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她便退到了墙边。
被细汗笼罩着的小身板,紧紧的贴在冰冷的墙上,柳芷芊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到了零度以下,从未这么冷过……
脚步声越来越近,而当那零碎的声音停下的时候,她被遮掩的视线竟重新恢复了光明,柳芷芊一时接受不了室内明媚的光线,匆匆撇过脸去,脑后却是一痛!
她被迫扬起脸蛋,四个陌生的男人出现在她面前,其中一个扯住她的长发,很是凶神恶煞:“小妞,知不知道我们是谁?”
“我怎么会知道?”柳芷芊心里清楚,这种时候,她千万不能慌乱,千万不能让对方觉得她怕了,否则,他们一定会更嚣张的!
“说吧,你们想要什么,怎么样才能放了我?”她故作镇定的问:“是钱,还是地皮?我都可以给你们,只要你们放了我!”
“我们对那些没兴趣。”男人笑了笑,抓着她头发的手松了开来。
柳芷芊不明白,除了这些,她还有什么是可以被人要挟的?
“直说吧,你们到底想要什么?”
“只要你们说,我一定会尽量满足!”
那人听闻,点了点头:“好,既然你提出来了,那我们就跟你直说吧。”
他清了清嗓子,正欲道出他的目的,立在他身后的手下,突然不巧的戳了戳他:“大哥,电话来了。”
闻言,男人神色一喜,急忙将电话接过来,却并没有放到耳边,而是递给了柳芷芊:“这通电话是来找你的,要不要听听?”
找她的?
柳芷芊眉头一皱,难不成是圣励豪?
她犹豫一下,咬了咬下唇,如果真是圣励豪的话,不论如何,她都不要和他离婚!
怀着忐忑的心,她将手机搁到了耳边,然而听筒里说话的人,并不是她所期待的圣励豪,而是……
她的父母!
柳芷芊整个人都像是被雷劈中一样,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一双美目惊恐的瞪着不远处的四个男人,他们若是敢对她的父母做什么,她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
“芷芊,芷芊啊,你怎么不说话?”电话里,二位老人焦急的唤道。
柳芷芊被他们的声音唤回了神智,握着电话,小心翼翼的说道:“爸妈,我在呢,你们在哪?还好吗?”
“挺好的呀,我们在家呢。”柳妈妈笑着说道,还责怪的问她:“你的手机号码怎么换了?我们给你打电话怎么呼叫转移了?”
“没、没什么。”柳芷芊咽了口唾沫,舌头不由自主的打结:“可能不小心摁错了吧,这是我同事的号码。”
“你在公司吗,有没有和励豪在一起?”柳妈妈问道。
“没有,他在工作……”
“爸妈,我怎么觉得你们怪怪的?”
他们为什么会突然问她圣励豪?
平时也没见他们这么关心过他们的女婿。
“你们真的还好吗?”她不免担忧的追问。
“我们没事。”柳妈妈笑哈哈的道。
“真的没事吗?”
其实柳妈妈也想过说真话,只是,一把枪抵在她的后脑勺上,让她不得不按照对方的意思去做:“是真的,真的……”
她哆嗦着嘴唇,握了握老公的手:“芷芊啊,妈妈今天打电话来,是想跟你说一件事情……”
“什么事?”
“妈妈想告诉你……”柳妈妈顿了顿,鼓足一口气,说道:“你不能和圣励豪在一起,你们快点离婚吧。”
柳芷芊根本没料到她的母亲会这样说,当初就是父母将圣励豪介绍给她的,他们二人的婚姻也可以算是商业联姻,对两家的企业可有实打实的好处,再说近几年,他们婚姻一直和睦,母亲怎么会突然让他们离婚?
她着实想不通!
“因为……”
柳妈妈万般不想说,可却又不得不说,为了一家人的生死,她只得咬牙拼了:“因为他哥哥不是好人。”
“妈,你是说欧延吗?”
“对,就是他!”
“他怎么了?”柳芷芊不太明白,柳家和欧延怎么会有恩怨?
“芷芊,你不知道!”柳妈妈语气焦急,愤恨的怒道:“他简直是个丧心病狂的恶魔,为了利益,他什么都不放心,居然利用你和圣励豪的婚姻,偷偷拿下我们柳氏的资源,这几日更是猖獗,圣励豪或许和他联手了,如今的柳氏正爆发一场前所未有的金融危机,你可知道我们一天就要亏损多少钱?七位数啊!”
柳芷芊听的目瞪口呆,全然不信:“妈,你在胡说什么,这怎么可能……”
欧延怎么会惦记柳家的财产?他自己有一个商业大国,圣励豪就更不可能了,但是他这段日子,的确在为欧延卖力……
垂在膝盖上的五指猛然收紧,柳芷芊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
“怎么不可能?”柳妈妈不答反问:“我们这一家子就是太善良了,太容易相信别人,所以才会被圣励豪和欧延有机可乘!”
“够了,妈,你不要说了!”她急急的打断母亲,眼眶已经含上了热泪,不可能,不可能!她一个劲的在心里说,可是理智却很清晰,她是她父母的亲生女儿,他们完全没有道理欺骗她!
那也就是说,他们方才所说的,全部是真的?
圣励豪之所以会和她结婚,就是因为,他和欧延惦记着他们柳家的资产?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就是因为目的达到了,所以他才会急不可耐的和她离婚吧!
“芷芊,妈妈也不忍心和你说这些,但是你身为当事人,是有权利知道真相的,听爸妈一句劝,离婚吧,就当是为了咱们柳家。”
她握着电话,失魂落魄的望着远方,已经听不见电话在说什么了……
左胸口的疼痛盖过了一切,几乎麻痹了她全身的神经。
从来没想过会是这样的结果,从来没想过,他是这般无情无义的人。
原来,他们的婚姻,不过一场阴谋罢了。
可她,却把对他的爱,当做了唯一。
电话不知是什么时候切断的,她只知道当手臂垂下的时候,泪水从眼角滑了下来,一颗一颗砸到地上,像一串廉价的塑料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