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司岳微微蹙眉,想了想,道:“为什么这么说?那个少年,不就是呆了一点么?”
非琴摇头,面色沉重,“陛下,您可知道一个传说?”
“传说?”
“是阿,有一个传说是,当非双生却容貌相似的人出现时,两个人的性格又是两种极端,那么,其中的一个,就会成为灭世之人。”
“灭世之人?”闻人司岳大惊。
“是。这个传说知道的人并不多,但路远逅就是其中一个。但是,他似乎并没有将这个传说告诉宇治少青。
之后,路远逅招来上他最好的衣服,给少年换上。
但那少年只是静静的坐在在那里,一如刚来一般,清澈的眼神,迷茫的表情,没有其他任何情绪反应。
少年垂下头,看了看衣服,蜷缩起手指戳了戳,见衣服没反应,又拉了拉。在终于确定衣服没反应的时候,一笑,拿起衣服抱在怀中,嘴还将衣角咬住。
宇治少青看着少年摆弄着那件衣服,表情千变万化,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他所看到的这副场景。他走了过去,从少年怀里扯出那件衣服,三下两初二的为少年穿上。
少年也没有挣扎,任由宇治少青为他穿衣服。在穿完后,冲宇治少青灿烂一笑,继而抓住宇治少青的衣角,咬在嘴里。
一旁的路远逅在心疼自己最好的衣服的时候,又在欣赏被少年咬住衣角的宇治少青发青的脸。此时,如果再给他来两碟小菜,一壶小酒,他绝对会边吃边喝边叫好,就像在戏院看戏的大爷。换好衣服之后,宇治少青将少年从身上扯下来,粗暴的丢在地上。说了一句,你不知道衣服是拿来穿的么?
被扔在地上的少年再度露出迷茫神情,可眼神仍然清澈无比的看着宇治少青。这让宇治少青错觉自己良心似乎在开始教训自己了,不然心里怎么堵得慌。
对于少年的迷茫,宇治少青与路远逅二人相当纠结。之后,宇治少青问了路远逅一句,他难道不知道衣服是用来穿的么?
路远逅为人搞笑幽默,但很多时候都是恶质的。所以,在这般严肃的事情,他的回答是:很正常。因为,他小时候也不会知道,每次都是他娘给我穿的,然后告诉他衣服是用来穿的。
而后,在宇治少青骂了一句“废话”之后,路远逅又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说他认识的宇治少青大将军,是一个杀人不眨眼,不知温柔为何物的人,现在居然主动为一个陌生的少年穿衣服?说出去谁会相信?即使他和皇帝陛下是一个模子里面印出来的,将军大人也不会因为这么一个肤浅的理由就如此吧!
那时,路远逅边跑边想,这算是预兆吗?今日行为举止特别怪异的宇治少青以及那个奇怪的少年。那个平日里连玩笑都开不起的宇治少青,今日不但出口全是假意的威胁,而且还开起了玩笑。天知道,他那样子比发怒杀人更让人害怕!
而那个少年,已经不能说是与皇帝陛下神似了,而是根本的一模一样。即使不愿意不相信,但这是事实,由不得谁不相信。
真是灾难!天降的一个灾难阿!
而且,这个少年还是与那个传说有关系的人。而他,在这个时候出现也太……”
“太巧合了吗?”闻人司岳道:“的确太过于巧合。刚才如你所言,但凡有这样的人出现,一定会灭世。那么,这个人是谁?是高阳帝还是这个少年?如果是高阳帝……”
“如果是高阳帝的话,完全可以理解。他这几年,虽然将大燕国治理得不错,但很多地方太过独断专行,霸道无忌,许多人都积怒在心,敢怒不敢言。等这种情况累积到一定程度,就会爆发。届时,不管高阳帝做了多少事情,终归虚无。”闻人司岳道。
非琴沉默半响,慢悠悠的道:“或许吧……”顿声,“只要那个存在不在他的掌控之中,就有可能。”
“那个存在?”
“‘鸦’,这个组织,陛下可曾听说?”
闻人司岳一怔,缓缓点头,“曾经有所耳闻。”顿声,“据说,这个世界,有六个‘天下第一’。天下第一神医、天下第一乐师、天下第一美人、天下第一才子、天下第一组织、天下第一人。其中,天下第一组织则是‘鸦’。
这个组织很神秘,没有人知道‘鸦’的本来面目,但据说它是在十几年前突然出现的。其组织成员会在身体的某一处有一只正在飞舞的鸦作为标志;而天下第一人就是‘鸦’的首领。一个十分神秘的人。没有人见过他,也无人知道他的身份,甚至是鸦的成员都不知道。”顿声,“说起来,非琴你也在其中呢。天下第一乐师。”
非琴微微一怔,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陛下,您这是在夸奖我么?”顿声,“最初,我所得之的‘鸦’是隶属于宇治少青的一个情报组织,是一个神秘的存在,虽然其名声几乎为天下人所知。而宇治少青,也没有刻意的隐瞒。这一点,整个大燕国都是众所周知的。可奇怪的是,却没有任何人询问。这着实是让人奇怪不已。
但为何还说“鸦”是一个神秘的存在?主要是因为,‘鸦’的名声虽然满天下,但没有几个人知道他们具体做的是什么?我想,恐怕连宇治少青都不知道。
迄今为止,没有人知道,‘鸦’除了是一个情报组织,还是什么?只因,江湖上有人传说,如果尾随任意一成员的话,就会看见他们居然在山里挖矿。如此之类的事情总是在发生。久而久之,人们很难定义鸦的存在究竟是做什么?而这就是鸦的神秘之处。虽然很让人费解,但这的确是事实。
同样让人费解的是,‘鸦’组织的成员,他们从来不会刻意的隐瞒自己的身份,相反,每个人,除了一些特殊之人除外,每个人身上的明显之处,都有腾飞的鸦的标识,以此为他们的标志。”
“特殊的人?譬如说。”闻人司岳反问。
非琴道:“嗯,间谍,或者是一些必须隐藏身份的人,譬如说一些本不愿加入却因为一些失去必须地加入的人。”顿声,见闻人司岳疑惑,解释道:“他们都因一时的不得已,或者其他原因,将这个身份隐藏起来。他们也有刺青,但都隐藏在看不见的地方。”
“是吗?有这样的人吗?”闻人司岳貌似敷衍问。
非琴目光一转,落在了窗棂上,幽幽道:“有阿。”
“你知道?”
非琴睨着闻人司岳,“知不知道,有什么关系?”他的确是知道,但绝对不会说。今日所说的,都是那位大人的指令。那个大人虽然没有直说,可他知道限度在什么地方。
那些事情,虽然对那位大人无关紧要,即便是被天下人知道,那位大人也不会在意。他就是那么我行我素,自我中心。
虽然那位大人不在意,但不代表别人不会。
前来的时候,流光特意的警告过他,很直接、直白的警告。流光让他注意,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不要忘记自己的立场,不要忘记自己的使命。
“而且,有传言说,这个组织,在十四年前,就已经出现了。”非琴继续道。
“十四年前?”闻人司岳蹙起眉。如果是十四年前的话,那……他的猜测,就不对了。
“陛下,您在想什么?”非琴道。
闻人司岳沉默了片刻,定定的看着非琴,“你认为我在想什么?”
非琴道:“陛下,您也想要卖关子吗?”顿声,又道:“陛下心思如何,非琴不得而知。非琴虽了解陛下,但不是陛下肚里的蛔虫,不可能对陛下的心思知道得一清二楚。”
闻人司岳沉默,眼中闪过愧疚。片刻后,道:“我之前认为,这天下第一组织的首领,会是大燕国的那位。但如果果真如你所言,十四年前这个组织就出现了的话,就不可能了。”
“大燕国的那位?”非琴蹙眉,“陛下为何如此想?”
“不知道。只是直觉如此。”闻人司岳道:“刚才的,继续说吧。你想说的,不仅仅只有十四年前吗?”
“七年前,大姜国曾经派了以秘密派遣了几支小队带着先皇的手谕到了边境与大范国派出了几支小队会和的事情,陛下可知道?”
闻人司岳点头,道:“嗯,知道。这一件事情在大燕国和大姜国之间成为了诡异之谈!当时在边境负责接引的线人回信说双方成功会面,但是,不过是一夜之间,双方的人都凭空不见。四下打探,也查不出什么原因,也不见大燕国有人插手。”
非琴道:“陛下说得没错。但是,这一些人后来找到了。”见闻人司岳愕然,非琴继续道:“那时候大姜国皇帝嵇天夜还是被传有断袖之癖的二王子。而这件事情也只有四个人知道。嵇天夜、青丞相、国师和灭天将军乔泯。”
闻人司岳意味深长的“噢”了一声,“这件事情,我只听说过前面。后面的,闻所未闻。曾经我也派人去调查过,但怎么也查不到后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