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你!”苗父说着,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而苗溪一回头,却像没事人一样地对韩飞和璐璐说:“没事了,你们安心住下吧!”
“黄霸是谁?”璐璐好奇地问。
“是我未婚夫。”苗溪淡淡地说,“我阿爸不让我开旅馆,我偏要开,我要自己赚够钱,还了黄家的聘金,恢复自由身!”
此刻,闪烁在苗溪眼里的,是男人般的坚毅和果决。
“韩飞,苗溪一定很不满意他未婚夫。她父母也很奇怪,为什么要把她嫁给不喜欢的人呢?”回到房间,璐璐说这话,顺势坐到了韩飞身边。
韩飞点点头,说:“这个村落挺偏僻的,风俗习惯大概也比较落后。看苗溪的样子,大概是父母的指婚。”
“什么啊,这都啥年代了,还这样?”璐璐惊叫道。
“我的大小姐,你以为人人都能跟你一样为所欲为呀!”韩飞苦笑道。
“什么大小姐?你想死吗?”璐璐瞪了韩飞一眼,韩飞马上乖乖地住嘴。
到了吃饭时间,韩飞和璐璐见到了苗溪的未婚夫黄霸。
苗溪的母亲张丽在厨房里不停地进进出出,俨然一个“贤妻良母”的典范。苗溪的父亲苗正坐在桌边陪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男子说话。看样子,这个年轻男子就是黄霸。
苗溪坐在黄霸旁边,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身子也很僵硬。但黄霸似乎并不在意,他一脸高兴,不停地跟苗正说些什么,两人一副相谈甚欢的样子。
桌上的菜色是三菜一汤,土豆烧肉,地三鲜,炒青菜,蘑菇鱼汤。菜虽然简单,可食材新鲜,味道也很可口,可以称得上色香味俱佳。
苗父对韩飞和璐璐冷冷的,还好苗溪比较热情,一个劲儿地替苗溪夹菜。
对此,璐璐倒不介意,但这餐饭,她吃得并不舒心,原因在于另一件她无法不介意的事情——在他们吃饭的时候,黄霸那双圆溜溜的眼睛就时常有意无意地盯着璐璐看。
璐璐肤色白皙,气质出众。一开始她也没有在意,只当黄霸是对外来人的好奇。可是,一顿饭下来,黄霸的目光几乎一直黏在璐璐身上。这个黄霸长得还算周正,穿的也人模狗样,但那种色迷迷的目光让璐璐无法忍受。
碍于苗溪和她的父母在场,个性泼辣的璐璐破天荒地没有当场发作。饭吃到一半,璐璐便借口说自己吃饱了,把筷子一摞,气呼呼地上了楼。
璐璐百无聊赖地打开电视机,正看了一会儿,门口突然响起了敲门声。她以为是韩飞回来了,便打开了门。没想到,门口站着的人却是黄霸。
“璐璐小姐!你好!”黄霸满脸堆笑。
“怎么是你?”璐璐脸上的笑容瞬间结冰。
“璐璐小姐真是个美人!”黄霸说着,脸上露出了贪婪的表情。
“你这个臭男人,未婚妻在身边,还敢拈花惹草!”璐璐经不住破口大骂。
“你还是处女吧!呵呵!”黄霸对璐璐的谩骂毫不在乎,而是诡异地一笑。
“你!”璐璐又羞又气,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
“处女好啊,处女好!”黄霸盯着璐璐,眼里有了嗜血的意味,“咱们村什么都不缺,就缺一个处女了!你来的正好!”
璐璐惊恐地后退两步,这个时候的黄霸,眼睛里居然呈现出了诡异的血红色,十分恐怖。
“哈哈哈,哈哈哈,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黄霸狂笑起来,但奇怪的是,他并没有下一步动作,只是笑着离开了,留下了一脸惊恐莫名的璐璐。
……
晚上,苗溪端着一些山果上来了。她有点愧疚地说:“璐璐姐,我估计你没吃饱,就给你拿了些点心来。还有……黄霸就那德性,你别介意……”
看来,对于自己未婚夫在吃饭时的表现,苗溪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上的。这不,黄霸前脚一走,她就登门谢罪了。
“算了,我没事!”璐璐到底是心软的人,看苗溪一副做错事小孩的可怜模样,仅存的一点怒气也烟消云散了。她抓起山果,一边吃一边说:“苗溪,我说句实话,你可别不高兴啊。这个黄霸,怎么看都不是个正人君子。”
苗溪的脸色慢慢沉了下来,声音也带了些苦涩:“我知道,可是……这门亲事是我父母订的。聘金都收了,我该怎么办?”
“退了啊!”璐璐着急地说,“你不是看上他那几个臭钱了吧。”
“当然不是。”苗溪连忙摇头,“我是想退,但父亲说这钱都供我读书了。”
“这……”璐璐本来想说哪有这样的父母,但忍住了。
“我不顾父亲的反对在家里开旅馆,就是想赚钱,赎回自己的自由!可就怕有钱也不能退婚啊!”
“结了婚还能离婚呢,怎么就不能退婚了?”
“没那么容易。”苗溪闷闷地说,“黄霸是村长的儿子,村长说,只要我们家同意这场亲事,就把村里的鱼塘承包给我们。我父母过了几十年清苦日子了,所以就……”
“哪有这样的父母!”璐璐不平地叫了起来,“为了自己的利益,竟然将女儿给卖了。”
苗溪沉默了。半晌,才淡淡地说:“父母生我,养我,又供我读书,上大学,就当我偿还他们的恩情吧。现在,只希望黄家拿回了礼金就会放了我。”
说完,她黯然离开。
璐璐一愣,张张嘴还想说什么,却不知说什么好。
次日,天气大好,明媚的阳光洒得到处都是。
黄霸没有来。苗溪一家三口和韩飞、璐璐五个人围坐在一起吃饭。因为少了个猥琐的黄霸,这顿饭璐璐吃地很高兴,话也多了起来。
“苗叔叔,我们想看看那个五年一次的驱鬼仪式。什么时候开始啊?”璐璐嚼着鲜嫩的鱼肉,口齿不清地问。或许是想到一天50块钱,苗正对韩飞他们的态度客气了不少。
“啪”地一声,张丽手中的筷子掉到了地上,她的脸上有一瞬间的恍惚。片刻之后,她有点尴尬地笑笑,说:“看我,这么大年纪了还这么笨,你们继续吃,我去换双筷子!”说罢,她捡起地上的筷子,一个闪身便进了厨房。
“五天之后。”苗正的脸上也没了笑意,木然地说。
韩飞和璐璐俱是一愣,不明白苗溪的父母为何会有这么大反应。
苗溪停下筷子,说:“驱鬼仪式在我们这是很庄严的一件事情,大家平时都不太谈论的。”
韩飞和璐璐恍然大悟,连忙转移话题。
距驱鬼仪式还有几天时间,韩飞和璐璐一合计,决定就在苗溪家的旅馆住下来,直到仪式结束为止。苗溪心情也不错,就给两人当起导游来,带他们在村子里四处转悠。
苗溪人长得漂亮,又读过大学,性格温和,很快便跟性格开朗的璐璐成为了好友。
穿过一条小溪水,又拐过几条小巷,三人便走到了一处造型奇异的建筑物前。
这是一个没有门,没有窗户的六角形建筑,房顶是吊角亭的模样。大概有二十平米大小,直愣愣地立在一块空地上,周围几乎没有其他人家。感觉怪怪的,仿佛这不是建筑,而是从地下冒出来似的。
苗溪盯着这栋怪异的建筑物看了几秒钟,神色复杂。
这一幕,并没有逃过韩飞的眼睛。
“苗溪,这个房子是干嘛用的,长的好奇怪啊!”璐璐随口问道。
苗溪嘴角蠕动了一下,并没有说话。
突然,一股飘渺的哭声飘了过来,哭声中充满了无奈和酸痛,让人心疼。
“有人在哭!”璐璐惊叫起来。
“怎么可能?”苗溪冷哼了一下,拉着璐璐的手就要离开。
“我真的听到了。”璐璐甩甩手。
“我也听到了。”韩飞四处打量着,寻找着声音的源头。
“瞎说什么,哪有哭声,要吃午饭了,快回去吧。”苗溪满脸的不相信。
哀怨的哭声再次响起,这次,璐璐听得真切,是从这个古怪的建筑里传来的。顿时,她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苗溪,这,这里面有女人在哭!”
苗溪一愣,旋即笑着说:“这个,好像是祭祀用的吧。平日里是没人的,你听错了吧!”
璐璐再仔细一听,好像又没什么声音了,只是这建筑物莫名地朝外散发着寒气,让人不寒而栗。
苗溪又说:“这里只有村里德高望重的长老才能进入,我们这些小辈也不太清楚。”
“哦!”璐璐好奇地问:“苗溪呀,虽然这驱鬼仪式在你们村是很庄严,很隆重的一件事,不允许轻易被讨论,但是我真的很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好苗溪,你就偷偷告诉我嘛!”
说话间,璐璐已经拉住了苗溪的手,一张美丽的脸上满是恳求。
韩飞情不自禁地偷笑——这个璐璐啊,一旦撒起娇来,那才叫男女通吃。
果不出其然,只见苗溪抿抿唇,无奈地说:“好吧,璐璐姐,我就告诉你吧。可是,这算是我们村的秘密,你……”
“你放心!”璐璐喜笑颜开地在嘴边做了一个拉链的动作。
她的模样很是滑稽,苗溪也禁不住一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