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变成恶蛟,非但灵韵无法再此汇聚,还会吸引厉鬼滋生阴邪之物。如此鬼气森森的地方,有鬼尸游荡也不稀奇了。
“徐爷,这怎么过去啊?”徐家跟来的随从问道。
从我们站的地方向左右看,方圆百十里都是光秃秃的悬崖峭壁。对岸的山脉离我们足有四五十米,两者之间没有半点连接。而且峭壁之下隐隐传来水声,看来想要下到山谷底下走也很难。
上下都无路可走,徐抚生也犯了难,只好看向樊池,听听他有什么高见。
樊池沉吟片刻摇了摇头,樊皖笑了笑,说道:“我说这位爷,您以为啥大事小事都能卜卦问天啊?要真如此樊家靠算彩 票就能发家了,还用得着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儿受罪?”
樊皖的话虽糙,理倒是这个理。樊池不咸不淡的白了他一眼,看样子虽然嫌樊皖说话没大没小,却也没有反驳——他的确是占卜不出。
“既然无神谷要往那个方向走,就肯定得有路,总不能让我们飞过去吧。三子啊,你下去看看。”徐抚生大手一挥,一个黑脸小伙儿立即走到了悬崖边。他附身打量了一下峭壁,从身后的背包里抽出一捆绳索来。
绳子一头捆在一个凸起的石头上,又砸进去几根钢钉固定。做好准备后三子带上手套,顺着绳索开始往下滑。
他显然很谨慎,每一步都踩的稳稳的。这石壁差不多有四五十米,峭壁与峭壁之间的缝隙上宽下窄,等三子滑到最下面后用力扯了三下绳索,以示下面是安全的。
松开绳索,三子在悬崖底下搜寻了一会儿,确认无危险之后朝上面喊了一声,让我们下去。
徐抚生第一个下去,紧接着樊池,徐俊麟和林欣然也一一下到悬崖底下。徐家剩下那个人殿后,樊皖冲我打了个手势,示意我先走。
说实话,面对这几十米深的悬崖我还是有点胆怯的,不过连欣然都二话不说下去了,我一个大男人又怎么能怂?系好安全扣,我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的抓紧绳索滑到悬崖下。
我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恨不得一双眼睛长在脚下才好。林欣然见我动作僵硬,经常找不到落脚点,就大声给我提示。就这样,花了足足四十多分钟的功夫我才下到悬崖下面,我下来后其余人也陆续下到悬崖底。
此时最早下来的徐抚生他们已经在商议如何渡水了。
离的近了我们才发现,这汪水并非河流,而是一个内流湖。湖面平静,约有二十多米宽,湖水清澈几乎一眼就能看到底。
最早下来的三子还发现在这湖水中其实有一条用手臂粗的铁链拧成的简陋铁索桥,不过这湖水涨的比较高,将铁索桥吞噬在了其中,再加上潾潾的水面反射了阳光,所以我们在上面才看不到。
铁索桥入水半米左右,三子用手用力扯了扯,铁链结实的很,应该能够用来渡河。
我们之中水性最好的要数徐家的另一个伙计,郭龙。之前我们一车人闲聊的时候三子还打趣他说他从小在海边长大,跟条大黑鱼似得,再大的水都淹不死。俯下身用手试了一下水的温度,郭龙回头冲徐抚生点了点头:“徐爷,没问题!”
我也和他一起伸手试了试水温度,感觉不算太凉,走在其中也不会发生意外。不过为了万无一失,郭龙的腰间还是捆上了绳扣,万一他被水冲走了我们也好把他拖回来。
做好准备之后郭龙就开始涉水,他小心翼翼的抓住铁索,一步步向对岸挪去。这河两边看着不深,顶多也就一两米,连水下飘摇不断的水草都能看到的一清二楚。一开始郭龙走的缓慢,不过一直平安无事,他也就开始加快速度。
等他走到中间的时候,却突然停住了。
“阿龙,怎么了?”徐抚生连忙问道,郭龙在铁索桥上晃了晃,他回过脸来,脸上的表情极为恐惧!
“啊,啊啊——”郭龙尖叫着,他的双腿似乎被钉在了铁索桥上般,下身一动不动,上半身却不断的在摇晃,像是要把自己从铁索桥上甩出去一样。而且更令人感到恐惧的是,尽管阿龙抖动的很厉害,可是他只有露出水面的上半身在不停抽动,沉在水里的身体仿佛被冰封住一样纹丝不动,他这样挣扎,湖水中竟也没有惊起太大的浪花。
没过一会儿阿龙就不再叫了,他的身下逐渐浮起一圈红色来。
艳红随着水波扩散开来,是阿龙的血... ...
血水一转眼的功夫几乎染红了十几米的水域,血流成这样人八成是不行了。郭龙也不再动弹,他的脑袋向后一仰,头软绵绵的垂了下来。一双眼睛瞪的睚眦具裂,瞳孔放大到了极致,显然已经死了。
“拽绳子!”徐抚生喊道。
樊皖和三子急忙猛拉拴在郭龙腰间的绳索,可是拉了没两下绳索另一头就失去了重量,轻飘飘的绳索漂浮在水面上。绳索并没有被破坏,只是郭龙的腰已经被不知什么力量撕成了两截。
他的上半截身体从肋骨那里就是一片血肉模糊,胸腔整个被破开了,断口处的肌肉被撕成一缕一缕的,水草一般在水中微微晃动着。三子刚刚一拽绳子,阿龙一上一下两半尸体被拉的动了动,随即起起伏伏的飘在了湖水之中。
碎肉和着骨头渣滓,还有大量鲜艳的血水一起咕嘟咕嘟的往下掉,缓缓的沉入湖水之中。
“他肚子上的伤口,像是被咬出来的。河里有东西啊。”樊皖低声说了一句。他的话音刚落,河里突然传出哗啦一声响。
就在这时,郭龙的尸体突然动了一下。
本来仰躺在水面上的郭龙尸体翻了个身,一张脸在水中时起时伏。因为死时,郭龙的嘴巴是长着的,水随着他的浮动灌进郭龙的口中,他的腮部一鼓一鼓的,嘴巴也被撑开,透过不停涌出的气泡看,郭龙竟像是在笑?
哗啦一声,郭龙的身体猛的一颤,他竟然破开水面朝岸边蹿来几米!
“阿龙!”三子暴喝一声,飞快的从背包里抽出另一条绳索朝阿龙丢去:“拽住绳子,回来啊!”
郭龙的身体都断成两节儿了,人哪儿还能活?只是三子和郭龙一同追随徐抚生多年,两人并肩作战了好几年,早已经亲如兄弟。郭龙这骤然惨死在湖水之中,三子实在接受不了,所以才乱了心智以为郭龙还活着。
绳索将要抛出,却被林欣然拦下。
“别费劲了。”林欣然冷冷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