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丽妃娘娘。”
苏灵韵想不了这么多了,连忙跪拜下去。
可是一直到她抬起头来的时候,差一点就要跌坐在地上,因为丽妃的脸上,已经爬满了暗红色的血丝,那血丝蜿蜒盘旋的样子,让人想到了面目可憎的爬山虎。
“怎么了,本宫这个样子很可怕么,容得你在这里给本宫摆出这么恐怖的样子来?”
丽妃这么说着,手指头已经狠狠地捏住了苏灵韵的下巴了。
苏灵韵只觉得自己说不出话来,她忙摇了摇头,说道:“丽妃娘娘请恕罪,臣女并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自从上一次你们在本宫的宫里头闹成了这个样子,本宫就觉得很不对劲,如今看来,是你和你的姐姐合伙要来捉弄我是吧?”
这么说着,丽妃倒是有些没力气了,她稍微松开了自己的手,拳头狠狠地砸在了桌子上。
苏灵韵喜出望外,这件事情果然是和苏云遥有关系么,果然是马失前蹄,原以为她真的有让人永葆青春的招数,想不到,这副作用来的这么的快。
这么想着,苏灵韵就忙调整好自己的姿势,重新跪拜在了丽妃的面前,说道:“丽妃娘娘,您可不是糊涂了,冤有头债有主,您若是觉得这件事情与苏云遥有关系,直接将她绑了来,问清楚情况,岂不是就可以了么,何必在这里生闷气?”
苏灵韵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丽妃,丽妃狠狠道:“我去找她?本宫都这个样子了,怎么找她?这件事情若是闹出去,皇上都要怎么看本宫,都是你,招惹了这么一个扫把星到本宫的宫里头来,都是你!”
这么说着,丽妃已经狠狠地拍在了桌子上,声音在空间中迅速地弥漫出去。
“丽妃娘娘请稍安勿躁,若是丽妃娘娘憎恨臣女,当然可以罚臣女,只是这苏云遥的居心,丽妃娘娘难道不想要搞清楚么?”
苏灵韵这么说着,眼角已经是存了狡黠的笑意了。
果然,丽妃听了苏灵韵这么说之后,稍微停顿了片刻,然后说道:“怎么,你觉得苏云遥这个小贱-人是贼心不死么?”
“娘娘,您可以想一想,当初她苏云遥是多么尊贵的侯府小姐,可是如今却沦落到了这个样子,但凡是一个身在高处的人,都会心存不满,更何况是她这种从小到大都生活在阴暗环境中的人呢?”
“本宫不要你与我扯什么嘴皮子,我只问你,这件事情到底与你有没有关系?”
苏灵韵连忙说道:“若是这件事情与臣女有一点的关系,臣女就天打雷劈,永世不得超生。”
丽妃听了,冷冷地笑道:“这样发誓,本宫见得多了,要不是顾念你和瑾鳞有那么一点情分,本宫今天捏死你就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说着,她缓缓地抬起苏灵韵的下巴,苏灵韵便是看到自己的眼前出现了一张极其扭曲和丑陋的脸,苏灵韵努力地遏制住自己心里头的恶心,她说道:“娘娘,只要您一声令下,臣女就可以将那苏云遥碎尸万段,给您解气。”
“本宫为什么要让她死,你去将这个贱-人给本宫找来,本宫要问她,如何让本宫恢复原来的容貌。”
苏灵韵的心里狠狠地一沉,这件事情肯定不是苏云遥故意为之的,如果真让苏云遥到丽妃的面前,那么所有的事情就是真相大白,再凭借着苏云遥这三寸不烂之舌,她岂不是还能戴罪立功么?
可是如今自己首先要把握住主动权,秘诀就在于要先将处置苏云遥的权力握在手中。
这么想着,苏灵韵就说道:“丽妃娘娘这般信任臣女,臣女自然是感激不尽,今天晚上,臣女就将苏云遥带到您的面前。
“苏灵韵,本宫警告你,不要给本宫搞什么小动作,这后宫里头女人之间的相互争斗,本宫看得多了,但是本宫不允许有人以为可以蒙骗了我搞这些事情,你明白?”
苏灵韵只觉得自己的背后冒出了冷汗来,她忙说道:“是。”
到了穆武侯府中,苏灵韵就开始紧锣密鼓地张罗着劫持苏云遥的事情了,秀桃在一旁看着,只觉得苏灵韵原本是应该心满意足的,可是不知为什么,她反而是提不起精神来。
“小姐,您怎么了,今天晚上就能捉拿苏云遥了,您反而不高兴?”
苏灵韵的手指头相互纠缠在自己的面前,想了片刻,她转过身来,说道:“你觉得我真的会将苏云遥捉到丽妃的面前么。”
秀桃不明所以,只问道:“可是这是丽妃娘娘的命令,若是小姐您不想遵守的话,后果恐怕要不堪设想。”
苏灵韵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将自己的手掌搭在了窗棂上,她说道:“我现在已经分辨不出来什么样的结果对我来说是好结果了,我就问你,如果苏云遥到了丽妃的面前,仍是胡搅蛮缠的话,你觉得这对于我来说,是一件好事情么?”
秀桃摇了摇头:“自然不是,您与苏云遥从来都是相互抵触的关系,只有她过得不好了,您才可以过得好。”
苏灵韵笑道:“这就是了,前几次,我都让苏云遥轻而易举地从我的手里头逃脱了,这一次,我不可能让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那么按照小姐您的意思,您是要怎么做呢?”
秀桃问道。
“今天晚上,我就要将苏云遥杀死,永绝后患。”
这么说着,苏灵韵给秀桃只留下了一个决绝的身影,秀桃只觉得自己的心里头慢慢地泛起了悲哀,她抬头看了一片星辰,只觉得这样晴好的天空与她和苏灵韵是越来越远了。
晚间的时候,在苏云遥的房间中,红烛在慢慢地燃烧着。
清苒小心翼翼地在一旁研墨,还不忘记打着哈欠。
“怎么,你是不是累了,累了的话就去睡觉吧,我也不需要你寸步不离地跟着。”
清苒摇了摇头:“这怎么行呢,我听说宫里头的丽妃都已经闹腾开了,说是因为您的美容之术不起作用,现在整个京城中都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奴婢可要在您的身边守护着您。”
苏云遥扑哧一声笑出来:“就你,我没有听错吧,你知道不知道,你若是不在的话,对于我来说还是好事,你若是在的话,只会给我添乱,你还明白?”
说着,苏云遥已经慢慢地放下了手里头的毛笔,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门口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谁啊,这么晚了。”
清苒有些不满地说道,苏云遥示意她不要这么急躁,自己已经走到了门口
“苏大夫,是一个城西的病人,飞鸽传书来的,说是心脏不好了,让您去一趟呢。”
苏云遥从来都是以病人为重的,听了这话,忙将门打开,问道:“可是城西那家姓颜的老者?”
店小二摇了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这是鸡毛信,您看。”
说着,店小二就将那鸡毛信递上来了。
清苒一个箭步冲上来,说道:“你这个店小二也不是什么好货,凭什么就能看了苏大夫的信件?你说,你是不是和别人串通好的?”
店小二忙辩解道:“姑娘您真是冤枉死我了,是因为这鸡毛信的外头写了,让第一个收到信件的人一定要拆开来看,所以我才冒昧。”
店小二还要说下去的时候,已经被苏云遥制止了。
“没有错,这个人的笔迹我是记得的,不会有错,清苒,你帮我收拾一下,我要马上去。”
苏云遥说着,已经转身,走到桌子旁边,收拾起她的那些笔墨纸砚了。
清苒忙阻止道:“小姐,您怎么这么糊涂呢,这大半夜的,那个人不过是一封信件,就能让您去了?这城西与我们这里相距十几里,您又是一个人,奴婢怎么能不为您悬心呢?”
苏云遥严肃滴说道:“清苒,你跟在我身边这么久了,还不知道我做人的标准么?我是个大夫,自然是什么事情都要有舍我其谁的作风的,好了,你不要劝我了。”
这么说着,苏云遥已经看了一眼清苒的身后:“如果你不帮我收拾的话,我就自己收拾。”
这些年来,清苒和苏云遥之间的对抗,什么时候占过上风,如今更是不可能了。
“那如果小姐您一定要这样做的话,奴婢也要跟您去。”
“你与我胡闹什么?这里也算是我们的阵地了,你应该守在这个地方,若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能用飞鸽传书给我报信,你放心吧,我自有安排。”
说着,苏云遥已经接过了从清苒手中递过来的药箱,扬长而去。
从城北到城西,总是要经过那一片小树林,白天的时候,在中间穿梭还不算是什么,可是到了晚上,这里就是一片寂静到死的景象,苏云遥虽然平日里也是夜路走惯的了,但是在这个时候,心里头难免是要害怕的。
树林中传来了鸟雀的声音,一声一声的,倒是有点像有谁敲响了丧钟。
“谁?”
背后突然传来了一阵叹息声,苏云遥飞快地转过身来,却发现后面空空如也。
她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无数次遇到这样的情况的时候,她总是在安慰自己,是使命让她变得更加坚强和勇敢的。
每一次在用信念来让自己变得更加坚强的时候,她总会感受到生命本身的重量。
“是我啊,姐姐,怎么,到了晚上,你就完完全全不认得我了么?”
背后这一次切切实实地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听起来是这么说地哀婉,苏云遥一个心惊胆战,早将这药箱掉在了地上。
“怎么是你?”
苏云遥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的女子,她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袍,在这树林中,发出了猎猎作响的声音来,苏灵韵的眼睛里带着一些的邪魅,她莞尔一笑:“怎么不能是我呢,难道说姐姐你从前看惯了我温情脉脉的样子,如今看到我要来取你的性命,反而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