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蒸摇摇头,“我不会吹笛子,但是我会吹埙。”
“埙?”
菲姐皱皱眉头,将笛子拿到了自己手里,
“那也行吧。你就个埙听听。”
“好啊”
陆云蒸站起身来,走到柜子前,取出了埙。
“你这个埙,跟个蛋似的,这么小能吹出声音来吗?”
陆云蒸刚一拿过来,菲姐便吐槽着。
“菲姐听听不就知道了,嗯,吹个什么好了,鸿雁行吗?”
“都可以,俺不挑,只要好听就行。”
陆云蒸一笑,坐了下来,然后深吸一口气,将埙放到了嘴唇边上。
一道悠扬的曲子便浩气的飘散开来,菲姐不由的睁大了眼睛。而陆云蒸则是闭上了眼睛,脑子随着曲子涣散开去。
奔驰的马群,迁徙的南雁,落日黄昏,奔逐放歌。好似看到了那辽阔的草原上,众人策马向前,九死不悔的豪迈场面。
而这个时候,曲子也达到了高潮段,越来越急促,越来越跌幅,在寂静的王府显得那么空灵,幽静,宛如天籁,荡气回肠。
“杜升,你听,什么曲子?”
陈旬饮下一杯酒,皱眉问道,
“好像是,鸿雁。”
“鸿雁?这府上谁会吹这大西北的曲子,走,去看看。”
陈旬放下酒杯,杜升起身,于是两个人寻着这曲子走去,可是两个人刚走出房子没多远,曲子便戛然而止。
“怎么回事?”
陈旬一头的黑线,
“许是那人不吹了。”
杜升抬头看看天,老实说,这首曲子是他听过最好听的鸿雁,只是,不像是马头琴,也不像是萧,是用何乐器吹奏的了?如此空灵,悲壮,却又不失豪迈。将鸿雁里的情声都吹奏了出来,
陈旬微微不满,但是也很无奈,只是甩手再度回了屋子。
而那边,陆云蒸本来吹的兴起,然后一个声音传了进来,让她戛然而止。
“小姐,我回来了。”
小鹿出现在了门口,陆云蒸这才放下埙,
“怎么样,吴管家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就是问了我一些事情,对了小姐,我把受灾的事情告诉吴管家了。”
“那好,接下来就看吴管家他们怎么办了,快来坐吧。”
小鹿笑着点头走近,坐在了陆云蒸身边,
“小姐,我刚才听你吹的曲子好好听啊。是什么曲子啊?”
“哦,鸿雁。”
“好漂亮的笛子啊”
没一会儿小鹿的眼神又被菲姐手上的笛子给吸引了,陆云蒸看着小鹿拿在手上,眼睛发亮,宝贵的神情笑了笑,小丫头。
三个人坐着聊了一会儿,夜色越来越浓时,这才上床睡觉。
“小姐,我又没有挤到你啊”
一张床上,陆云蒸和小鹿挤着睡。
“没有,这床还是够我们两个睡的,睡吧。”
“嗯嗯,是小姐。”
这边,陆云蒸和小鹿已经进入了梦乡。而那边吴管家将消息带给陈旬,陈旬和杜升讨论之后,决定还是通报朝廷。
没多久,便也散了,休息。
可是夜深人静,宰相府却不寻常。一个与陆云蒸长的一模一样的女子,穿着斗篷黑衣,穿梭在宰相府,很快,便走进了宰相府的书房。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林芝,如假包换的林芝。
“父亲”
宰相转过身来,
“芝儿,坐。”
林芝这才坐了下来,与宰相面对面。
“父亲这么急召我回来,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最近杜升等人查养蚕坊和金线蛇的事情,查的紧,宰相担心林芝继续留在京城或许会暴露,便先让林芝去京郊躲了躲。
“的确是出了事情,旬王准备除去曾妃肚子的孩子。”
林芝听到这里,一笑,
“那岂不是很好,这样就不用我们动手了。”
宰相叹了一口气,
“好是好,但是,旬王身边有一个用毒高手,这用毒的本事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如果不除,将来对付我们,岂不是心腹大患。”
林芝眉头一皱,很快舒展开去,
“是桑榆对不对?”
宰相点了点头,
“应该错不了。”
林芝神色一变,想起曾经房轩说过的,天下之人,唯桑榆用毒至深。在用毒方面只服桑榆。哼,那让她的位置往哪里搁。林芝抬起头来,
“所以父亲,你此番召我回来,是想我除去桑榆?”
宰相欣慰的点点头,
“知父莫若女啊,就是这个意思,怎么样,你有没有把握把桑榆除去?”
林芝想了想,
“如果是用毒的话,恐怕我们都毒不到彼此。只能暗杀,或者用计了。”
“好,那这件事情就交给你来办,桑榆现在负责照料曾妃,每天黄昏会从宫里出来,然后回到王府,路上会有王府的人护卫,八个壮实男子,武功不低。你需要多少人?”
林芝想了想,
“从皇宫到王府的一路都是街道,如果直接带人杀上去,恐怕会惊动皇上,太过明目张胆。”
说道这里,林芝想了想,而后才道,
“只能是智取了。父亲,人你就不用操心了。我来挑,父亲希望我什么时候动手。”
宰相思虑了一番,
“越早越好,这样,就明天开始,如何?”
“是,父亲。”
“对了芝儿,你可知道辰王在哪里?”
“辰王爷?他不在京城吗?”
宰相苦恼的点点头,
“可不就是嘛,也不知道哪里去了,算了,你先把桑榆解决了,咱们再谈其他的。”
林芝点点头,看了眼宰相,
“父亲,有一件事情不知道当问还是不当问?”
宰相一笑,“你这孩子,咱们父女之间,还有什么不能问的,问吧。”
林芝这才开口,
“我听人说,父亲准备事成之后,将我嫁给王芒,这件事是真的吗?”
宰相一听,脸色微微一变,
“谁说的?”
这件事他只对王芒提过,当日谈话就只有他们两人在场。
“母亲,母亲本来打算给父亲和王芒添些菜肴,无意中听见父亲跟王芒说的。”
宰相的脸色这才好了一些,林芝的心也稍稍平稳下来,刚才,父亲的神色很可怕。
“你将来是要做一国之母,母仪天下的。我怎么会将你嫁给王芒,芝儿,你记住,无论我对别人怎么说,怎么许诺,最后你嫁的人只能是辰王。否则,你以为你父亲做这么多是为什么,等这段时间过去了,我让你将辰王寻回来,多给你们制造机会,你趁早拿下辰王的心,比什么都重要,明白吗?”
林芝的脸上也是漾开了笑意,
“是,父亲。”
“好了,也不早了,你去休息吧。对了,你母亲知道你今天要来,给你做了好吃的,你吃了再睡,今天就跟你母亲睡吧。”
林芝却是开口,
“那父亲你睡哪里?”
“我睡哪里,你就不用管了。去吧。”
林芝只好点头离开,但是眉头却微微皱起,父亲不会为了母亲告诉自己的事情,而对母亲有意见吧。
穿过长廊,林芝来到宰相夫人的房间,
“哎哟,芝儿,你真的回来了,快快,坐下,饭菜都是热的。赶紧吃。”
说着便把林芝拉到了桌子前坐下,一个个掀开了锅盖,热气腾腾的饭菜便出现在了眼前。
“母亲,你怎么知道我是现在来”
饭菜都是热的,即便是父亲告诉母亲,她今天到,但是她什么时候到,父亲应该也拿不准啊。这谈话有长有短,时间难以把握。
“你父亲说你今天会回来,我早早的就准备好了饭菜,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谈完。就每隔一段时间,热一次饭菜,就刚刚,刚热了一次,所以,赶紧吃,都是热的了。”
林芝感动的看着宰相夫人,
“母亲,你对我真好。”
宰相夫人在一边坐了下来,
“你这孩子,跟你母亲客气什么。”
林芝笑着点点头,拿起碗筷,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问道,
“母亲近来身体可好?”
“好着了,放心吧。”
林芝这才点点头,“只要母亲和父亲都好,我就放心了。”
“哎”
这个时候,宰相夫人却叹了一口气,林芝直接停顿了下来,看向宰相夫人,
“母亲这是怎么了?”
“我和你父亲,身体好是好,但是,这感情不像以前了。”
林芝微微一惊,
“怎么会了?”
“你父亲好像看中了那个痨病贱人,”
一句话,林芝放下了碗,眼神也变得凌厉起来,
“母亲你说哪个痨病贱人?莫不是,陆云蒸的娘?”
宰相夫人点点头,
“可不就是她吗,除了她还能是谁?”
“父亲怎么会看上她?一个垂垂要死的人。”
林芝淡定不了了,
“那个贱人不就是仗着她生病,装出一副楚楚可怜惹人疼的样子吗。你父亲前些天哮喘会患了,她整个了什么桂花酒给你父亲喝,还别说,真有点效果。于是你父亲就多对她看了两眼,这一看,估计是越看越顺眼,就把我搁置了。芝儿啊,我不能没有你父亲啊,而且你也知道你母亲眼睛里容不了沙子,你能不能帮帮我,像以前一样,把那个贱人给毒死。”
本来宰相府以前还有很多妾室的,但是都被林芝神不知鬼不觉的毒死了,至此后,就宰相夫人一人称霸。
“芝儿,你说话啊,”
林芝看向宰相夫人,舒了一口气,
“母亲,这个女人现在还不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