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没有发出呼吸声,也没有心跳声,血液在他的血管中冻结,他的眼神被白色的雾气所笼罩,他的表情仿佛石刻般一成不变,诗人无法预测他的举动,如果要对付他,只能以更快的速度和精妙的技巧取胜。
钟摆本可以与他周旋,但他的农夫打扮让钟摆放松了警惕。拉比克是一个狡猾的家伙,他除去了尸体上的盔甲,掩盖了敌人骇人的外表,用孱弱的假象迷惑了所有人,但敌人的本质锋锐如利刃。他的死灵驱役术无需任何盔甲,任何半吊子的伤势都不足毁灭他,除非用火焰将他烧成灰烬,或者将他斩成肉泥。
诗人大声说:“等等!”
银胡子说:“你想说什么?”
诗人说:“他刚刚的那一招,巨剑朝上方一挥,他的动作与钟摆一模一样。”
吠叫骂了一声,他说:“去你的,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他杀了钟摆,我们要把他大卸八块。”
我没想到你和他的感情这么好,诗人想,但报仇需要的是耐心和计谋,而不是鲁莽的靠蛮力硬拼。
银胡子喊:”迪达,掩护!“
迪达拉动弓弦,如连珠般射出三根箭矢,箭矢分三个方位疾飞而出,他如果想要躲避第一根箭的话,反而自行撞上其余箭头。
死亡骑士挥剑弹开了第一根箭矢,谁料到第二根箭矢突然在半空转了个弯,第三根箭矢在地上一弹,瞬间改变了方位,分别从左右直取敌人身上要害。
死亡骑士伸手抓住第二根箭矢,用牙齿咬住第三根箭矢,将它们摔落在地。
吠叫趁着短暂的间隙,已经来到死亡骑士跟前,他来不及惊讶敌人反应的敏锐,弯刀顷刻间斩出,动作极具气势,刀法如同波涌云乱,让人无法预测。
死亡骑士根本懒得闪躲,巨剑直刺而出,速度快的惊人,吠叫那些招式像是薄雾一样,被巨剑一触,顷刻间被飙风吹散,他厉声惨叫,在地上打滚逃开,左臂上鲜血长流,差点儿被敌人一刀斩断。
银胡子的匕首如飞驰的闪电般在敌人的背脊划过,这是他得意的偷袭手段,以极快的手法接连猛刺,招招命中要害。他本想割断敌人的脊梁骨,但死亡骑士的皮肤如同树皮般坚硬,他仅仅刺出些鲜血,但好像用处不大。
死亡骑士根本不转身,巨剑倒劈而下,银胡子侧身躲避,但死亡骑士的招式忽然停在半空,又诡异的从侧面斩了过来,银胡子傻了眼,他可没料到敌人会耍花样。
长耳朵已经帮吠叫疗伤完毕,却没料到银胡子危在旦夕,迪达一箭射了过去,正中死亡骑士手腕,虽然没多大作用,仅仅留下一个浅浅的伤痕,但敌人的动作稍稍停顿,银胡子借此逃到了一边。
吠叫惊慌的嚷道:”那是我弯刀的招式,’波马特的转角‘,他学会了我的招式,他·妈·的,这手腕的转动,简直比我还熟练。“
长耳朵朝诗人看了一眼,他说:”你认为他能够学习别人的招式?“
吠叫说:”没错!拉比克之前说他使用了钟摆的招式,这次是我的,还有刚刚的直刺,那也是钟摆的招式。“
死亡骑士吼叫了一声,可声音却被闷在喉咙里,仿佛远处低沉的惊雷,伴随着这声惊吼,他迈开双脚,急冲了过来,气势猛烈,宛若山崩。
吠叫和银胡子犹豫了片刻,没有上前抵挡,刚刚一瞬间的交手让他们吓破了胆。就是这片刻迟疑,让长耳朵与法师暴露在敌人的攻势面前,黑色巨剑在半空化成黑色蛟龙,朝长耳朵腰间砍来,长耳朵想要施放神术,但根本来不及。
诗人法杖一指,一阵溯风将长耳朵吹到一边,随后又将死亡骑士往后推了几米,死亡骑士抬起头看看他,似乎没有料到他居然会出手帮忙。
诗人咬咬牙,喊道:“去你的!”他手指在地上一点,无数利刃包围了死亡骑士,开始飞速旋转,在他身旁此起彼伏。死亡骑士挥舞巨剑,想要将利刃劈碎,但每当他消灭一片,立即从原地又生出更多的刀刃,如鲨鱼的牙齿般朝他咬了过去。
死亡骑士厉声惨叫,如同敢死队般朝利刃上一滚,只听肌肉撕裂的声音响起,他的肋部血痕累累,似乎被割去一大块肉,但他也借此脱出了利刃的包围,他兜了个圈子,远远跑进丛林,在从众人视野前消失的瞬间,他回头望了望诗人,面无表情,但诗人明白他在想些什么。
吠叫与银胡子互望了一眼,银胡子对长耳朵说:“抱歉,我们失去了位置,没来得及挡在你面前。”
长耳朵怒气冲冲的说:“失去了位置?你们根本是一群吓破了胆的娘们儿。”
吠叫瞪大眼睛,紧咬牙齿,神态仿佛鬣狗,他大声骂道:“你的装甲术根本不管用,他照样能把我砍成血人,你差点儿害我丧命,你这个狗·娘·养的白·痴!”
迪达走了上来,她说:“记得钟摆是怎么说的吗?保护好长耳朵!这是我们队伍最重要的原则。”
银胡子骂道:“去他·妈·的钟摆,他已经下地狱去了。”
诗人说:“他的那柄剑,那是黑色瀑布之剑,死亡之翼骑士团都用这样的魔法剑,那是一柄可以施加诅咒的武器,诸神与魔神的防护神术对它无效。”
吠叫犹豫了一会儿,说:“那长耳朵是不是没用了?”
诗人说:“施展灵狐之敏,或是公牛之力,神术装甲在这柄巨剑面前无效。”
长耳朵朝树林中望去,只见那儿幽幽郁郁,根本瞧不见敌人的踪影,他说:“也许他已经逃跑了,拉比克的法术吓了他一跳。”
诗人聆听风声,知道敌人正躲在大约三百英尺开外的地方,风声吹过的时候,它高大的身形阻挡住了风的路线,暴露了他的位置。
他说:“不知道他在盘算什么,他躲得远远的,但并没有离去。”
就在这时,他们见到钟摆的脚颤抖了一下,这细微的动作让所有人都留上了神,迪达急忙说:“他还活着!钟摆还活着。”
长耳朵面色凝重,眼中隐隐流露出恐惧,他说:“不,他已经死了。”
迪达指着钟摆的尸体,嚷道:“但他的脚在动,那可不是抽搐,那是。。。。。。噢。。。。。鄂加斯在下。”
钟摆站了起来,眼睛中仿佛雾霭笼罩,一片雪白,他伸手拾起铁锤,双手握起。
银胡子吐了口唾沫,骂道:“是时候送你下地狱了,老伙计。”
吠叫骂道:“能够亲手割下你的脑袋,我很荣幸。”
诗人法杖轻挥,嚷道:“崩!”钟摆脚下的地面瞬间陷落一块,黑色的触手将他牢牢缠住,他步履缓慢,踉踉跄跄。
迪达连续射箭,钟摆抵挡了几根,被一箭射中了胯、下,众人大声鼓掌,银胡子笑骂道:“迪达,你是有多恨他的鸟啊。”
长耳朵念起咒语,双手上下翻飞,随后往前一伸,一道橙色的光线从地面上涌出,将钟摆的尸体笼罩在其中,诗人认出这是地狱圣火术,是鄂加斯的牧师所特有的神术,与此相对的是,亚山的牧师施展的是天国圣火,从天上召唤而来一道来自天国的圣光,和炎阳之剑召唤的阳光类似,不过范围只有后者的十分之一。
银胡子笑道:”真看不出你还留了一手,长耳朵兄弟。“
光芒消失,钟摆的尸体几乎被烤焦,但他依旧在缓缓行动。长耳朵想要再度施法,可突然间,从树林中飞出三根黑色的箭矢,分三个方向朝众人射来,当先一根的目标是长耳朵,其余两根则漫无目标。诗人法杖前伸,替他挡住了首当其冲的一根箭,可谁都没料到另外两根箭忽然转变方向,长耳朵猝不及防,一根箭矢射穿了他的脑袋,另一根箭矢正中他的心脏。
长耳朵的惨叫声骤然停止,他栽倒在地,鲜血从身体各处流出,这黑色的箭矢上依旧带着诅咒。
那是迪达的箭法,但模仿的更加高明。
迪达慌忙扑上去,替长耳朵包扎伤口,但那没用,长耳朵早就咽气了。迪达眼角流下泪水,惊慌失措的看着众人,银胡子与吠叫的表情有些遗憾,但他们目不转睛的盯着远方的钟摆,同时警惕着躲在远方丛林中的死亡骑士。
迪达颤声对诗人说:“拉比克,做些什么,长耳朵他。。。。他一直很照顾我。”
诗人说:“我很遗憾,迪达,太晚了,我什么都做不了。”无论她的举止如何荒唐,但她的心肠还不算太坏。
迪达擦干眼泪,站了起来,抽出箭矢,对着钟摆不停射击,钟摆像是个靶子一样,被箭矢连续命中,脑袋上插满了箭,仿佛头发爆裂开来。但这丝毫不能阻止他的行动,他摆脱了触手泥潭,迈开一双长腿冲了过来。
诗人手掌一挥,使出金钢碾碎掌的法术,巨大的手掌将钟摆举上天空,钟摆嘶吼起来,浑身肌肉膨胀,与金刚掌的刚力抗衡,不久之后,他力气耗尽,浑身骨骼发出碎裂之声。
巨掌松开,钟摆摔落在地,身形扭曲的像条蛇,再也站不起来了。
法术注释:
天国之火5级神术召唤来阳光,对敌人造成火焰和神圣的伤害,但范围极小,仅仅有两米半径。
飓风震动3级法术召唤来一道强劲的烈风,瞬间将范围内的人推后5米。如果对方反应过来,可以躲过这道攻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