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玉璜展现的强大威能面前,确实是无人敢撄其锋。
看到众人的表情,那名中央虚境领头的修士,志得意满地说道:“怎么样?这下子知道自己的的确确是井底之蛙了吧?既然如此,那你们还是坚持之前的选择吗?”
面对这猖狂无比,赤裸裸威胁的话,四大宗门的众多修士,宛如集体失声一般,尽皆沉默,没有人站出来说一句话。
的确,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纵然他们内心都十分震惊,但一时之间,他们也很难立刻改变主意,下定决心。
毕竟,他们过往都是雄霸一方的存在,经常颐气指使别人,如今骤然改换身份,怎么都难以迅速接受。
可问题是,如今的局势再明显不过,如果他们不选择暂时低声下气,哪怕是虚与委蛇的话,那么中央虚境的修士,很可能会以雷霆手段,杀鸡儆猴。
要说他们能够在短时间内击杀所有在场的筑基真修没有几个人会相信,但是单单是针对一个或是几个人的话,却是完全没有问题。
几乎没有人,愿意跟自己的生命过不去。
正所谓,好死不如赖活着。
更何况,只是暂时的忍耐,又不是要他们一辈子承受这种屈辱。
快速说服自己,乃是人类的共性。
而另一边,七名中央虚境的修士,表面上看去是胸有成竹,但其实内心也多多少少没有底。
因为,他们的计划,的确需要很多人,准确的说是许多筑基真修的配合,如此一来人,如果四大宗门的筑基真修们,选择不配合的话,他们还真有些骑虎难下,进退两难的尴尬。
还好,他们选择赌博一把的做法,最终取得了胜利。
只听得御剑府的那名老者说道:“说吧!你们需要我们做什么?另外,你们又是何来历?最后,如果需要我们的帮忙,必须答应我们一个条件,那便是眼前的这一群人,即是元藏宗的众多修士,必须全数覆灭,否则的话,一切免谈。”
尽管受到赤裸裸的威胁,但御剑府的老者,同样是人精,城府颇深,看出来中央虚境的修士,是有求于他们,所以一边答应,一边却又开出条件。
当然,他的语气听上去无比坚定,好似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但实际上却不是如此。
倒不是说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但起码不能够一下子把话说死了,半点讨价还价的余地都没有。
把话说死,其实也就等于把路堵死了,这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对于御剑府老者的这个答案,中央虚境的领头修士,很明显是不满意的,不过这好歹是良好的开端,更何况他心里也明白,这是对自己所认定的底线的一种试探,所以,他并未发怒,而是迅速回应道:“首先,第一个问题,还是等到你们完全确认下来之后再说吧?至于第二个问题,其实我们之前已经回答过,我们所在的地域,修仙界十分的繁荣,根本不是化外遗地可以比拟的,如果我们的大军降临,顷刻之间便能够覆灭你们,所以你们最好配合,不要存有其他的心思,至于说第三个问题,却也是不可能的,我们先前指定的对象便是你们所有的人,不管你们之前有任何的恩怨,但是,在我们的事情没有完结之前,相互的攻伐,绝对不可取,等到事情结束,你们之前的恩怨,我们不会插手。”
“哼!阁下未免欺人太甚!”御剑府的老者,面对中央虚境修士的长篇大论,立时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因为,明眼人都能够看出来,中央虚境的修士,其实任何条件都没有答应。
首先,关于来历,其实并不是排在第一位重要的,而中央虚境的修士不愿意告知,却就不知道是何缘故了。
也许,真的像他们所说,双方之间的差距,天壤云泥之别,说了四大宗门的修士都不会知道。
可事实上,易风通过对秦升搜魂,已经得知了一些有关中央虚境的讯息,如果他们敢说的话,易风肯定不会一头雾水。
其次,关于覆灭元藏宗,中央虚境的修士,竟然是半点让步都没有。
虽然他说事情完结之后,不去管双方的恩怨,但问题是,他们作为外来客,又不会在化外遗地常驻,一旦离开,自然也就意味着不管不顾,而他们现在的行为,却是已经相当于插手双方之间的恩怨了。
要知道,如果不是他们,此时此刻,只怕元藏宗已经濒临覆灭的局面。
如此一来,不要说御剑府强烈不满,即便是清越宗和黑魔门,心情都是同样。
这也就意味着,他们此行兴师动众的结果,却是无功而返。
如果真要说有所成就的话,那便是将元藏宗的护山大阵几近攻破,可这能够算什么成就呢?
毕竟,他们又不需要对谁谁谁去掩盖背后的真相。
空谈误国,实干兴邦,唯有解决掉未来的心腹大患易风,才是真正的胜利。
否则的话,一切都是徒劳无功,所有努力终究付诸东流。
不过,虽然说有所不满,但黑魔门和清越宗的修士,却都是不发一语。
之所以会如此,一来是因为在出发之前,通过多番的磋商,他们已经定下来,此次行动,由御剑府领头,负责一些重要的事务;二来,却是清越宗和黑魔门修士内心的小九九,他们都知道,眼前的七名中央虚境的修士不好惹,既然这样,让御剑府这个高个顶在前面岂不是正好?
“那你们意欲何为?”中央虚境的修士难得的主动出言询问道。
当然,这也并不会多么令人意外,毕竟,既然是讨价还价,那双方总得要相互出价试探,才能够最终定论,否则的话,双方只会陷入无尽的僵持局面。
这样算下来,自然会有一方率先说出自己的价码。
“既然需要元藏宗的众人帮忙的话,那我们便暂时不追究,不过,他们之中的一个人—易风,必须要死!如果将他击杀,我们立刻帮忙都不是问题。”御剑府的老者,态度坚决地说道。
人群之中的易风,听到这番话神色平静,丝毫也不感到意外。
因为,早在先前,他便已经看出来御剑府老者的打算。
很明显,这是一招以退为进。
先抛出一个对方根本不能够答应的条件,然后降低标准,如此一来,对方答应的几率便会大大增加。
毕竟,中央虚境的修士是有求于众人,彰显武力只是为了更加顺利地达成目的,纵然他们有实力镇压在场的修士,可一旦把局面弄僵,大家最终鱼死网破,一拍两散,对谁来说都不是好事。
总不可能说,三大宗门一直让步吧?到了条件合适的时候,便再没有犹豫和强势的必要。
也就是说,御剑府绕来绕去,目标最终还是回到了易风身上。
对于他们来说,只要能够把易风击杀,其实此行的目的也就达到了,至于说元藏宗是否被覆灭,却就是看缘分的事情了。
能够覆灭是最好,如果无法达成,那也没有什么损失。
不得不说,御剑府老者的这一手算盘还是打得很好的,成功抓住了谈判的心理过程,而且颇为精准。
“好吧!希望你们说到做到,否则的话,你们应当知道后果。”对于中央虚境的修士来说,不过是死去一名筑基期,而且是刚刚突破筑基期不久的修士,对于他们影响一点也不大,而且到了这种地步,也确实应该答应御剑府的要求了,如果再进的话,便是得寸进尺,最终得不偿失。
很明显,他们是不知道易风的超凡之处的,一个易风,价值很高,抵过清越宗乃至御剑府和黑魔门的同层次修士两三个都绰绰有余。
如果他们知道的话,即便最终还是会答应,但肯定也不会如此的果断。
这一下,情势对于易风来说,十分的不利。
再一次,易风感觉到了自身实力的严重不足。
那种生命操之别人之手的感觉,极度令人难受,就好似被人硬生生按在水中无法呼吸,难受到极致。
不过,易风却并未责备自己,因为,就他自己而言,能够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修炼到如今的地步,已经是做到极致了。
他没有荒废时光,没有浪费生命,只是时不我待。
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自责的呢?
更何况,自责对于如今的局面,也是无济于事的。
再者说了,易风又不是会轻易放弃的人,不到最后一刻,只要自己没有倒下,那便永远都有机会。
危险,固然是人不愿意面对的险境,可从另一个方面来说,未尝不是一种考验和历练,只要能够度过去,便能够获得极大的好处。
要知道,在生死之际,总是最能够激发人的潜能。
这种生死之际,并非单单是指战斗,亦或者说是修为和实力的发挥,其同样也包括智慧和心态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