夕重重地点点头，深情地道：“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夕阳的余晖洒进房间，在墙壁上形成明亮的光斑。
“穆师姐要来了，她每天晚上都在医院留到半夜，要不是我劝她别放弃功课，穆师姐也要在这里守着你呢。”尹月夕语气悠然地道。
聂光明心头一松，浑身都轻快了许多。
“话说起来，你现在不也是学生吗？难道就不用担心功课了？”
尹月夕气呼呼地道：“我要不是为了……为了体验下校园生活，会去那所烂学校吗？”
“哦，原来是为了我啊。听到你这么说，我很开心呢。”聂光明带着点小得意地说道。
“臭不要脸！我可没这么说！”尹月夕当即否认道。
聂光明摇头晃脑地道：“也不知道是谁，要跟我同生共死来着，还说‘爱’我呢！”
“是你先说的！”
“我只是因为情况危急，为了麻痹那个杀手随口一说。”聂光明语气轻浮地道。
没想到，此言一出，尹月夕却立刻红了眼眶。
“这种事怎么可以乱说！你简直是混蛋！”
聂光明惊讶地长大了嘴巴，说着说着你怎么就当真了。
“是啊，你已经有穆师姐了嘛，心里容不下旁人了。”
尹月夕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忽然鼓足勇气，大声吼道：“可这些对我来说统统都不重要！”
“我只知道，我是喜欢你的！我想和你在一起！哪怕只是和你说说话，做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我都会觉得很快乐，换了旁人谁都不行！”
“你说我厚脸皮也好，说我任性也好。我是大小姐嘛，大小姐都有很多怪脾气的，我也有！聂光明，你现在告诉我，你爱不爱我？”
看到她泫然欲泣的模样，聂光明心中除了感动，还有愧疚。
人为什么会不快乐呢？
因为他们想的太多，答案就是如此简单。
黑蝎子的刺杀，是他迄今为止距离死亡最接近的一次，可以说是跟死神擦肩而过。有过这样一次经历，聂光明的心态发生了很大变化。
只要想做，那就去做好了。
想得太多，反而不美。
“我……”
病房的木门恰在此时被推开，他转头一看，穆岚正提着一个保暖壶站在门口处。
这他妈就尴尬了啊！哪个王八蛋安排的！
聂光明几欲抓狂，尹月夕却不管不顾地看向他，等待着最后的答案。
“哎你，你怎么老盯着我？”
聂光明低下头，片刻之间他只想到这个主意，也不知道尹月夕作何表现。
噗嗤！
尹月夕忽然捂着嘴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最后连腰都直不起来了。
穆岚不明所以地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好笑的事吗？”
尹月夕边喘着气边断断续续地道：“聂光明刚才，刚才讲了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穆岚疑惑地道：“那你还笑得这样厉害？”
“可是他事后的反应，那种做错事后的样子，很好笑啊！”尹月夕用意味不明的目光瞄向病床上的某人。
“师姐，你来啦。”聂光明露出阳光的笑脸道。
“哼！”
穆岚面色冰寒地道：“醒了？”
“醒了。师姐，我没什么大事，只要养两天就好了。”聂光明不敢正视她凶恶的眼神，有点心虚地道。
“养两天再让人家打个半死吗？”
聂光明表情瞬间凝固，支支吾吾地道：“出了一点小差错，对方是蓄谋已久，是我掉以轻心了。”
“你以前答应过我什么？”穆岚语气咄咄逼人地问道。
“我……”
聂光明哑口无言，这种时候越是辩解，反而会惹得她更生气。
“怎么不说话了？你自己说过的话也会忘记吗？你说过再也不会做危险的事情，现在呢？我看到你的时候你已经进了手术室，我就那么干巴巴地等在外面，什么忙都帮不上，你知道，你知道……”
说着说着，穆岚的声音开始哽咽，若不是顾及尹月夕在场，恐怕已经哭了出来。
“都是我不好，师姐我向你保证，这绝对是最后一次，以后我再也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聂光明对她，同时也是对自己说道。
“呵，你说的话要是能信，母猪都会上树了。”穆岚轻蔑地道。
“没错！”尹月夕同仇敌忾，在这件事上与她达成了一致。
聂光明头都大了，他脑筋一转，表情痛苦地吸了口凉气。
“怎么了？”
“伤口疼是不是？”
聂光明勉强地笑道：“没事，我皮糙肉厚的，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还说没事！快躺下，要不要我去找医生过来？”
“我，我去买了份鸡汤，你要不要喝点补补身体？”穆岚提起手中的保暖壶道。
聂光明喜道：“好哇，我正好有点饿了。”
穆岚打开保暖壶的盖子，里面碗筷勺子一应俱全，她盛出一碗冒着热气地鸡汤，迟疑着道：“手脚还能动吗？要不要我，我帮忙？”
聂光明听她说话磕磕巴巴的，目光还不时移到尹月夕身上，知道她是因为有外人在场，有点放不开。
“还是我来吧，医护方面的书籍我也读过，相对了解点这方面的知识。”尹月夕伸手就要接过那个瓷碗。
“不用了。”穆岚躲开她的手，坚持道：“以前父亲生病都是我照顾他的，我更有经验。”
两人不经意地对视在一起，眼神十分微妙。
“来，张开嘴。”
穆岚小心地试了下温度，递过聂光明的嘴边。
“师姐，我自己来就好了。”
尹月夕怒气冲冲的目光，让他不敢享受这难得的温存。
汤匙固执地放在那里，聂光明只得张开嘴咽了下去。
“烫不烫？味道怎么样？”
穆岚舀起第二勺，很在意地问道。
“味道棒极啦！温度正合适。”聂光明用右手竖起大拇指道。
鸡汤一入口，他就发觉了不对。
无他，汤味太浓、太纯，绝对是用家养鸡炖出来的！
普通的饭店怎么可能会用这种真材实料，而穆岚又不是那种奢侈的人。
师姐，那是你亲手做的吧？
聂光明偷偷地看向她，却没有点破。
“好喝你就多喝点，我明天还给你，给你买。”穆岚高兴地道。
满满的一小盆鸡汤喝完，连带着吃了不少的鸡肉，聂光明身心都暖洋洋的。
“学校那里，我跟班主任请了假，你不用担心，养好身体再说。”穆岚收拾好碗筷，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聂光明笑道：“我担心的不是那个，武道联谊会快到了吧？希望不会耽误了正事。”
“你就别想这件事了，早一年晚一年又能如何。况且，穆家武馆已经名声大振了，最近来拜访的同道很多，父亲整天都忙不过来呢。”穆岚宽慰道。
尹月夕计上心来，当即道：“学业可不能荒废，李老师平时那么关心你，就算不为旁的，也总得对的起人家的一片苦心吧？”
“不是还有你吗？”聂光明奇怪地问道。
“对啊！”尹月夕笑了起来，“所以你伤好以前，就由我来辅导你的功课。”
穆岚已经明白了其中的关窍，她略带不悦地问道：“医生说他还要多久能够出院？”
“再换几次药就好了，大概用不了一个星期就能回家静养。”
“那出院以后呢？”
“当然是去我家了！”尹月夕理所应当地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