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博琛大步冲了过去,一把拽过秦峰的身子,直接将他甩在了几米外的墙壁,“砰”的一声巨响,秦峰狠狠地被砸在了墙面,尔后“噗通”一声掉在地上,然后滚了好几个圈,最后在沙发旁停了下来。
“峰儿。”
秦母一声尖叫,看着他唇角慢慢溢出的丝丝鲜血,赶忙扶起他的身子,心疼得在那直掉眼泪。
他怎么会在这里?
唐小晚愣住,手下意识的抓紧床沿,脸色很不好看,然后想到了手机。
她艰难地翻了个身,用手勾起不远的包包,直接将手探进包里,抓着手机道:“陆总,你再这样我可就报警了。”
她必须要保住自已这腹中的胎儿。
“你可真是天真。”陆博琛笑,然后猛地伸手掐住了她的下颚,冷冷道:“你是我陆博琛的妻子,我把你带回去难道不是天经地义?”
“还是,你要跟这个所谓的前夫混在一起?”
唐小晚惊了,她不是不知道陆博琛和警局的关系,那简直就是官匪一家,倏然她想到了一个人。
手着急的去按上面的按键,响了几声,却被陆博琛一手给夺了过去,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怒声质问道:“又准备去找你的哪个女干夫?”
陆博琛冷笑,尔后面无表情地抱过她的身子,直接将她从床上抗了起来,一手托着她的后臀,径直朝门外走去。
唐小晚挣扎不已,她死死地揪着陆博琛后背的衣服,大喝道:“你放我下来,你这个丧心病狂的混蛋。”
“我丧心病狂?我混蛋?”陆博琛托着她身子的手猛地一紧,恨不得当场将这个女人给摔成碎片。
但想到这女人浑身是伤,鲜血淋漓地躺在那血泊里的情景,却又忍不住地松了一些力道,尔后淡淡道:“你现在这副鬼样子,你以为呆在这民房里就能好?”
“不用你管!”唐小晚生气地锤着他的双肩,不悦道。
“我是不想管,但我可不想这么早再亡妻,到时候人家还以为我天生克妻。”
唐小晚的身子一僵,尔后闭着嘴巴不再说话。
陆博琛觉得诧异,刚刚还跟条泥鳅似的在那到处乱动,这下怎么就这么安静了?
难道他的话就这么奏效?
唐小晚像是陷入了一片沉思,整张脸色也苍白得十分难看。
想起在秦家的那些日子,秦母也是这样说自已的。
刚结婚前期,秦母拿着她的生辰八字去和秦峰去合了一把,那半仙说她女生男命,命中带克,所以那一直是秦母的一块心痛,生怕她连累了自家儿子。
当时的唐小晚好像有些不以为然,现在经他这么一提,她原本坚定的心似乎也有了那么一丝动摇。
难道她真的命中带克,克夫克女么?
桐桐会不会是因为有了她这样的母亲而被克死了呢,她现在肚子里这孩子也是多灾多难的,难道也要被她这种不祥之人给克死么?
唐小晚的眉头那是越皱越紧,紧到可以夹死一只苍蝇。
陆博琛奇怪,“啪”的一声打在了她圆润的****上,疑惑道:“哑了?”
她这样子莫名的沉默,他还真觉得有那么点不习惯。
唐小晚疼得咬牙,“你有病呀,没事拍人家干嘛?”
秦峰见状,猛地撑起自已的身子拦住了他俩的去路,冷声,“放下她!”
陆博琛不屑地扫了他一眼,抗着唐小晚的身子直接撞了过去,撞得秦峰一个踉跄,差点又被撞上那不远的门框。
“你疯了么?”唐小晚怒。
想起他刚刚那不知轻重的样子,还不知道把秦峰给撞成个什么样了。
“心疼了?”陆博琛反问。
“那你就不要跟那群不三不四的男人在外面鬼混。”
他这还算是给了她唐小晚的面子,若是真把他给惹恼了,可没现在这么轻松。
“不可理喻。”唐小晚愤愤地瞪了他一眼,猛地挣脱开他的身子,直接跳在了地上,尔后拼尽全身的力量,撑着自已的身子,慢慢地靠向一旁的沙发,坐了下来。
秦峰一惊,“小晚,你慢着点。”
陆博琛皱眉,脸上却是极为不满。
这男人还真是不清楚自已的身份,叫得那么亲热,到底是谁给了他这样的权力?
唐小晚不顾男人的冷眼,心下一横,咬牙切齿道:“陆总,您不应该这样强人所难,如果你非得逼我打掉自已的孩子,那我也只能和他同归于尽了。”
陆博琛皱眉,深深地打量着她。
女人那一脸认真的样子,丝毫不像在开玩笑的表情。
尔后,她淡淡道:“我知道宋可蓉怀了你的孩子,但我都已经同意和你离婚了,你不应该来剥夺我做母亲的权利。”
“谁说宋可蓉怀了我的孩子?”陆博琛不悦,也顺着沙发坐了下来。
唐小晚不爽,艰难地移了移自已的身子,尔后白了他一眼,“人家都动了胎气来请你去病房了,你还敢说那不是你的种?”
“我说不是就不是。”
陆博琛烦躁地起身,扯了扯自已胸口的领带,想想可蓉那荒唐的行径,他也是很不爽的。
只是一切已真相大白,但碍于莹儿的面子,他也不好多说什么,这陆老太太那关,怕也是一道难过的坎。
他总不可能直截了当地说可蓉骗了她老人家,那样怕是……
心里发愁得很。
余光撇过沙发里那一脸怨气的女人,他的心情似乎好了那么一点,尔后嘴角微勾,似笑非笑地看向她,“你这是在吃醋?”
“吃你个大头鬼。”唐小晚推了他一把,然后嫌弃地撇了撇唇,看在不远的秦峰眼里倒是像极了在那打情骂俏。
“小晚。”他轻喊了一声,却被秦母给拽了下身子,警告道:“你给我闭嘴,不准再搀和那丧门星的事。”
她可不想再与这唐小晚攀上什么关系,他们家可是要与柳家攀亲的。
“妈,小晚她怀孕了。”
“怀孕?”秦母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尔后大惊,“那她肚子里怀的是谁的孩子?”
想到自已的儿子为了这个女人不惜擅离职守,难道那孩子是他的?
脸色倏地垮了下来,秦母似乎生怕唐小晚会再缠上自已儿子一般,尔后冷叱一声,“肯定是个父不祥的野种,也没什么好问的。”
“妈……”秦峰大声。
秦母不以为意,“我有说错么?这女人本就不是个什么干净的东西,既然你们已经离婚了,就不要和她再有往来。”
“唐小晚,我警告你,不要再缠着我们家峰儿,更别妄想将那野种栽给我们家峰儿。”
秦母那话说得难听,唐小晚自是觉得脸皮一阵发烫的疼。
这孩子确实是个生父不祥的私生子,她似乎也没什么好反驳的,只是这话,怎么听着都觉得心里有那么一丝丝难受。
陆博琛却是笑了,他笑得极淡,极诡异,尔后缓缓地扭头看向那对母子,冷声,“就凭你们也配她栽?”
尔后伸出他修长的手臂紧紧地握住那沙发中有些颤抖的女人,与她十指紧扣说:“他是我陆博琛的孩子,你们还没有资格在这里指指点点。”
唐小晚诧异地瞪向他,似乎有些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先前为难她的人是他,叫她打掉孩子的人也是她,现在居然说那是他的孩子?
这男人又在打着什么主意?
难道是为了放松她的警惕,然后准备伺机而动?
陆博琛安慰地抚了抚她的后背,淡淡地出声,“跟我回去吧,放心,我不会再动他分毫。”
唐小晚纠结,却被身旁的男人直接打横抱了起来,他说:“不准反抗,乖,我们回家。”
秦峰再一次挡了过去,“她不能跟你走。”
陆博琛的脸色沉了下来,他可没那闲工夫陪这男人在这里瞎耗,尔后语气十分不悦,“滚!”
“小晚的身子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她已经有了流产的征兆。”秦峰气愤地脱口而出。
陆博琛也不是个不明事理的人,从他进门的那一刻,他就看清了男人那手里的注射器,只是碍于秦峰私低下带走了他的女人,他还是忍不住挥手就给了他一拳。
谁叫他那么不识趣,居然打起了唐小晚的主意?
“我会给她找最好的医生。”陆博琛淡淡的说着。
“可是她现在需要绝对的卧床。”秦峰反驳。
陆博琛烦躁地闭眼,他深深吸了口气,冷声反问道:“窝在你这民房里她身子就会好,她肚子里的孩子就能保得住?”
她是经历过严重车祸的人,目前生命体怔才刚刚平稳,怎么可能在这么恶劣的环境下耗着?
秦峰不再说话,眼神定定地看着陆博琛怀里的女人,似乎在等她出声。
唐小晚低垂着头,却有些不知所措。
跟这男人走吧,她有一万个不放心。
不跟这个男人走吧,这里还多了个秦母,她怕也是不得安生。
陆博琛也不给她回话的机会,直接抱着她的身子快步闪了出去,尔后将她塞进了不远的迈巴赫里淡声,“好生呆着,不要乱动。”
唐小晚只觉头冒冷汗,浑身虚弱地弓起身子,脸上一阵发白。
她死咬着嘴唇,眼中已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你怎么了?”陆博琛惊。
他快速地将车子移至路边,缓缓地将它停了下来,尔后绕过车头,大步上前拧开副驾驶的车门,看着女人那苍白如雪的样子,柔声,“怎么会这样?你是哪里不舒服?”
修长的手背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还好。
唐小晚不敢抬头看他,而是尽力忍着下腹的疼痛,吃力地出声,“快,送我去医院。”
她尽量不让自已的手抚上那隐隐坠疼的小腹,生怕被这魔鬼般的男人看穿了一样,那样无非是把自已的孩子往死路上逼。
“你总得告诉我你哪里出了问题?”陆博琛急。
他看着唐小晚那苦不堪言的样子,似乎慌了神,直接去抱她的身子,却被绕着的安全带给一把拽住。
“该死!”男人低骂一声,恨不得将那烦人的东西给扯断。
“我说去医院,医院!”唐小晚虚弱地靠着椅背,她深深吸了口气,恨不得当场就跳车。
可是,她赌不起,也不能赌。
倏然,陆博琛脸色一黑,直接甩上了主驾驶的车门,冷哼一声,“坐好了,死了可不关我什么事。”
唐小晚只觉一阵莫名其妙,这男人还真像六月天的脸,说变就变。
先前还焦虑无比,这下又毒舌到让人难已忍受。
男人黑着脸不再说话,只是飞快地启动了车子,却没如往常那样,一脚油门到底,不管不顾地冲了出去。
他是真的生气了。
他都已经认了这孽种当孩子,这个女人居然还不肯相信他。
看着副驾驶椅子上透出的那一缕隐隐的鲜红,他掉转了方向,直接钻进了不远的小巷子里。
也幸好他现在对安城算是了如指掌,不然放在以前,这女人怕是只有等死的命。
“你要带我去哪?”唐小晚惊。
虽然她是路痴,但还是很清楚的知道这并不是去华泰的路。
“去死。”男人没好气地斜了她一眼,在确保不会太颠簸的情况下,倏地加大了油门,最后连续拐了好几道弯,最终在一家医院的急诊科大楼前稳稳地停了下来。
直到看清了不远那立着的字眼,唐小晚这才微微松了口气,幸好是来医院。
“下车。”陆博琛拉开车门,冲着里面愣神的女人大声吼道。
唐小晚只觉一阵耳膜发麻,却还是硬着头皮从车里钻了出来。
她可不敢惹怒了眼前这大少爷,若是他强行托着自已上那冰冷的手术台,那可就惨了。
低头垂下眸子,唐小晚脸色倏地爆红。
她有些慌张地在椅子上蹭了那么几下,心却紧紧地揪在了一起。
他……知道了?
完了,完了,这男人可是有严重洁癖的人,会不会将她……想想都可怕。
“别在那欲盖弥彰了,该看不该看的我都看了。”男人没好气地弯腰,抱起她的身子,直接用脚砰的一声带上了身后的车门。
唐小晚尴尬地盯着自已胸前的衣服,差点都将它盯穿。
这男人确定没病?居然就这么放过自已了?
“医生,这女人流产了,直接帮她打胎。”陆博琛没好气地怒喝一声,直接将怀里的女人摆上那洁白的病床。
唐小晚惊恐地瞪着那一脸淡然的男人,不知从何而来的力气,竟稳稳地站了起来,“你……你这个人渣。”
“啪!”
清脆的巴掌声,打掉了值班室里所有的动静,就连呼吸声都被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
陆博琛抬起头来,用手擦了擦自已咸涩的嘴角,细碎的短发遮住了他阴鸷的双眸,即便不看,也能感知到男人脸上那恐怖的表情。
唐小晚愣愣地收了手,僵在一旁,低垂着眸子不敢看他。
她刚刚……打了那个男人?
心猛地一颤,浑身酸软得跟没了骨头似的往后踉跄了几步,直接撞上那不远的桌角,却被男人长臂一揽,直接给带到了怀里。
“你。”唐小晚惊恐地看向他,不由得张大了嘴。
陆博琛抓住她冰冷的手指,紧绷着下巴寒声道:“打够了么?要不要再来一次?”
“我。”唐小晚怯怯地缩了缩自已的身子,她哪敢?
她也不知道自已哪根神经作乱居然动手打了他,她还能后悔么?
这眦睚必报的家伙会不会杀人了她?这里面还站着这么多人呐,他堂堂陆家大少,岂有被人动手打了的道理?
“咳咳!”门口倏然传来一阵轻咳,唐小晚诧异地抬眸,如获救星般看着那一身白衣却十分优雅绅士的男人,急声,“顾大哥?”
“我说自已这眼睛怎么可能会两眼泛花,原来还真是你们俩。”
陆博琛揽着女人的手臂紧了紧,尔后冷了他一眼,不悦道:“你怎么来了。”
顾子阳也不在意,而是大大方地走了进来,“看到了大哥的迈巴赫,不过没认真看刚刚那精彩的一幕。”
“小晚,要不要再重演一回?”
他可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敢在他大哥的脸上动手的。
陆博琛咬牙,整张脸黑得不行,顾子阳见状,急忙岔开了话题,“小晚,你那裤子怎么全红了,不会是流产吧!”
“啊——”
唐小晚一声尖叫,胡乱地扯下自已身上的外套,羞愧地将它挡住,真是糗死了。
顾子阳却是大方地对身后的医生道:“这是我的妹妹,帮她检查一下,保胎!”
“是,顾少。”
唐小晚却是被陆博琛猛地一拉,整个人趔趄的往前扑,正好又撞进陆博琛的怀里。
“我的女人就用不着你操心了。”
他的双眼泛着幽冷的目光,也不管唐小晚乐意不乐意,直接将她放倒在移动病床上,冲着身后的医生冷声,“给我保住她的孩子。”
那话说得平淡,怎么却听出了一丝威胁?
主治医生点了点头,半刻也不敢怠慢地叫来了一群医护人员,将病床上的女人直接推了进去。
能够让顾少都不敢插言的男人,定然不是一般的男人。
陆博琛没有等待的习惯,他提着顾子阳的衣服就往外走。
顾子阳急,“大哥。”
“别再叫我哥。”陆博琛怒,“若不是你给了她帮助,她哪能有这么大的勇气来反抗我?”
没错,这女人还真是无法无天了,居然还动手打他。
顾子阳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兔子被逼急了还有咬人的时候,她怎么就不可以有这么大勇气了。”
“你知道女人什么时候勇气最大么?”
陆博琛皱眉,反问:“什么时候?”
顾子阳挥开他的手臂,自顾自地坐在了不远的长椅上,一本正经道:“当然是展现她母性一面的时候。”
以为这冷漠的男人听不懂,顾子阳还特地解释了一番,“小晚她怀孕不易,多次意外已经是损伤了她的身体。现在好不容易上天赐给了她一个孩子,虽然她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但她依然会拼尽全力去保护这个孩子,因为那是她的命。”
陆博琛似乎并没在意其他的话,反道疑惑地问了一句,“她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
顾子阳耸了耸肩,淡声,“是啊,听说除了秦峰,似乎还有一个可能。”
“什么可能?”陆博琛冷声,他到是不知道这女人在私生活方面这么混乱,居然除了自已的丈夫,还跟别的男人搞在了一起。
顾子阳似乎猜中了他的心事般,故意不再出声。
陆博琛面色铁青地转身,“你哑巴了?”
刚刚明明还说得还好好的,现在居然闭嘴不谈,这不是吊人胃口么?
“你知道小晚这肚子里的孩子除了有可能是秦峰的,还有可能是谁的么?”
“少他妈给我东扯西扯,直接讲重点。”陆博琛不耐烦了,直接冷叱道。
顾子阳也不在意男人的无理,而是直接掏出一支烟递给他,“大哥,给,抽一只烟压压惊。”
“你这混蛋到底说不说?”陆博琛那叫一个暴跳如雷,只差没把顾子阳给扔出去。
以前也没发现这家伙这么讨人厌,现在真是越看越不顺眼了。
“你呀!”
“我什么我?”陆博琛怒,整张脸沉得跟什么似的,挥手就准备给他一拳。
顾子阳却是一个转身,直接躲了过去。
像是知道自已玩过了,顾子阳很快便正了神色,一脸认真道:“大哥,海澜湾里,你给她吃过避孕药么?”
海澜湾?
陆博琛脸色一冷,他似乎还真忘了有这么回事。
“难道她……”
“没错。”顾子阳点了点头,如果他没猜错的话。
“可是还有一半的可能不是我的对吗?”陆博琛冷声。
顾子阳只觉大哥这脑子有点发直,怎么横竖都是在往那方面想?
正当他费尽心力在想怎么为这个孩子开脱的同时,陆博琛已经有了答案,“我要做亲子鉴定,越快越好。”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都必须要确定这孩子到底是不是他陆博琛的种。
身后却猛地传来一声冷笑,尔后传来的是女人那万般凄凉的声音,“如果说不是呢?你是不是又要将我肚子里这孩子打掉,又或者说是将我直接拖去那海澜湾,逼着我再捐一次骨髓?”
陆博琛浑身一僵,像是有千盆冷水猛地朝他泼了过来。
她,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