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怀璟在祠堂跪着的第三日,陈怀颖又来了,但是这一次,陈怀颖还是乜有从陈怀璟的口中得到任何她觉得有用的消息,她甚至发现她这个兄长和外面所传言的完全不同,因为这个兄长,根本就没有那么的好说话,也没有那么的好接触,甚至陈怀璟这三日以来,完全都是保持着一个表情,一个动作,这就是陈怀颖所见到的陈怀璟。
在从前,她也不过是在几次不得不在的家中聚会上见过陈怀璟,只知道陈怀璟在外界可以说是非常吃得开的,甚至可以说是非常讨喜的,但是他的名声也是绝对的不好,不过陈相柳好像一点都不介意一样,他从未用心的去管过陈怀璟,就这一点而言,就已经是让陈怀颖羡慕不已得了,因为陈怀璟,压根就是一个不同的存在。
这几日陈怀颖也算是用尽了办法,但是那些办法当真一点用都没有,甚至卫氏也有去关心过陈怀璟,这也是卫氏嫁入国公府以来很少发生的事情,哪怕这样,陈怀璟都没有一丝要领情的意思,这可是要把卫氏气死了,只是这生气,却还不能说出来,才是让卫氏觉得最难受的地方。
“母亲,我看兄长是不会就此事说出来了,怕是我们也没有办法在父亲之前知道了,还是劝说父亲去问吧。”
陈怀颖在挣扎了两日之后,最终还是说出了这样一句话来,陈怀璟跪在祠堂三天三夜不吃不喝,这件事情整个国公府都知道了,而且整个国公府还知道,这并不是陈相柳的意思,而是小公爷自个儿去的,这都不是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了,没有几日,整个国公府上上下下可以说是有些惶恐起来了。
尤其是陈怀璟这个样子,让每个人都有些战战兢兢的,外面还不知道陈怀璟这一举动,如不然,此时定北候怕是已经上门问了,那边陈相柳居然还就安然无恙的让人准备了陈怀璟应该送去定北候府上的聘礼,居然还让卫氏插手了此事,还让卫氏去清点了,其实不过是短短三天,但是在国公府,好像已经发生了很多事情一样。
卫氏清点好了聘礼,心中却还是在敲锣打鼓,陈怀璟为何会如此的态度,已经清清楚楚,卫氏也已经猜到了源头,但是卫氏却不能说,她知道,陈相柳是更加聪明的,所以陈相柳不可能不知道缘由,只是陈相柳不原有去问罢了,这回给国公府带来很大的舆论,一直以来,国公府可以说是没有特别出挑,但是也绝对没有让人诟病的地方,唯一让人闲话多一些的也不过就是那个小公爷罢了,但是国公府可以说是刚正不阿的,不过陈相柳一个闲散人,还能有多么的不刚正呢?
所以说,国公府在人们的视线中,一直保持着出现或者不出现的状态,与其说是国公府让人惦记,不如说是陈怀璟更加让人惦记好了。
卫氏也是头疼,如今陈怀璟算是犯了一个大错,若是陈怀璟真的想要抗旨,那么会给国公府带来多大的灾难,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可是卫氏却完全不这么想,反而觉得这是一个机会。
晚上的时候,卫氏带着清点来到了陈相柳的书房,这里可以说是卫氏不经常踏足的地方,除非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瑞年卫氏会出现在这里,陈相柳也不会认为卫氏只是晚上送一点点心过来,所以也就请了卫氏进来。
卫氏进来的时候,就把手中的清单放在了陈相柳的面前说道:“老爷,这是过几日要送去定北候府上的聘礼的清单,臣妾已经检查过了,全部都没有问题,现在还请老爷在过目一遍,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改动的地方。”
听了这个话,陈相柳也就干脆的拿起了那清单看了起来,还真是没有什么,这单子,也完全是卫氏去拟定的,可以说是非常完美的一份清单,陈相柳自然是挑不出错误的,所以也就点了点头,之后把那单子又还给了卫氏说道:“嗯,没什么要添加的了,你多操心一下,选一个吉利的日子,先把聘礼送过去吧。”
陈相柳说的很正常,他的口气没有一点不对,让人根本就想不出来,他儿子此时还在那祠堂里面跪着呢,甚至已经这样跪了三天三夜,没有进食,也没有睡觉。
把单子收起来,卫氏准备告辞,但是还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陈相柳平日虽然对卫氏没有特别的亲热,但是也绝对没有忽视的意思,这会听到了卫氏的叹气,自然也是把人留下问道:“可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
其实不过就是随口一问,卫氏却好似是打开了话匣子一样,甚至露出了一些担忧的神态对他说道:“老爷,少爷已经在祠堂跪了三天三夜了,臣妾也送过去不少吃食,但是少爷却都一动不动,臣妾还叫怀颖去瞧了瞧,却也是没得什么用,少爷的身子,怎生吃的消啊。”
虽然卫氏平日里面也是完全不管陈怀璟的,但是陈相柳却也从未怎么好好地惩罚过陈怀璟,所以就算是不管,也是正常的,这一次毕竟是在是超出了以前太多太多,其实卫氏这么问几句,可以说是咩有一点错的,作为一个继室,多多少少也是需要对孩子有一些关心的,所以陈相柳也没有设么怀疑,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都三天三夜了吗?”
卫氏点了点头,之后又和陈相柳说了几句,说多了不合适,但是还是忍不住说了两句,陈相柳点了点头,似是没有要把这个话题进行下去,最终卫氏也没有说上太多,就干脆退了出去。
到了深夜的时候,陈相柳才问身边的小斯道:“少爷可是还在祠堂跪着呢?”
虽然在为师的面前,陈相柳表现出来的好似没有什么介意的,但是还是让人多多少少留意着陈怀璟的动向,那小厮很快就说到:“老爷,少爷还在祠堂跪着。”
陈相柳听了也是叹了一口气道:“你去把少爷请过来。”
那小厮立马应了一声,然后去往了祠堂那边。
不到半个时辰,陈怀璟就被请到了陈相柳的书房之中,陈相柳看陈怀璟走进来的姿势没有任何异常,脸色是差了一些,嘴唇是泛白了一些,人也没有多少精神,但是看起来也不像是怎样了,倒是好像让陈相柳觉得只不过是没有睡好罢了,谁能想到,这个人三天三夜未睡觉,也未进食。
他那站立和走路的姿势,也丝毫没有跪了三天的模样,尤其是他一走进来,就跪在了陈相柳的面前。
以往,陈相柳那些大大小小的惩罚,都从来没有让陈怀璟这么心甘情愿的跪下来,这一次,陈相柳还真的有些软了心,自个儿的儿子自个儿了解,他怎么会不知道,陈怀璟这是走投无路了呢?
“你说吧,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喜欢拐弯抹角的陈相柳一下子就问出了口,陈怀璟跪在下面,抬起头来,不像那一日不敢看皇上,他面面对自己的父亲,比皇上面前还要坚定许多,他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要抗旨,我不能娶定北候家的女儿。”
他的声音听起来沙哑的很,一听便是许多日子没有开过口的声音,尤其是那好似快要发不出来的声音就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样让人听着难受。
“为什么?”
陈相柳早已经想到这个答案,但是他还是要问问陈怀璟,为什么,听起来好像不过是很简单的一句话,但是陈相柳的心中其实早就已经起了波澜,那种波澜,或许陈怀璟这个年纪还不懂。
“儿子心有所属,不能娶别人为妻,儿子曾经指天发誓,今生今世,非她不娶。”
陈怀璟很少会说话这么尊敬,至少对陈相柳,陈怀璟也不像其他家一般尊敬,他一向都是按照自己的方式活着,这个父亲不过是在应该的时候对他有些惩罚罢了,虽然他知道这才是最好的相处方式,但是他心中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介怀的,所以对陈相柳也没有那般的尊敬,陈相柳却也好似完全不介意陈怀璟这个状态一样,一直以来,两人就是这么相处而活。
只是今日,陈怀璟却在这句话中出现了他从未有过的尊敬,这让陈相柳觉得有些新鲜无比。
“你这是死定终生你可知道?”
陈相柳问他,他没有着急问对方是谁,他只是想知道,陈怀璟到底有没有对这件事情想清楚。
“儿子知道,但是儿子心意已决,若是这一次连累到父亲,请父亲原谅儿子的不孝,但是儿子绝对不会娶他人为妻。”
他说的肯定,肯定的让陈相柳听了心中五味杂陈,停顿了好一会儿,他才说道:“那个能让你非她不娶的女子,是谁?”
听到这句话,陈怀璟却好像从心中松了一口气一般,这就代表了,陈相柳会伸出这个手,会帮他的忙。
“是安柠郡主。”
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