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有段不愉快的插曲,可走出总裁办公室的那一刻,宋芳菲的心却是宁静的,不为别的,就为阎擎宇最后那一个‘关切’的拥抱。
一直将宋芳菲送出了门口,一路上,挽着阎擎宇,宋芳菲都是心花怒放的,她却不知道,阎擎宇坚持送她的理由,并不是她自我想象的‘担心她’,而是‘怕她中途折返’。如此辛苦才应付到这一步,他不想最后的时刻马失前蹄地前功尽弃。
看着宋芳菲上了车,又耐着性子安抚了几句,目送她离开,阎擎宇才三步并作两步地、急匆匆地往回跑去。
憋着一口气冲回房间,阎擎宇猛地一推开门,就见莫晚立在门口,略显疲累的脸庞苍白难看,黯淡无神,看到他,没有任何的表情反应,整个人都像是覆盖了一层寒霜,双臂微微交叠的扯着袖子,似乎正准备离开。
“晚——”
迈进一步,阎擎宇深情的凝望着她,歉意地轻唤着,想要解释,一时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下意识地抬手,往她面色不佳的脸庞上探去。
一个侧身躲过了他的碰触,明明心里很痛、很气,这一刻,她却连火都再也发不出来,只是本能地跟他保持了距离。
知道经历了这一切,她心里肯定不好受,同样的,阎擎宇心底也不是滋味,见她这种反应,更是千头万绪地,不知道该从何抓起,只觉得自己委屈了她,最后,搜刮了半天,才蹦出几个字:
“谢谢…你…”
抬眸,深沉地瞥了阎擎宇一眼,莫晚的唇角似笑非笑的抽动了下,随即,淡淡的嗓音极度冷漠的响起:
“不要问我为什么会这么做…因为,我也不知道!可是我很确定,这样的事,这辈子,我绝不会…再做第二次!”
心底复杂的感觉无法阐述,说完,莫晚抬脚往门口走去。
她居然什么都没问?也没生气?
莫晚太过平静的反应,不止太奇怪,更是太出人意料!让阎擎宇突然紧张万分,转身,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晚——”
抬手甩掉阎擎宇的胳膊,莫晚眼底的寒意仿佛瞬间凝结成霜:
“你又想干什么?阎擎宇,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以后,不要再碰我!我受够了!你不缺女人,更不缺孩子!天泽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或许,从一开始,我就错了!不管我当初选择心成,或是选择一个人,也许,都强过现在千百倍!至少,我不会像现在一样…像是生活在阴暗处的老鼠…我只是想要一个家,一个完整的家而已!”
往事历历,回想着,莫晚还是禁不住的辛酸,抽噎了下,才继续说道:
“如果你还想要用孩子要挟我,那我们就交给法院裁定吧!我不欠你的!从来…都不欠!”
下定了决心要彻底摆脱这样的僵局,即便心里很想要孩子,莫晚还是狠下心来直接摊牌,只是,他毕竟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也是唯一的男人,而今要彻底决裂,她的心还是痛得在流血。
情不自禁地,泪如雨下。
而听着她一番话,阎擎宇的脸色也刷的一下惨白了起来。他断然没想到,她突然间像是换了个人,决绝、冷漠到让他有些难以适应。
特别是听到最后一句,阎擎宇震惊呆了。
如果连孩子她都不在乎了,还有什么可以留住她?
抹掉眼角的泪滴,莫晚望了他最后一眼:“我会带着孩子离开,你可以当一切…都没发生过!”
轻柔至极的一句话,莫晚却仿佛用尽了全部的生命在诉说。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以后,他们将井水不犯河水,再也没有交集。
说完,莫晚便毅然转身,背后,一道铿锵的力道嘎然而起:“我不同意!”
未经思考,阎擎宇已经宣誓出声,上前,一把抓过莫晚的手臂,扯过她,阎擎宇有力的双臂就紧紧缠绕到了她的身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她,阎擎宇一字一句认真地重复道:
“我-不-同-意!除非我死,否则,你休想离开我!孩子,我要!你,我也要!”
仿佛怕她跑了一般,阎擎宇钢铁般的手臂越圈越紧,脑海中,顿时只充斥着一个强烈的念头:
不能放她走,绝对不能放她走!
“阎擎宇!呵呵!你别太过分了!你是我什么人?你有什么资格不同意?我卖给你了吗?!你有什么权利不许我离开?你放开我!放开我!”
被他的强势气煞了,挣扎着,莫晚抬手就朝他身上推砸而去。
这段时间闷在家里,琐事缠身,她都有些忘记两人之间还有个宋芳菲了,如果不是今天这一幕的当头棒喝,她真的蜗牛地想要安于现状,可能无限期地拖下去了。
她从来就不是自欺欺人的主儿,可是因为他,她却莫名其妙地一次次…甘愿‘稀里糊涂’。
她真是太傻了!傻得愚蠢!
到了今天这份上,再蠢的人都该醒了!难道他还想霸占着她,让她见不得天日的、一次次钻衣柜吗?
“不管你愿不愿意,不管为了什么,你就是不能离开我!你可以恨我一辈子,可我绝不许你离开我!”
双手定在莫晚的双肩,阎擎宇大声宣誓着,她跟孩子,是他今生唯一拥有的,他不能失去。
可是他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解释多少,她都是听不进去的,所以,他并没有解释,而是盘算着先将她留下,毕竟,宋芳菲的事儿,根本就不是问题,孩子一下来,根本就不需要他再多做解释,他现在需要的是时间,时间会证明,除了身不由己的那一次,他没有背叛过她,而且,他深信,总有一天,她会感觉到,他对她,是真心的,百分百的真心,可是生活却总不能尽如人意。他的生活,也不止有她,还有事业,还有其他的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事。
阎擎宇精打细算考虑好了一切,却没料到,两人之间,远不止情感纠葛这么简单,更没料到,莫晚跟他一样,是爱恨都分明到了极致的人,她的人生也有她在乎的、不能碰触的底线,一旦碰触了,后果便很可能是…玉石俱焚。
只可惜,当他意识到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太迟了。其实,很多时候,生活的很多无奈,往往都不是出于本意,或是机缘巧合,亦或阴差阳错,最后却往往也只能…一声叹息!
***
见鬼似的瞪着阎擎宇,莫晚真是哭笑不得。这个无赖,怎么像是狗皮膏药似的,比小鬼还难缠,合着,还黏上她、甩都甩都不掉了?
气得满脸涨红,莫晚手脚并用地又踢又打:
“疯子!疯子!你放开我!我跟你没法沟通!限制他人人身自由,是犯法的!你再不放手,我要叫了,我要告你!告你——”
恼羞成怒,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一把推开身前的男人,火亮的眸子气冲冲地瞪了他一下,莫晚重重踩着步子,甩手,扭头往门口走去。
“你敢走出这里一步,就别想再见到儿子!”眸光一沉,阎擎宇却没有追上前去,冷漠出声,不得不拿出了最后的杀手锏。
拉着房门的手一顿,莫晚顿时气得咬牙切齿,扭头,愤怒的目光恨不得活活撕了他。
四目相对,即便隔着一段距离,阎擎宇也能清楚地感觉到她周身散发的怒意,深邃的眸底却没有丝毫的妥协,片刻后,坚定的嗓音趁热打铁紧逼道:
“我不是开玩笑的!…过来!”
眉头紧锁,莫晚的步伐有片刻的踯躅,脚尖未动,抬眸,瞪了阎擎宇一眼,最后莫晚却是倏地转身,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还颇有骨气地,‘砰’得一下摔上了房门。
她赌,赌他不会如此冷血!
屋内一阵轻颤,转眼一派宁静,眯了下眼眸,阎擎宇冷峻的脸庞瞬间凝结成霜,垂落的双拳攥了下,转身,一个抬手,一拳砸到了办公桌上,下一秒,成堆的文件宛如狂风过境被横扫在地!
****
生怕自己会后悔,莫晚连气都没敢换,一口气冲出了银行,挥手拦了辆出租,抬脚就跳了上去,一颗心却还按捺不住噗通噗通地乱跳着。
片刻后,她却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无力的瘫在了后座上。连她自己也没想到,自己居然可以这么硬气决绝!想起刚刚的一切,她还像是做梦一般,不敢置信,抬手,就重重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后视镜中,换来司机一抹颇为诧异的凝视。
“小姐,去哪儿?!”
十字路口的红灯处处,司机询问出声,蓦然回神,莫晚一个怔愣,却报上了自己家的地址。
车子缓缓启动,她又纠结为难了起来,难道真的不管孩子了吗?犹豫着,心疼着,最后纤腰决定回家把孩子也带走,下一个路口处,便直接调转了车头。
回到家,莫晚便直奔婴儿房,一见门,却见佣人在整理小床,孩子却不见踪影,心不由得咯噔了一下,几个大步,莫晚冲了过去,一把抓起了佣人的手臂:
“天泽呢?!”
“方小姐?您不知道吗?少爷刚刚打电话过来,说是有什么事,让把小少爷带到他那儿去,李嫂收拾了下,便带着孩子出门了,刚走了没一会儿…..”
“什么?”
没想到他动作这么快,看来这次他也动真格的了!低喃着,莫晚随即转身又跑了出去。沿着去公司的方向一路追一路赶,十分钟后,连个熟悉的车影都没看到,莫晚才颓废的跨下身子,选择了放弃。
如果他执意不想让她看到孩子,就算她追去公司,他也有的是办法不让她如愿。
真是的,她在担心什么呢?他是孩子的亲生父亲,她还怕他虐待他不成?虽然平时他跟儿子不甚亲近,可她感觉得出来,他是爱这个孩子的!
不想自己被他要挟一辈子,想通了,莫晚一咬牙,回了家。
***
许久不曾回夏家,进门,家的感觉还是没变,不算冰冷,却也称不上温暖。
家里还是刘叔在打理,每次回来,莫晚总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刘叔才是她的亲生父亲一般,坐到客厅,见刘叔就开始吩咐佣人帮她准备好吃的东西,丝丝甜蜜的满足不禁涌上心头。
“刘叔,爹地…又出差了吗?”
知道父亲虽然腿脚不便,一年在家的日子却屈指可数,这一刻,没看到他老人家的身影,莫晚的心还是觉得空落落地,像是缺了一大块。
“东南亚专运权的CASE到了最关键的时候,老爷不放心别人去……小姐,怎么没提前打个招呼就回来了?该不是…跟阎少爷闹矛盾了吧!”
姜毕竟是老的辣,一眼,刘叔就看出了莫晚眼底的异样。
“哪有?刘叔,你不要总往坏处想嘛!我…您不高兴我回来看您吗?我只是想给您跟爹地一个惊喜,也顺便给自己放个假,就想回来住几天,您不是不欢迎我吧!”
随手拿起一个橘子剥了开来,莫晚随性地塞了一片在口中,起身,撒娇地挽着刘管家,伸手递了一片过去,强颜欢笑的脸上,孩子气的轻松一闪而逝。
她不懂为什么很多时候,她都觉得刘叔更像是她的父亲,一直以来,刘叔最关心她、最疼她,她也可以无所顾忌地跟他亲近、撒娇,而跟爹地在一起,她不敢,也明显拘谨得很多。
“这是小姐您的家,您想回来随时都可以!您还记得刘叔这把老骨头,刘叔高兴还来不及呢!我让佣人给你炖了燕窝跟甜品,你先喝着,我吩咐人把你的房间好好收拾一下…”
都说女儿是贴心的小棉袄,咀嚼着口中的柑橘,刘叔从嘴里甜到心里。小姐真是个很善良、很乖的女儿,小时候自己玩,被雨后地面的蚯蚓吓得哇哇直叫,却还是不许佣人将其踩死,而是选择了自己绕道,他始终不解,为何老爷就是看不到她的好,而他从小看着她长大,不自觉地就会心疼她,想要好好照顾她,看着她笑逐颜开一辈子。
***
在家里舒舒服服地饱餐了一顿,回到熟悉的房间,一个人面对静谧的屋子,莫晚的心却开始恍惚的不由自主。
坐到床边,她就会情不自禁地想:
‘宝宝吃好了没?没见到她,会不会想她?会不会哭闹?他好不好?!睡着了吗?有没有人给他擦口水?有又没有人抱着他玩、唱摇篮曲哄他入睡呢?’
大脑中充斥着各种各样孩子可能出现的问题,纠结得莫晚坐立难安。
其实,她很清楚,即便没有她在,家里那么多专业佣人,一定也可以把他照顾得很好,可是她就是不放心,就是觉得不妥,一颗心恍恍惚惚地,突然间,像是被掏空了一般,就是安不下心来,一直在床头呆坐了一个多小时,莫晚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无精打采地往浴室走去。
在莫晚走出银行的那一刻,阎擎宇就已经觉察到了她可能会离开。即便有了思想准备,即便提前将孩子带了出来,可回到家,没看到她的身影的那一刻,他的心也像是被人剜掉了一般。
知道她这次是跟他杠上地认真了,紧张之余,阎擎宇也越发有种清晰的认识:他随时都有可能会失去她。
而这种觉悟,让他寝食难安。亲自跑了一趟私人公寓将孩子抱了回来,这一晚,他却将孩子留在了他的卧房,有记忆以来,他还从没跟宝宝单独呆过这么长时间,不知道是不是感知到妈咪不再的缘故,这一晚,孩子一直在哭闹,一直到了十二点,才哑着嗓子、抽噎着睡去,即便把所有佣人瞪遍了,也抵消不了他刻骨铭心的疼。
望着怀中脆弱得不堪一击的小生命,满足之余,阎擎宇也哀伤至极,他也跟他一样舍不得莫晚,他更不想宝贝儿子受到伤害,可是,他现在是他手中仅剩的救命王牌,他又不得不这么做。
如果这一次,他不狠下心,他怕总有一天,一个不小心的疏忽大意,莫晚都会离他而去。他必须要让她明白,只要离开他,她就再也见不到孩子,唯有这样,她跟孩子才会永远留在他的身边。他知道,自己这样很自私,也会伤害到她,可这些都只是暂时的,以后,他会用一生的时间好好弥补她。
这一晚,阎擎宇一直守着孩子过了两点,才在沙发上和衣睡下。而莫晚,同样的辗转难眠,一晚上,起了不下十次床,不是去窗子旁边发上半天呆,就是烦躁地来回踱步,往往复复地重复着。
同样的夜晚,同样的星空,两个同样骄傲的人,亦是同样的度日如年,这一夜,两个人都是在水深火热的煎熬中挣扎着度过的。
***
熬过了最艰难的一夜,第二天,莫晚醒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憔悴了一圈,躺在床上,竟然想孩子想到默默直流泪,她真是太高估她自己的承受力了。即便不停地安慰着自己宝宝被人照顾得很好,无需操心,她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
才一个晚上,她已经像是经历了三十六房酷刑一般,有些熬不住了,莫晚不能想象,往后的日子自己该怎么办。
同样的,阎擎宇也并不好过,第二天一早,房间里多了一张婴儿床,而他也阴森冰冷到仿佛千米之外都能被冻伤。
浑浑噩噩地平躺在床上,像是被掏去了灵魂只剩下了空壳一般,仰望着天花板,莫晚突然有种了无生趣的错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想到什么的下了床,匆匆洗漱过便下了楼,抓了两片面包,莫晚就急慌慌地出了门。
直奔律师事务所,咨询了一通,又等了一个多小时预约到最好的律师,莫晚便将自己的状况娓娓道来,生怕漏掉什么的一再补充,来龙去脉,除了两人相识的过程,跟分离的原因,用感情的合与不合一句概括,莫晚全都摆到了台面上,说完,满眼殷切渴望的问道:
“訾律师,我这样的情况,如果打官司,可以挣回孩子的抚养权吗?”
点着手中的笔,看起来就刚正不阿的凌厉男子抬眸望了她一眼:
“方小姐,不瞒你说,照你目前描述的情况来看…有一定的困难。本来孩子还小,刚刚断奶,身为母亲,争夺抚养权的胜算是很大的!可是你的CASE,有些特别,一,你们并未婚,您是未婚先孕,原本孩子的监护权您是有利的一方,可现在情况却是孩子不在您身边,单凭您一张口,就说孩子是您生的,在您身边更有利,法院是不会相信的!OK,就算可以做DNA亲子鉴定,可是率先,你要提供你跟孩子相处过一年的证据,说句不好听的,辩方律师只要随便挑个借口,比如为钱自动放弃过孩子抚养权、或是指责您个忆子成狂,精神有问题,您就立马百口莫辩。孩子落没落户,您不确定,现在,相当于连孩子存在的真实性,您都不能提供有力的证据。我单是就您口述,随便抓两条,这个案件,胜算就渺茫。打官司讲求人证、物证,物证,你拿不出,人证…...据您的口述,怕是多数人的证词你都控制不了,而您亲人证词有效性是有限的,倒是您口中的那个富豪,各种人证,您确定能将他家里的佣人转为您的人证吗?对了,您一直还没提及这位神秘富豪的身份,如果只是一般的有钱,你或许还可以钻个漏洞,不过,打上个一两年也不是意外,如果是商界的风云人物,我劝您还是三思而后行…不是我小看您的实力,而是有句话,说得真对,有钱能使鬼推磨,若是再有人力物力,这样的官司,不止赢的希望渺茫,拖,也能拖垮弱势的一方…所以,遇到这种情况,我们并不建议当事人庭上对立,更希望你们能私下和解….”
律师的话无异于给莫晚宣判了死刑,她之所以没敢说明阎擎宇的身份,就是怕他有所顾忌不敢坦言,这一刻,她只觉得自己的世界都要榻了。眼前一道黑光闪过,莫晚下意识地闭了下眼眸,抬手拧了拧眉心。
这个世界还有没有天理,她真得斗不过他吗?弱肉强食,弱肉强食啊!这一刻,她才感觉到这四个字的残酷性。
见莫晚沉默了,神情似乎很是痛苦,律师也颇为无奈地轻轻摇了下头,随即抽过桌上的一张名片递了过去:
“方小姐,这是我的名片。如果您真的非要走此路的话,我也会尽量帮您,或者您需要我代表您发律师函,私下调解,也可以…..不过你要做好打长久战的心里准备,一个官司打上几年的事情,常有……”
睁开眸子,莫晚苦涩的笑了笑,伸手接了过来:“谢谢你,訾律师!”
虽然握着名片,莫晚的心里却已经放弃了一半,将名片放入包包,她已经有了起身离去的打算。
“对了,方小姐,不知道您要争夺抚养权的那位富豪是……”
推了下椅子,望了满眼好奇的律师一眼,莫晚有气无力地吐出三个字:“阎…阎擎宇!”
淡淡的嗓音轻柔至极,莫晚却看到了律师脸色的明显变化,果然,她刚起身,律师自打嘴巴的反悔话语就吞吞吐吐地响了起来:
“那个…方…方小姐…这个案子我看您还是放弃吧!我…最近手头挤压了很多的案件,已经排到半年后了,您要是打的话,一定要有心理准备!”
跟刚刚的口若悬河完全判若两人,莫晚的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没想到她只是提了下他的名字,他居然就怕到结巴了,亏得还是有名的大律师,望着他,莫晚都想一头撞死了,最后却只是略显不满地抿了抿嘴:
“我知道了,谢谢訾律师提醒!”
说完,莫晚便转身走了出去。
并没有直接放弃,不甘心地,莫晚又跑了几家大型律师事务所,得到的结论却都是大同小异。后两次,莫晚直接连事情都没描述,直接说要告阎擎宇欺骗她的感情、还抢了她的孩子,接过一票人将她当神经病看,仿佛她是恶人先告状、罪大恶极一般,更有甚者直接说她是得了‘被害妄想症’,送上门,阎擎宇都不见得会要,建议她去看医生,气得她差点没当场杀人。
什么跟什么啊!明明是那个男人欺负了她,结果她一开口,所有人都拿眼白她,活像她倒贴不成冤枉了他似得!走出律师事务所的那一刻,莫晚气得就想放一把火把它给烧了!
这是什么世道啊!明明她才是受害者,结果,没有一个人为她主持公道不说,居然还用指责的目光鄙视她?!****,她招谁惹谁了,她比窦娥还冤,好不好?
这一刻,她没有别的心愿了,就希望包青天可以再世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