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疼痛。疼得肝儿颤!五脏六腑都纠结在一起。
范剑龇牙咧嘴,醒来第一个感觉就是疼。全身每个毛孔都像被油煎过一般。虽然从小到大被师傅拿千奇百怪的药泡过,拿万年寒冰冻过,拿万种毒虫陪睡过,拿地底岩火烤过,但合起来都没现在这般疼痛。
我滴个亲娘舅老爷,破碎虚空的劫雷,老子竟然没死?
范剑努力睁开眼睛,看清四周,是个装潢十分别致的屋子。地面整齐光滑,没有太多摆设,墙上只有几幅字画,一个八角玲珑方台桌,两张太师椅,屋子一角还有刚刚燃好的焚香,处处显示主人是个清闲雅致之人。
看了良久,范剑突然啧啧有声,道:“奇怪,奇怪。”
原来他无意中看到一处特别的地方,墙上字画上的题字,居然全是反写的,如同写完后隔着纸在背面看一样。
记得死老头之前传授偷天门神技时,也曾训练他对着镜子认反字。现在瞧起来倒也不觉别扭。只是这屋子主人倒是好雅兴,喜欢反字这一调调。
正看得入神时,一声轻笑传来:“范大公子瞧小女子画工可否?”
范剑闻言更是诧异,奇道:“你是何人,怎会晓得我一个无名小卒的名讳?武绝天呢?老子替他挡了劫雷,他是否成为斗气大陆第十位武神?”
一道倩影缓缓步入屋内,愈发咯咯轻笑起来:“范大公子说笑了,公子名闻大陆,怎会是无名小卒?东逸国第一天才之名,穗儿我可是如雷贯耳久仰大名呀。”
“公子受伤不轻,瞧来脑子依旧迷糊得紧,连大陆名称都会说反,整个大陆魔法独霸天下,斗气武士这等不过是些末流事物,雕虫小技而已,公子怎会提到?如今刚刚诞生第十位法神——魔凌天!破碎虚空而去。穗儿便是在天指峰下见到浑身焦黑的公子,才冒然相救。所幸公子福缘深厚,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范剑被名唤穗儿的女子一番话,震得目瞪口呆。晃晃脑袋,再三确认道:“魔法世界?魔法横行?武道是末流?天指峰不是指天峰?法神?”女子微笑着连连点头,瞧来对少年确实仰慕得紧,无论如何追问,女子始终十分和善,有问必答。
突然想起什么,范剑伸手指向墙上字画,又问道:“你不要告诉我,文字本来就是这样子的。”
女子笑意更甚,又是点头,肯定说道:“如我所记不差,万年来通行文字便是这般写法,未有多少更改。”
范剑试探道:“那……你可知我姓甚名谁,家住何方,什么职业?”
女子道:“公子难道受创过度,得了失忆症?你姓范名建,家族乃是我东逸国传承最久的的魔法豪族——范氏家族,也是当代族长范天雄唯一的儿子,东逸国百年来最最天才的全系魔法师,东逸魔法学院第一天才,就是你!”
女子一口气说完,范剑不禁呆住,如此多的光环,哪能是自己?挠挠脑袋,他实在想不明白,自己的确叫做范剑,可名字是死老头给自己起的。自己从小便是孤儿,被老头师傅领回来收做弟子,才知道老头乃是神偷,每代单传,立誓对世间美女偷人偷心偷内衣,无所不偷,乃是几代相传的贱人。
每代名字都甚是奇葩,偷天门谱上刻有辈分名讳,老头师傅名叫范错,师傅的师傅名叫范混,老头自己更糟,叫范戒。轮到自己,不幸排了个“贱”字。为此悲愤至今,疾首痛心,赖死赖活改成了宝剑的剑字。
可是,这里究竟是哪?为何一切都反过来了?
贫寒小子变成了豪门公子,臭名远扬变作了美誉天下,废物一个变成了绝世天才,连文字都是反写的。难道是那把连模样都来不及看清的古怪镜子的缘故?
或者……范剑大胆猜测,这个世界还有一个跟自己一般模样一般年纪,叫做“范剑”的人,一切光环就是那个人的?
我靠!有没有搞错,一个劫雷而已嘛,怎么搞成这样!
抬头再次问那叫穗儿的姑娘:“你再看看我,瞧仔细了,看看我,我真的就是你所说的范大公子?”
穗儿盯着范剑脸庞瞧了瞧,脸上微微一红,一个姑娘如此定睛瞧看一个男子,让她芳心不禁怦然乱跳,眼前又是平日自己闺中倾慕已久的偶像,让她愈发羞赧不已。
瞧了半晌,穗儿才意犹未尽地收回目光,肯定道:“穗儿确定无疑,你就是范家公子,大陆处处印有公子画像,穗儿看过千百遍,怎会有错。”说到这,脸色更红透脸颊,娇艳欲滴。
“只是……”穗儿略有迟疑。
范剑赶忙问道:“只是如何?”
“只是为公子作像的画师甚是惫懒,公子分明左眼角有颗痣,可所有画像全部将痣点在了右眼角处。如此作为,真是可气!”
穗儿顺手自袖中取出一块帛绵,果然是一副画像,画得与范剑一般无二,只是右眼角处点了一颗痣。
范剑接过画像,心中愈发搞不明白。这他娘的怎么回事啊?看这画像怎么跟照镜子似的,难道镜子中的我跑出来了?或者……
我靠!不是吧,范剑像被炸了屁股一般,猛地在床上窜起,心脏砰砰砰狂跳不止,刚才的猜测难道是真的不成?
这个世界果然还有个自己!
种种迹象表情,那该死的武神劫雷攻击的同时也在不断破碎空间,劫雷击中自己的那一瞬间,或许自己就被带到了现在这个世界。巧合的是,一切都是相反的,就如同镜子对面那个世界一般。
如此这种猜测,才勉强可以解释文字反写,眼角痣的错位,等等一切。
穗儿见范剑如此反应,也吓了一跳,急忙问道:“范公子,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范剑刚才一跳,牵动全身肌肉,顿时疼得喘不过气来。他自小懒惰,除了逃命的本事和妙手空空的绝技,其他都浅尝辄止,懒得去学,更不会什么疗伤养气的手段。被穗儿一问,立即忍受不得,哎哟哎哟惨呼起来,就势滚在床上。
穗儿见他痛苦,不禁大急,忙道:“公子且忍耐一会,穗儿这就去喊医生过来。”说完匆匆离开屋子,朝外面小跑而去。
待穗儿走远,范剑立即挣扎起身,自语道:“再不走,若被认出是假的,老子性命不保。管他什么世界,只要不死,我范剑都能混得风生水起。先逃命再说。”
强忍全身刺痛,展开步法,一股青烟一般,倏然踪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