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两道如此炽热的目光,雪初很不自然,可夏陌殇压根就没注意这些,目光飘向另一个地方,这实在是不好发作什么,只是看两眼而已,暗暗调整情绪,不再理会。
过了一会儿,许是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宁王赶紧收回了视线,故作镇定的喝酒,只是他那微有些颤抖的手还是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
没曾想,一直在与一旁的人说话的陛下突然转过视线。
“宁王可是认识朕的宸妃?”
看向宁王,原本翘起的嘴角更深,只是却染上几分冷意。
“不认识。”
又瞟了一眼雪初,淡淡的语气,没人任何不对之处。
“是吗?朕觉得今夜爱妃的打扮倒让我想起了故人。”
夏陌殇深深看了窦雪初一眼,又转向宁王。
只见他目光飘向远方,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见此情形,雪初也察觉出不对劲了,其实她这身装扮是白贵妃送她的,只说她这么穿肯定好看,雪初也不好拂了她的心意。
疑惑的转头,没曾想白贵妃也是看着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后来问起,白贵妃说那样打扮的她像极了她逝去的小妹。
宴会散了之后,夏陌殇便进了庆和殿,伺候他洗漱之后,两人准备休息。
从进来后白贵妃就察觉到夏陌殇似乎在生气了,一句话也没说。
坐到他旁边。
“陛下可是生气了?”
见她小心翼翼的样子,一口闷气也不好对她发作,况且这也只是小事而已。
将她揽入怀中。
“以后别再做这样的事。”
温声细语的样子,大概只有在白贵妃面前才有。
“臣妾只是有些想妹妹了。”
在他怀里小声的说着,声音略带哽咽。
闻言,夏陌殇想起了许多以前的事情,半响,眼里的愧疚之意更加明显,将怀中的人搂紧了几分。
“好了,睡吧。”
朝堂之上,正为一件事情而烦恼着,位于夏朝西北方的丹阳县此刻因为水患的缘故,出现了大量灾民,食物紧缺,遍地的饥民,饿死的更是不在少数,现如今大部分人正往临近的丹河县迁移,却遭到当地人民的抵制,在丹河县境外有大量饥民,现准备攻进县内,抢占粮食,之前就有好多暴民杀了守门的侍卫,后来出动大量官府的士兵,将那群暴民就地正法才算了事。
可这不是长久之计,那些饥民再得不到安顿,在强烈的求生欲望之下可是什么事都能干出来,虽然之前几起暴民抢粮的事件都被正压下来,可再这样下去,数千人口不是被饿死,就是被自己的同胞杀死,形势严峻。
“为何丹河县的百姓如此抵制饥民?”夏陌殇端坐在龙椅之上,不免有些疑惑。
“启禀陛下,丹河县本就不是富庶之地,全县每年交不上税收,全靠当地的首富刘一阳每年赠粥施良,才养活了那里的县民,所以县民都对刘一阳唯命是从,但刘一阳却铁了心不救丹阳县的人。所以就出现了这么个情况。”
户部尚书陈述道,他是个年过五旬的老者,说完这几句,便喘息了几分,想来身体并不太好。
“那诸位爱卿可有良策?”
显然,大家对于突如其来的问题给难住了,大部分都低着头似在深思。
夏陌殇漫不经心的扫视了一圈下首的朝臣。
众人都在苦思冥想,唯有一个人看着前方,一动不动,像尊石像,夏陌殇见状,一时想起了什么,心里隐隐有了想法。
“陈将军有什么想法吗?”
陈阿楚正在愣神之际,耳边便想起了熟悉温凉的声音,不待做出思考,身体已经有所行动,脚向外踏出一步,脱离了那一排队伍。
“回陛下,恕臣愚昧,想不出什么好法子。”
作为一名武将,并且是一位没念过书的老百姓,陈阿楚对于这档子事自是脑子空白的,正烦着这群人吵个不停,分分心的功夫却被陛下发现了,真倒霉。
“陈将军倒是坦白,这样吧,此次饥荒事件就交由陈将军负责,诸位爱卿有何想法都可与陈将军商谈。”
这个略有些傻气的武将倒真是能入他的眼,虽然蠢了些,但对他很忠心。
想起上次在众目睽睽之下反对他封妃的事情,那副又蠢又老实的模样,实在有些让他郁闷,自己平时那么器重他,而他尽然在公共场合给他拆台。
夏陌殇的心眼可小了。
诸位大臣震惊了,作为文臣的一方,自是不赞同陛下如此草率不理智,之乎者也,旁敲侧击的反对了半天。
陈阿楚一介武将,难道陛下是想用武力镇压吗?那可得上了多少老百姓的心啊。
可夏陌殇的决定却从未变过,最后倒讨来了一句“众位爱卿如此为陈将军着想,想来定是会为此事尽心尽力,朕很欣慰,你们好好合作。”
这件事情若办不好,沾边的人都得受牵连。
直到散朝后,阿楚依旧半天反应不过来,下意识的认为陛下是逗他玩儿的,那么大的事情他可做不来。
直到后面追来的小太监气喘吁吁的追过来,说户部侍郎找他去商议赈灾之事,他才傻愣愣的眨眨眼。
看着大殿,满眼哀怨,他这是又倒什么霉了。
罪魁祸首此刻看着新传来的信息,深锁着眉头,独自沉思着,这样的表情在他脸上出现实在是太不容易,以至于让人觉得不管信上说什么,都一定是大事了。
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快木牌,年代已经很久远了,隐隐能闻到腐烂的木头味,中间也有了很多裂痕,感觉随时都会碎。
这么一块平民都不会在意的木头出现在一国之君手里,实在太过诡异,所以不用想也知道那绝不是普通的东西。
用手指摩擦了几下,那已经模糊的每一根条纹仿佛像是会动,仔细一看,却好像又是错觉。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夏陌殇因为信上的消息心情复杂了许多,看不出情绪,却将自己关在紫宸殿整整一天,任谁也不能去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