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韩飞打电话的那个人正是之前在派出所见到的那个年轻警员子轩。韩飞在上次离开之际,要求加入到吸血鬼杀人案的调查中来。这不,一发现了这起事故,子轩就眼巴巴地打电话来了。
“以前的三起案子,死者的头部也是被取走,双手合十而死吗?”韩飞疑惑地问。这样的姿势太过诡异了,好像是在进行某种仪式。
“是,是的!”子轩迟疑着说。
“不对,上次我们看到的照片虽然很模糊,但是还能隐约看见死者的头部。”璐璐马上跳出来反驳,“他们的脖子上有被吸血鬼的牙齿划破的伤痕,可是,这个受害者的脖子上却没什么伤口!”
“这,这——”子轩支吾起来。
韩飞没有说话,只是径直走到受害者身边,将他的手掰开,细细地查看了一下他的手腕——果然不出所料,死者的手腕上静脉处有两个小小的黑洞,好像是尖利的牙齿刺入之后留下的痕迹。
璐璐忍不住“啊”了一声,颤抖着声音说:“这,这不是跟传说中的女鬼杀人案一模一样么?没有头,血液是从手腕被放干的。难道是冤死的女鬼又杀人了?”
“死者可是个外地人!”韩飞说,“就算是女鬼要复仇,也应该找碧河村的本村村民下手!”
说完,他顺着死者双手合十的方向,走到了窗户边。
窗户是大打开的,从窗口望去,可以看到旅馆后面的一座小山,山上郁郁葱葱的,长满了茂盛的植物。在半山腰的地方,隐约可见一块白玉石板。
“子轩,那是什么东西?”韩飞指着那石板问道。
子轩靠过来,眯着眼睛看了看,摇摇头说:“那块石板好像存在很久了,我也不知道它是做什么用的。”说着,他把头扭向跟他同在现场的老警员,问:“刘叔,你知道吗?”
老刘也无奈地摇摇头,说:“这个我也不清楚,韩飞,你要是对这个感兴趣的话,可以去问问村里的老人,他们或许知道。”
“你们碧河村稀奇古怪的东西还真多。”韩飞话锋一转,“看来你们对前面几起吸血鬼杀人案也不是很了解。这样吧,这几起案子的目击者在哪里,我去拜访一下他们,多了解了解情况。”
“这……”子轩为难地瞄了老刘一眼,而老刘的脸色也变了几变。
“就算那几起案子已经移交上面办理了,那些目击证人也还是在碧河村吧!”韩飞的眼神严厉起来,语气里也是前所未有的咄咄逼人,“我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唉,这,这都是些什么事啊!”子轩一抹脸,像是豁出去了一般,恨恨地说,“咱们碧河村哪里出过什么吸血鬼杀人案啊,这还不是政府部门捏造出来的!”
“这是怎么回事?”
子轩苦笑了一下,这才把事情的来由详细地讲来。
原来,这之前的吸血鬼杀人事件只是纯粹的商业炒作——碧河村要被开发成旅游景区,为了吸引更多的游客,当地的旅游开发部和政府部门就联合起来,大胆地进行炒作,造出吸血鬼杀人的照片,还将吸血鬼的消息大肆渲染,以此来吸引游客。还别说,这招还挺管用,很多人慕名来到碧河村,给当地带来了不少收益。
“你们可是人民警察啊!”璐璐惊呼道,“怎么可以联合起来欺骗我们这些小老百姓?”
“我们也是被逼无奈的呀!”老刘忿恨地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那些个目击证人也是花钱雇来的。韩飞你这么厉害,一问他们肯定就露馅了。还不如我们现在就跟你坦白呢!”
“你们这里的人还真厉害,居然能根据女鬼杀人的传说杜撰出一个吸血鬼杀人案,以此来促进经济发展!”璐璐不无嘲讽地说。
“唉,谁想到这还真的出了事情!”老刘感慨地指着受害者的遗体说,“你看,这不就是一桩活生生的吸血鬼杀人案吗?”
覆盖着白布的死者遗体被抬了出来。
在旅馆的前台,韩飞和璐璐见到了惊魂未定的旅馆主人。他脸色发白,显然还没有从惊魂未定的状态中挣扎出来。
韩飞走过去,向他询问了一下死者的基本状况。
旅馆主人说:“他是前两天才来这边旅游的,好像姓诸葛,其他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了。真是作孽啊!”
“昨晚他是一个人回旅馆的吗?”
旅馆主人歪着脑袋想了想,才说;“不是,好像是跟着一个女人一起回来的。”
“那女人长什么样?”韩飞追问道。
“那女的带着大墨镜,还带着鸭舌帽,脸根本看不清楚。大概有一米六五,身材挺好。”旅馆主人努力地回忆着说,“不过她的头发倒是很有特色,是挑染的紫色,很明显的。”
听到这话,韩飞眼睛一亮,二话没说便拉着璐璐重新上楼,只留下一脸莫名的旅馆主人。
是夜,罗昭昭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但是她的心却因为被许多事情塞得满满的而无法入睡。
隐隐约约之间,她感觉一双轻柔的手抚上了自己的脸颊。一个沙哑的声音在说:“姐姐,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我已经复活了,但是,我现在的生命力还很弱。等我恢复了,我就会回来找你的。以后我们两姐弟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弟弟,弟弟!罗昭昭慌忙睁开眼睛,屋子里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楚。窗外,不知名的虫子正不知疲倦地啼叫着。
“弟弟,弟弟,是你吗?”
没有人回答。
罗昭昭忙不迭地打开床头灯,白色的光芒顿时洒满了整个客房。除了自己因激动而浓重的呼吸声外,房间里再没有其他的声响。罗昭昭失望透顶地看着空荡荡的房间,眼泪便禁不住流了下来。
刚才那种触感分明那么真实,那声音虽然嘶哑,但是说话的口气,确实是弟弟的。
“弟弟,你真的复活了吗?你的生命力很弱,所以不能来见我吗?弟弟,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罗昭昭喃喃地说着,一双眼睛里泛着复杂的光,似喜似悲。
从市里的化验所里出来,韩飞便领着璐璐来到了碧河村里较为繁华的街道上来。
因为这里正在被开发成旅游区。一夜之间,街边似乎就多了许多林林总总、五光十色的店铺。这其中,也包括几家装潢精致的美发店。
韩飞他们采取了最笨的办法——大海捞针,一家店一家店地询问。昨天,在吸血鬼杀人现场,韩飞找到了几根挑染成紫色的长发——那是受害者生前带回旅馆的神秘女人留下的。
碧河村是个偏僻的小地方,没有条件做DNA鉴定。如果拿到市里鉴定再把结果拿回来比对,必然会“贻误战机”。而且,如果这神秘女人没有前科,也无法锁定目标。
“韩飞哥,我们为什么要去美发店?”璐璐很是不解地问。
“这些头发是一次性染烫的,染色剂也很新鲜。”韩飞耐心地说,“我推断,这名女子跟这起案子一定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她应该是为了要掩人耳目所以将头发一次性地染成紫色,还戴着帽子和墨镜,企图遮掩自己的本来面目。”
“哦,我知道了!”璐璐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碧河村这里的美发店就这么几家,我们只要一家一家地询问,最后总能从美发店中得到有用的讯息——毕竟,将头发挑染成紫色的不多见,而且这是最近几天才发生的事情,店员们没理由会不记得。对不对?”
韩飞笑着点点头。
苍天不负苦心人,在两人问到第三家店的时候,一名美发师给出了他们想要的答案。
“我记得,那女的蛮漂亮。”
“那她长什么样子?有什么特征没?”韩飞轻声问。
店员摸着下巴想了想,说:“美女都长那样啊,对了,她的眼睛有点狭长,很勾人呢!”
“桃花眼?”璐璐几乎是肯定地说,“就是眼尾上钩,很妩媚的那种?”
店员不由地点点头,末了,又说:“她弄完头发之后,效果还不错。我就开玩笑说你弄这么漂亮是不是要去见心上人啊。她,她好像是说她要去接弟弟回家,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
桃花眼,弟弟,回家……韩飞和璐璐面面相觑,彼此都在对方眼里读到了一丝明了和难以置信。
从美发店里出来,韩飞和璐璐的心情都很复杂,难道真的是她——罗昭昭?这其中会不会有么误会?或者,她只是当晚恰好去了受害者那里,跟受害者的死没有关系。接弟弟回家?难道她已经找到弟弟了?……
这一连串的疑问将两人的脑子塞得满满的,璐璐突然很后悔为什么当时没有要罗昭昭的电话号码,如果能联系到她,她一定将这件事问得清清楚楚。又转念一想,和她只是萍水相逢,多说了几句话而已,根本没什么交情。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案子,估计大家以后也不会有什么交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