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这样，冷冷地看着她曾最喜爱的衣裳在烈火中化为灰烬。
纤细的手握成了拳，关节泛白，指尖逐渐深深地嵌入肉中，带来锥心的痛。
可她仍旧一动不动。
“这些流光溢彩的珠宝，我也一并给你收了，你往后也没机会使用，更何况你根本不配用这些！”
她恶狠狠地嘲讽道，瞧见奚冰婉仍不为所动的神情，霎时怒气横生。
“啪！”一声，奚夫人当着众人的面，扬起手来，狠狠地甩了奚冰婉一巴掌。
清脆的巨响让本是忙碌的丫鬟们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目光一致地停留在奚冰婉身上。
她们都愣住了，没有人打过小姐，而如今.....
脸颊迅速的肿了起来，鲜红的指印触目惊心，她的嘴角甚至微微渗出了血丝。
奚冰婉怔了一怔，随即凄然一笑，扯动脸颊上红肿的伤口，疼痛不已。
本就已经料到了，不是吗？
许久后，她终于有了动作，一言不发地拿起一旁的粗布衣穿上。
丫鬟们面露惊色地看着她缓缓地向奚夫人，目光坚定……
众人做梦也没想到，她站定在奚夫人跟前，双膝缓缓的跪下去。
“多谢娘亲没有将我扫地出门，从今以后，做牛做马，女儿甘愿受娘亲差遣！”
她伏地，磕了三个响头，如同最虔诚的佛徒对着佛像磕头般，一下一下，那般响，那般决绝！
所有人都惊得说不出话来。
奚夫人也觉得万分不可置信，她原以为她会冲上来与自己拼命，却不料，会是这样的结果。
“起来吧，你既是知道便好，往后，你好好的守好自己的本分便是了！”
半响后，奚夫人终是开口，无人看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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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城的晚秋已是十分清冷，若不是五更天便要起来洗衣，她压根就不知寒风竟会吹的那么刺骨。
一阵一阵往脖子里钻，她只得缩了缩脖子，尽量蜷缩着身子。
她突然怀念起了爹爹在的日子，捧着暖炉，身着锦衣狐裘，哪会这般落魄。
可如今，想着这些，又有何用？
眼下之事，应是先将这一大堆的脏衣裳洗完，然后去集市买菜。
手浸入水中，寒意更是席卷全身。
其实她还不会洗衣，但是娘亲说，若不将这些事做完，她没有饭吃。
多可笑，曾经山珍海味也不入她的眼，如今，一个馒头也足够让她捱上半天。
“小姐，我帮你洗吧，水这般凉，你受不了的！”
秋竹的声音自耳后传来。
“不用了，娘亲说，这些活都得我一人干完，你来瞎参和什么劲！”
奚冰婉便连头也不抬，取了些皂角，往脏衣裳上抹，然后揉搓着。
那日给娘亲下跪后，娘亲便也没有再给她多少难堪。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