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婧璇面上的皮肉已经翻了出来，血红的肉渗人无比。佟婧琬却像是心里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她走到桌子边，拿着一盅蜂蜜，那是佟婧璇早晨本来想解最近嘴中老是泛出的苦用的，现在却在了佟婧琬的手里，她一步一步走向佟婧璇，脚步声明明轻得不得了，却听在了佟婧璇的耳边，像敲锣打鼓一样，她摇着头，害怕佟婧琬的靠近。
“妹妹，你喜欢虫子吗？姐姐可是特意为你准备了好些呢。”佟婧琬嘴里轻柔地说着，手慢慢打开蜂蜜盅，将里面的蜂蜜，悉数倒在了佟婧璇的身上。蜂蜜碰到伤口没有感觉的，反而因为凉丝丝的镇定了佟婧璇身体里面的滚烫，她有点依恋这种凉丝丝的感觉，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安适，因为蜂蜜她身上的血也不再流出来了，被蜂蜜包裹住了。只是她贪恋没多久，就感觉到自己身上痒痒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爬一样，她移动着自己的眼睛，木愣愣地看着身上不知从哪里来的蚂蚁。
佟婧琬手中有一支迷香，这种香对人没有太大的用处，对虫类却是致命的吸引力，很快蚂蚁、蜘蛛、蜈蚣都随着香味赶来，爬在了佟婧璇的身上，有的被蜂蜜缠住，有的则在嗜咬佟婧璇的身体，又疼又痛又痒的感觉让佟婧璇恍若死了一般，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朝自己爬过来的一只老鼠，连一句话都没有力气说出口，只是无奈地转动着眼珠子，想用狠厉的眼神吓退老鼠。老鼠似乎被佟婧璇吓到了，一个弹跳，正好落在了佟婧璇的鼻子上，低头一啃，啃掉了佟婧璇的一只眼珠子。
“啊！”佟婧璇再次发出凄厉的哭喊声，她伸出沾满了蜂蜜和蚂蚁蜈蚣的左手，轻轻地晃动着想要驱赶老鼠，却被老鼠一口咬住了手指，不过也因此救下了老鼠虎视眈眈她的另一只眼珠。“佟婧琬，就这么让我死吧，我对不起你，我知道我错了，你让我死吧，不要再这么折磨我了。”她一只眼眶空洞，里面是红色的血肉，另一只眼睛无神地看着远远地站着的佟婧琬，嘴中喃喃地求情。
“不行哦！”佟婧琬晃动着左手食指，她笑着对佟婧璇说道，“妹妹，你还没尝试过做人彘呢，姐姐当年可是做了三年呢，你可不能比姐姐短哦。”
她上前，想要用匕首一点一点地割下佟婧璇的手脚，却被墨渊拦住，他捏着佟婧琬的手逼着佟婧琬放下匕首，随后将佟婧琬按在自己的怀里。“够了，琬儿，不要再对付她了，你现在的样子不是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样子！”他修长的身躯紧紧地拥着佟婧琬，眼睛紧紧地闭着，却阻止不了一种苦涩液体的流下，“对不起，琬儿，是我当初没有在你身边保护你，是我让你受了三年的苦，我若是一开始就相信你没有死，早早找到你，你也不会那么痛苦地离开了！”他一直在门外听着，本来是害怕佟婧璇会趁此再对付佟婧琬，却没想到让他知道了那么多的事。
佟婧琬的手无力垂下，她没有说话，没有流泪，没有出现一丝多余的表情，她不会因为墨渊的这席话感到庆幸，她的泪血痛早就在三年前伴随着那瓮离开了。良久，墨渊才听见来自佟婧琬的低声轻喃：“我其实很庆幸现在这个样子，手脚能够安全地站在地上，眼睛能够清晰地看着一切，已经很好！”
“琬儿，在我心中你还是当年的你，那么善良坚强，纯洁无暇，杀人这种事不适合你！”墨渊缓缓放开佟婧琬，他拾起地上的匕首狠狠地刺进了佟婧璇的右脚上，痛得佟婧璇大叫着哀嚎，可是佟婧璇的苦难还没有结束，因为墨渊的怒气才刚刚开始。匕首起落之间，划出了一朵花形，随机五个小小的脚趾头落在了地上，墨渊将佟婧璇右脚的脚趾头给砍掉了。紧接着，墨渊挑断了佟婧璇左脚的脚筋，将她的左手掌也给劈成了两半，右手则是直接给剁了。佟婧璇现在是连喊都喊不出了，因为她只要一张嘴，蜈蚣、蜘蛛就会趁机爬进她的嘴里，顺着她的喉咙爬下去。
“痛吗？”本是谪仙一样的墨渊，声音却像阎王一样冷硬，“痛就好好记住我的脸，下辈子投胎了记得来找我！”他无情地将佟婧璇从床上拉扯起来，将她扔在地上，上前踩住。手一扬，匕首一落，割了佟婧璇脸上的一片肉，那一处地方立刻就露出了森森白骨，被血肉包着，毛骨悚然，偏还有蚂蚁和蜈蚣爬进去，在里面窝着一点一点啃食佟婧璇的血肉。
佟婧璇仅剩的一颗眼珠子突然越过墨渊，死死地盯着佟婧琬，她喘着粗气，张开紧闭着的嘴，即使有虫子不断爬进去，也打算将自己的话一字一句地说给佟婧琬听：“我......我......就算是......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
墨渊又是大怒，踢了一脚佟婧璇：“我说过了，下辈子你记得要找我！”佟婧璇被他一踢，嘴中血喷涌而出，她已经感觉到了生命的流失，她好像看见了娘亲在远远地看着自己，两半的左手掌向半空中抓去，想要握住林氏的手。
“我怎么让你这般轻易的死！”墨渊不知塞了什么东西放进佟婧璇的口中，佟婧璇嘴里一阵腥甜，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脏从一开始的缓弱到现在的扑通有力，不可置信地瞪着墨渊，想不到他居然连死都不让自己死！
“死是那么奢侈的一件事啊！我不会让你死得那么安心的！”墨渊说完这句话，突然离开了佟婧璇的视线，他出了未央宫的宫门，找到了与佟婧琬协议的宫女。
宫女已经将整个未央宫其他的宫女太监都借机调离了，此刻她站在未央宫的门外，为佟婧琬把着风，耳边不断传来的佟婧璇的凄惨叫声，让她一个激灵接着一个激灵，在明明还姣好的阳光下狠狠地打一个喷嚏。墨渊走到宫女身后时，宫女抱着自己的双臂，一个人孤零零地站着，还没反应过来时，就被墨渊点住了哑穴。
难道他们要灭口？宫女胡思乱想着，已经被墨渊拉进了未央宫，她一进去就看见佟婧璇凄惨地躺在地上，浑身上下鲜少有干净的地方，鲜红的宫装上面爬满了蚂蚁虫类，整个人在地上不住的抽搐痉挛，宫女捂住嘴巴发出“啊”地一声，她才发现自己的哑穴已经被墨渊给解开了，她不再盯着佟婧璇，转头就跑到佟婧琬的脚边，抱着佟婧琬的小腿跪下求饶：“佟大人，不要杀我！佟大人，不要杀我！”
“不会杀你的！”佟婧琬轻轻地拉起宫女，用手擦去她脸上吓出来的泪水，安慰道：“现在，到了你帮我的时候了！”“佟大人，要奴婢怎么帮您？”宫女怯怯地看了一眼佟婧琬后迅速低下头，她盯着地面，被偶尔爬过的蜈蚣吓了一跳。
墨渊本来是为佟婧璇看病的，他的医药箱也带在了身边，他从里面拿出一个精致的人皮面具，按着宫女坐下之后，将人皮面具装在里宫女的脸上。宫女任凭墨渊在自己的脸上捣鼓着，她闭上眼睛一动也不动地坐着，连呼吸都是轻轻地，浅浅地。
“睁开眼睛！”佟婧琬的声音在宫女的耳边响起，宫女胆战心惊地睁开眼睛，看见佟婧琬手中的一面小巧的铜镜，她疑惑地看着佟婧琬，见佟婧琬摇摇头再次开口，“看着镜子里的人！”
宫女依言，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突然惊得从凳子上跳起来：“皇后娘娘的脸！”
佟婧璇躺在地上忍着身上的疼痛和蚂蚁的噬咬，有气进无气出，陡然听见了宫女的喊叫声，她努力睁开最后一只眼睛看去，却如同被雷劈中一般，她看见了一个一模一样地自己。
佟婧琬推着宫女来到佟婧璇的眼前，居高临下地炫耀：“妹妹觉得如何？这张脸是不是和妹妹你长得一模一样？”佟婧璇身子不住地颤抖，不知道是她因为身上的疼痛颤抖，还是看见了一张自己的脸颤抖。
“你只需要装着皇后三天，三天之内要让全部的人看见皇后完好无损，三天之后，我会告诉你接下来该怎么做！”佟婧琬当着佟婧璇的面对宫女吩咐道。
宫女怯弱地看了一眼地上的佟婧璇，飞快地移开目光，她点点头，被佟婧璇的下场吓到了，此时此刻她无比庆幸自己从来没有与佟婧琬为敌，不然自己一定会和皇后一样的下场。
想到皇后，宫女的嘴角突然露出一抹得意。
不对，现在她才是皇后了！即使是顶着一张佟婧璇的脸，宫女的心中也有点沾沾自喜，她第一次有这么高的地位，虽然可能只是短短的三天。
“墨渊可能把她带出皇宫？”佟婧琬突然指着地上的佟婧璇，眼睛着带着期冀看着墨渊，她知道墨渊身上是有武功的，所以她肯定墨渊能将佟婧璇带出皇宫，无声无息地在众人眼皮子底下。
墨渊点头，他嘴里突然发出一声短啸，一道黑影落在地上，紧接着将无力地佟婧璇扛在身上又是一阵风的离开，全程没有因为佟婧璇身上的脏污和虫子皱一次眉头。
未央宫悄无声息地发生些一些事，半个时辰之后，被宫女支开的宫女太监重新回到未央宫，却没有一个人发现佟婧璇已经变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