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蒸看着陈旬眼里的凶光,一震。陈旬却是目光一狠,掌心凝结成气流,一掌朝着陆云蒸打去。
“噗”
陆云蒸根本来不及躲闪,胸口中掌,当即吐出一口血来。这次陈旬是来真的。
陈旬看着陆云蒸嘴角流下的血渍,眼神变了变,冷声道,
“你还是不承认吗?你非要逼本王打死你吗?你以为本王下不去手?”
陆云蒸用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她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念想,孩子。
“我什么都没有做,你想让我承认什么?”
“你勾结皇兄,对本王的人下手,这还算什么都没做!”
陆云蒸苦涩的笑了,
“我若是勾结皇上,你现在就不会站在这里了,我会直接告诉皇上你想谋反!”
陈旬一怔,好一会儿脑海里才有一个想法提醒他,是啊,她直接告诉皇兄这个便是,又何须去做其他。但是很快,陈旬便摈弃了这个想法,她是没有证据。
“哼,你以为你这么说,本王就会相信你吗?尚食节那天晚上,你有没有见过皇兄。”
这下是陆云蒸怔然了,尚食节那天,他看到了吗?所以那个女刺客的事情也知道了?但是他应该知道,死无对证,根本就对他造成不了任何威胁。怎么会出事?
“不说话,默认了?看来你的确与皇兄之间有勾当,与其将来你为皇兄所有,倒不如本王现在就送你上路!”
说着陈旬便是气结掌心,气团越来越大,陆云蒸愣愣的看着,如果自己尚且不能活,孩子还有什么用,索性认命的闭上眼,也好,远离这些俗事,去与母亲相聚。
陈旬最是看不惯陆云蒸这不说话的样子,心中郁结,一掌劈了过去。
“噗”
但是却不是陆云蒸吐出来的,想象中的痛感并没有到来,陆云蒸睁开眼,大惊。
“秦少言?”
“秦少言你这是做什么?”
陈旬也是大惊,刚才秦少言是怎么跑进来的!
“王爷,你怎么能如此待王妃?”
陆云蒸说着捂住了胸口,另一只手擦了擦嘴角,陆云蒸紧张的盯着秦少言的背影,
“秦少言你怎么样?”
秦少言转过头去,“我没事”
给了陆云蒸一个答复,而后转向陈旬,
“王爷,王妃到底做了什么,你要下此狠手!”
陈旬眼神一眯,看来秦少言并没有听到什么。
“这是本王与王妃的事情,你休要管。滚开,否则本王连同你一起杀!”
陆云蒸见此,一只手拉住秦少言的衣角,
“秦少言你别管,你走。”
秦少言转过头去,“我怎么能不管了,王妃,有我在,你放心,不会让人伤害你的。”
陈旬见秦少言这么做,眼神更冷,
“看来,你的男人缘还是不错,那好,本王就成全你们。”
说着,陈旬就要再出手,陆云蒸看此,大喊道,
“陈旬,你有气你冲着我来,不要伤害秦少言。”
“还真是有情有义,”
陈旬冷眸说道,就要出手,这个时候,秦少言只好往陆云蒸身前一挡,彻底挡住,
“你不能动王妃,她怀了你的孩子。”
顿时,陈旬掌心的气团消散而去,比他的思维更快的选择了反应。好一会儿,陈旬才看向秦少言,
“你刚才说什么?”
“秦少言不要说”
陆云蒸大喝,然而秦少言却道,“王妃,你还要继续隐瞒吗?再隐瞒,你和孩子都保不住,”
说着,秦少言又对陈旬道,
“王妃怀了你的孩子,已经有些天了。”
陈旬有点懵的看着陆云蒸,良久才开口,
“本王怎么知道是本王的还是哪个野男人的。”
说着,陈旬甩袖而去,但是认真看,能看出来,陈旬的脚步有些不稳。
“王妃,你没事吧?”
秦少言赶紧对陆云蒸道,更是上下打量起陆云蒸来,接着,果断的从身上掏出药瓶来。喂了一颗给陆云蒸,就在这个时候,陈旬又折了回来,一把将药箱扔在了两人身前。
“为什么之前不说?是真是假?”
秦少言一见,顿时气大的站起身来,
“这种事情还能有假吗,王爷自己做的事情还不清楚吗?之所以不告诉王爷,王爷难道不知道反思到底是为了什么吗?这个王府虎视眈眈的盯着王妃的人还少吗?王爷莫不是以为赶走了所有妃妾,便没有风险在了吧?”
秦少言这话里有话,陈旬看向陆云蒸,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秦少言说的对。不防别人,就是小鹿也是该防的。所以,这件事情还不能让人知道。加上现在皇上与小鹿来往密切,与陆云蒸来往密切,若是皇上知道了陆云蒸怀的孩子,岂不是……
但是转念,
“皇兄知道吗?”
陈旬冷冷的看向陆云蒸,陆云蒸愤怒的转过头去,看来皇兄还不知道。
“本王找人帮你们”
说着陈旬没脸再待下去,走了出去,叫了婢女给秦少言打下手。小鹿也才得以走进去,陆云蒸已经在床上躺了下来,
“小姐,你没事吧?”
小鹿一派关心的模样,陆云蒸摇了摇头,“没事”
秦少言却是道,“怎么没事,小鹿,这几日,好生照顾王妃,按照我开的药给王妃喝,一日三次,不能间断。”
“是”
小鹿连连答应下来,秦少言给陆云蒸仔细的检查了一遍,又看着陆云蒸喝了药,才稍稍放心下来。
而隔壁房间的陈旬,却是有些不知所措。怀上了他的孩子?真的是他的孩子吗?难道是那一次?只是一次,真的就可以?
陈旬处在欣喜和焦虑中,若是真的是他的孩子,他自是高兴的。但是同时,刚才那样对待云蒸,会不会……
陈旬看着自己的手,刚才就怎么下的去手的。若不是秦少言那最后一挡,恐怕现在孩子,云蒸都没了。
他怎么那么冲动!
陈旬开始懊恼起来,在房间里踱着步,久久没有停下来。
直到秦少言敲了敲门,陈旬这才停下,让秦少言走了进来。秦少言一走进来便把门给关了。陈旬尽量掩藏着自己的焦虑和懊恼,冷声道,
“她现在怎么样?”
秦少言瞪了陈旬一眼,
“孩子保住了,但是若有下次,就是我师父在,也保不住。”
陈旬心惊,还好,孩子保住了。
“她了?”
“王妃已经躺下,刚才耗神太多,现在喝了些药,已经睡过去了。”
陈旬这才点点头,
“孩子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本王,你所说的该防备的人是谁,秦少言,你到底知道多少,你来京城的目的是什么?你是那边的人?”
刚才秦少言情急之下说出的话,却是暴露了他自己,
“王爷心中已经知晓,还要我说出来吗?我不是那方的人,我来京城,只是为了找到宝藏的下落,仅此而已,只是在这过程中发现了一些事情而已。”
“宝藏?”
陈旬一愣,秦少言想了想,既然小鹿已经知道,小鹿又是皇上的人。这样看来皇上也应该知道了,也就没有隐瞒下去的必要了。
“对,宝藏。玲珑镇的宝藏。”
陈旬眼神一深,
“玲珑镇的宝藏不是假的吗?”
“还有一份真的,但是谁也不知道它在哪里,我来京城就是为了找到线索。但是,至今也没有找齐全,”
陈旬却是半信半疑,
“秦少言,你到底还隐藏着什么?本王该相信你说的吗?”
秦少言不多说,从身上掏出一个金锭,递给陈旬。陈旬拿起一看,眼神都变了,
“这是真的,”
“对真的,不过现在都没有意义了,皇上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恐怕就是王爷想要得到这批宝藏,也不行。更何况,没人知道这宝藏的线索和入口。”
羊皮还没到手,还有那关键的一句话,都没有下落。
“那你告诉本王这件事做什么?”
秦少言一笑,
“我只是想告诉王爷,我便是通过此事,知道小鹿是皇上的人。看皇上和王爷的关系,似乎不是很好。所以我才没有将王妃肚子里的孩子告诉王爷和其他人,若是小鹿是皇上的人,断然不会留下王爷的子嗣吧?”
陈旬一怔,没想到秦少言竟然是这么想的。
“那,王妃她自己知道吗?她为什么不告诉本王?”
秦少言叹了一口,而后眼神变得愤慨起来,
“像王爷这种动不动就杀人的人,甚至对王妃亲自动手的人,王爷认为王妃对王爷有安全感吗?敢将孩子交到王爷的手中吗?更何况,王爷和王妃身上还欠着一条人命,王妃心中承受了多少压力,才没有打掉这个孩子,倒是王爷,差点就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
这下陈旬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好一会儿才转移话题,
“既然你来京城的目的在于宝藏,现在宝藏不知所踪,就算知道了,皇兄也会以朝廷的名义干预,最后宝藏只能是归于朝廷,你现在打算怎么做?”
秦少言想了想,
“即是如此,便是我与那宝藏无缘,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我现在只想好好医治好王妃的病,等王妃能下地走动了,我便离开。王爷,看在王妃的面子上,奉劝一句,皇上不是那么好惹的。”
说完,秦少言背着药箱离开,陈旬望着秦少言的背影,陷入了沉思中。孩子,权势,皇兄,千秋大业,各相交错。他该如何选择?
秦少言走出王府,回头看了眼,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这几日就连京城外的炼毒的人都在骤减,该不会是……,如果真是那样,就是他害了那些人。
他得想办法,让那些人不再消失。否则,长此以往,恐怕这陈国再难以找出几个炼毒的人。炼毒不是件好事,可若是没有了炼毒的人,若干年后,又哪里来解毒的人?
秦少言又是摇摇头,有时候他自己都觉得,他是不是想的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