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逢周五。这晚,梁天麒和以往一样乘坐私人飞机来到这座小城。
梁天麒刚坐上梁家的车没多久,一通电话让他的眉头紧皱。原本打算去潘婉清那,这会因为这通电话,立马改了主意。
“改路,去城西。”
梁家的车沿着公路飞速行驶,来到荒无人烟的城西区,绕过长长的无人树林,最终停留在城西山区中的一幢独栋别墅前。
梁天麒和一同来的阿忠走下车,别墅前站着两个手持电棍的保安。他们见到梁天麒,毕恭毕敬的向梁天麒问好。其中一个,还帮他按下门铃。
门口的大门很快被人打开,一个穿着女士西装套装的高瘦女人打开门,见到梁天麒,动了动嘴角算是打招呼。随后转身就往里走。
阿忠跟着梁天麒走进这间装修好的别墅,有些好奇的偷偷打量这里。
宽阔的大厅虽然装修豪华,却没有多余的装饰,沙发和茶几全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大长桌,桌边围坐着一圈男男女女。每个人面前都摆着一台电脑,不知道在做什么操作。
扎着低马尾、穿西装的女人手里拿着一根抽到一半的雪茄。面色严肃的走到桌前站着,眼睛紧盯着那些电脑。
梁天麒站在她身侧,一句话也不说。阿忠站在他们身后,不知道来这里要做什么。
“安姐,查的如何?”梁天麒一开口,阿忠一愣。
除了梁先生以外,梁天麒还从未和谁这么客气过。
被叫安姐的女人拿着雪茄,走到一旁的黑色单人沙发前坐下,旁边是一个放着烟灰缸、雪茄剪、长杆火柴的小黑桌。全程她看都不看梁天麒一眼。
“还没查到。那个女人很狡猾。刚刚通知你后她就走了。每次去的还都不是同一间网吧。我的人刚刚进了几家她去过的网吧监控系统,没有一个镜头拍到那女人的脸。天麒,你这次惹的麻烦不大,但是恶心。”
梁天麒点点头,看着那些好似乱码的电脑,道:“辛苦安姐。事成后,上好的古巴雪茄我亲自给您带过来!”
安姐抬起手慢慢抽一口雪茄,过了一两秒才缓而慢的将烟从口腔里吐出来。
她抬眼看着站在电脑前的梁天麒,嘴角一扯,算是露出一个笑容来。
“好,我等着你。”
突然,一个戴眼镜穿连帽衫的男人站起身,兴奋地大叫:“找到了!我找到这个女人了!她现在的坐标是……”
安姐将雪茄随手放置在烟灰缸里,站起身看一眼梁天麒。
“走!”
梁天麒和安姐分别钻进两辆低调的黑车里。阿忠跟着一群安姐的人钻进另一辆,五台车直奔同一个目的地。
梁天麒没想到这次会如此棘手。他们停在一处老旧的楼前,梁天麒走下车,看着那红色的砖墙,和漏风的玻璃,有些怀疑安姐提供的数据是否精确。
安姐走下车,看着眼前的建筑,没说话。她摆摆手,从另一辆车下来的保镖们立马飞奔而上。
梁天麒和安姐站在楼下,等了两分钟后,安姐接到一个电话。
“撤!”
安姐挂断电话,转过身微仰着头望着梁天麒,有些不悦的问:“这人什么来头?”
梁天麒摇摇头,说:“不清楚。怎么了?”
安姐攥着手机,转身坐进车里。
“人跑了。”
这天,梁天麒和安姐像是故意被人耍一样,绕着整个城区横冲直撞。绕到最后,安姐愤怒的拨通一个电话。
“剩下的三个分队全部出动!”
梁天麒坐在车里,时不时的看一眼平板电脑上,安姐的人发来的定位。
他看着屏幕,只觉得好像这个女人在不停地耍他们。梁天麒紧盯着屏幕,发现她所在的点,围起一条线更像是一个多边形。梁天麒叫了一声安姐,举着平板给她看,说出自己的推测。
安姐眯起眼睛,拨出一个电话给自己的大本营。
“给我查洛阳街三百七十一号。”
梁天麒盯着屏幕,也跟着对司机说:“去洛阳街三百七十一号。”
车子一个急转弯,安姐皱着眉等待大本营的消息。司机开着车,将他们带到一片安静的旧城区。
梁天麒下飞机那会,天已经擦黑。这会,更是黑的像是被泼了浓墨。旧城区依旧没有多少住户,房体上到处都写着大大的拆字。只有两三户坚强的钉子户,独守在这空荡荡的旧城区。
安姐的人发来信息,说三百七十一号查不到任何信号。安姐皱着眉,扭过头问梁天麒:“你确定她就在那?”
梁天麒摇摇头,道:“直觉。”
安姐不信直觉,也不信什么第六感。她结婚那会,直觉告诉她,她可以做一个幸福的小女人。每天躲在自己先生的身后愉快的买买买,生个一男半女,和先生一起看着他们长大成人,接手公司。
天不遂人愿,婚后甜蜜时光不过一年,爱妻如命的先生在安姐怀孕时出了车祸。场面惨不忍睹,安姐连先生最后一眼都没见到。
曾经柔弱的安姐,带着保姆去医院做掉三个月大的婴儿,独自一人给没有父母的先生打理身后事。接手先生的公司,从一个嗲嗲的小女人,变成商场刀尖上最厉害的女人。
自此之后,安姐除了自己,谁也不信。
几辆车停在距离三百七十一号不远的地方。梁天麒走下车,又伸手去扶年长他八岁,是母亲那边远亲的安姐。
安姐穿着平底皮鞋,一手拨开他从绅士角度出发,伸出来的手。
“你姐还没到腿脚不利索的时候。”
两人带着一群人,想尽量让自己的步子安静一些。无奈人多,这旧城区又没什么人住,连路灯都昏暗着,偶尔还一闪一闪的。
安静的一条街,配上萧条的景象,颇有些开拍恐怖剧的意味。
三百七十一号,并不是居民楼。而是一间没有上锁、已经荒废掉的快餐厅。餐厅的玻璃脏兮兮的,厚厚的灰尘盖在胶条拼成的字上。牌匾破旧的向下耸着半截,露出里面黑掉的灯管。
梁天麒慢慢走到快餐厅前,命人小心翼翼的拉开那满是灰尘的玻璃门。
他和安姐一步一步慢慢走近餐厅。里面黑漆漆的,胡乱摆着一些残破的塑料餐桌椅。梁天麒从阿忠手里接过手电,仔细的照着每一个角落。
这里住正常人肯定是不可能。一些脚印和一些大块干净的地方告诉他,那个女人一定偷偷在这里住过。
不知道哪里传来的刺啦声。安姐突然抓着梁天麒向后退。
“快走,我感觉不妙!”
梁天麒应声快步向后退去,阿忠的鼻子微微一动,像是突然发现什么一样,惊恐的瞪大眼睛,拉着梁天麒的胳膊就往外跑。
“屋里有炸弹,快跑!”
一众人像是疯了一样逃往车子的方向,梁天麒和安姐互相拉着对方,腿上的速度飞快。他们跑到车的附近时,那家快餐店依旧相安无事。
梁天麒皱着眉,刚想开口……
“嘭——!”
巨大的声响炸的整个房子都开始坍塌,火星从那间房里飞出,贱在地上久久不肯熄灭。
梁天麒拉着安姐快速蹲在地上,用双手捂着耳朵。
足足有一分钟的时间,那间坍塌的餐厅才开始停止声响。浓烟滚滚爬上天际,像是粗大的烟囱。
梁天麒和安姐吃惊的站起身,望着那滚滚浓烟,后怕之余,是彻底的愤怒。
“天麒,如果我们刚刚没发现异常,或者阿忠没闻到气味,我们这会就死了。”安姐攥着拳,浑身气的颤抖。
“阿忠,报警灭火!”梁天麒恨恨的说道,一对拳攥的咯咯作响。
安姐气着气着,突然就笑了。
“哈哈哈哈!这女人来头不小,还想把我们一窝端了!我倒要看看她是哪路来的!天麒,我们先回去,我留几个人在这。这女人很明显已经知道你在找她。暂时我们不要打草惊蛇。”
安姐说这话,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梁天麒,偶尔轻微眯起,似乎在传输什么暗号。
梁天麒说了声好,两人背对着一家黑漆漆的屋子,打算钻进车里。阿忠这次突然被梁天麒叫到副驾驶位。
车子缓缓发动,绝尘而去。梁天麒和阿忠却在拐弯之后下车。阿忠手里拿着手机,快速给安姐的人发短信。
安姐的人留在原地,其中一个看完短信后,用安家独特的密码来传达信息。几个大男人掏出烟来分着抽,百无聊赖的聊天。
“我说安姐走了,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吃饭吧。这块就算全烧了,还帮拆迁队了!”
“就是,走吧走吧,吃饭去。电话也打了,咱在这也帮不上忙。”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纷纷走向离开的方向。梁天麒和阿忠脱掉外套,猫着腰小跑回去,他们躲在一个黑漆漆的小巷子里。约莫过了十分钟,果然有一个女人从距离爆炸不远的地方跑出来。
梁天麒和阿忠看准时机,飞快的跑出去拦截那个神秘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