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之将至,杨柳垂髫叶摇落。世界恍惚被停止了一般的冷清,四周因为婚礼而衍生的流言已经被秋风吹散。世界会到哪里去呢,会走向何端?我不想这个世界毁灭,不同于其他人一般,寂寞而恨,恨而想要毁灭掉一切。连同自己一起,彻底的坠入世界的深渊里,永世不得轮回。但是,我却不想这样。我不知道这个世界上的很多的东西,什么是爱、什么是恨、什么是羡慕、什么是泪水。唯一懂得的是黑暗与寂寞,还有,那绯红之色……
世界在不回头的走向一个极端,而我们在飘飘零零的风雨之中前行。风雨来临之际,去寻找一个藏身之处,保住一个苟且之身。站在风雨之下,用残破的姿态去迎接这一切的洗礼。罪恶之身,被罪孽所缠绕。以这种姿态死去,狼狈得凄美……
代价是什么呢?一日的自由,用主观的意愿去偿还。没有了束缚的绝对,如同纸卷上的密码一样,密密麻麻的交织在一起。没有刻意的去了解过这些内容,也没有这个必要……
血,绯红的颜色,从眼眸中滑落。似乎是习惯了的一样,平静的眼眸,被血液所浸染。然后,书写出那些文字……
天粛太康九年,司罗主道。然阴泽逆转,是人妄图以人力而逆天命。于是乎,卦显天怒,因人为而怨。不能偿,则不散。遣修罗与风雨同行。司此,此年,大凶……
……
神智开始模糊,如同身体的麻木一般。这是一种极限的状态,界限开始模糊不清。不懂得这些文字究竟想要表达什么样的意思,传达了什么?跟随着血液的流淌,四周开始泛散。天数在变动……吗?那又如何呢,一切原本不过如此。重复着的宿命的轮回,到最后以再次轮回而重生,继而继续轮转!
我所言的是,什么是思念。想念了太久,就找不出理由为什么去思念。也不知道从何算起,这份思念到底持续了多久。是从生命的开端还是结束?无论是非的开始,还是因果的始末,都固执的在思念,独自在思念。像是被诅咒一般的,不停的、不停的思念,在寂寞里。黑暗中,往返复生,来来去去的一切。失去了也未必会觉得可惜,只是想要固执的握住这份思念。那么,什么都不那么重要了……
血红,在摇晃的身影。如酒醉般倒卧在地上,被四周流淌的血液包裹。开始害怕了,想要嘶吼,但是却不知道这样的嘶吼是否真的能够传达出这份被血液缠绕的恐惧。眼眸微启,像奔腾的狂风一般肆虐,没有掩饰的恐惧的流露,如苍狼在黑暗的悬崖上昂首望月。害怕的是什么呢?害怕,血液的流淌。并非只是因为带来不能言喻的疼痛,而是害怕血液的流尽。那时,思念也会涸然而止。却无法确定,那时思念是否会化为诅咒,缠绕着什么……
睁开眼眸,是一望无际的黑暗。这个熟悉的空间,有着我熟悉的血的味道。是我的血的味道,但是似乎又不是。为谁而救呢?身边,躺着一个人。即墨语寐,已经死去的她。黯绿的夜明珠,照耀在她的脸庞上,没有了胭脂的红,却依然美丽。
有一种难以抑制的情绪一拥而上,不知道那是什么情绪。感觉不到疼,血液从被咬破的嘴唇上流出。滴落在她的脸庞上,继而若水般晕散开来。苍白的肌肤,被血液染透,若胭脂般的红。这种不明不白的情绪,开始蔓延。如同她不明不白的出现在我身边,而后死去。挽起她腰间缠绕的流苏,才发现是樱红色。接近绯红的红。戏耍在手指之间,为尾端垂落在还在淌着血的嘴唇上。似乎觉得很是可笑?躺在她的身旁,闻着她的味道。有着血的腥味,和着胭脂的香味……
一直以来,我都在考虑一个问题。明知道不能去考虑的事情,但是却固执的想要知道答案。一个可以预知,但是却一定想要去证实的答案,即使,明知会失望的……
这个世界,究竟有没有神的存在?如果有,为什么从不回应我们的祈求祷告?如果没有,为什么却要向他们祈求祷告呢?这似乎是一个不应该去考虑的愚蠢的问题,转换一切的根本,而后向这个世界去倾诉掉。无论是忧伤也好,寂寞也罢。是爱是恨、是非对错,都不在与自己有关……
即墨,这是说给你听的话。如言灵一般,让自己顺从。我不明白,你为何抱着怨恨却无动于衷。为何,径自的来,又静寂的走?你似乎比我还要放肆,还要嚣张。但是,这有如何呢?你的一切,一切的一切,能换来什么呢?换来的,不过只是三个字而已,不值得……
似乎我,没有资格说这样的话。即墨,你是如何来的?很想要听你说,你却不会说。这是我能明白的。
夜,如此沉寂。万物没了形态的生存,人如幽魅行走于世,
诸如传说中,拥有创世灭世之力的神阿!如果你们真的存在,仅听我的话语。这并非祈求或者祷告,但是如果你们真的存在的话。今,谨以言灵之言,归昨日之举今日之功,无非劳作。若,作以血灵为代价,达以此愿,四海升平……
“你,终于还是来了。”
“……嗯。”
“其实,真的不希望这样。”
“……那又如何?”
“不知道呢。不过,真的想听你叫我一声相公呢,娘子。”
“……哥哥。”
“小然,为什么呢?”
“哥哥,你也会问为什么……呢。”
“啊。”
“父亲大人呢。”
“他阿?睡觉了吧。”
“这样也好,一直睡下去。”
“是阿,很安详呢。”
“我也会这样吧。”
“小然,你为什么要这样呢?”
“累了吧。”
“……累了?”
“或者说,是代价吧。”
“没有退路了吗?”
“哥哥,这不是你了。”
“小然,为什么是你呢?”
“……”
“许久之前,我就明白了,你是懂我的。即使……即使我们之间根本没有……”
“哥哥,够了。”
“小然,对不起,我不是夜幕秋。我是……即墨……”
“即墨秋水。”
“嘿,原来,你什么都知道的。”
“最近才知道的,相公。”
“……”
天使和魔鬼,在堕落之前,都是只是是有翅膀的神灵而已。不分什么对错与善恶,即使是颜色的区分,也依然不能断定什么。但究竟因何而断定这一切的因果,又是另一番的权衡……
誓言与祈愿,都只是幻觉而已,美好而致命。需要的,只不过需要的是代价而已。实现的程度,取决于代价支付的多少而已。血,顺着衣衫上的流苏流淌在地上。这件淡白色上点缀了点点樱红的苏罗裙,饰佩着天蚕丝特制的行云流苏。配以血的颜色,格外的灿烂鲜艳。或许说,唯一可惜的就是天蚕丝的光滑,虽然美丽,却不为血色所染……
“……哥哥,世界……好大……”
世界,究竟可以持续多久?是否,可以用生命去等候?为了一个证明而存在的个体,究竟想要证明的是什么?是短暂的永远,还是长久的渐逝。我们向往的,无非只是一个安宁祥和的生存之所而已。但是,那真的只是我们向往的?还是,伪善……
身体,不禁的颤抖。卧倒在血泊之中,为我的誓言和谎言付出的代价。我曾经以为,我会以一种狼狈的姿态在黑暗之中死去,也这么决定过。但是,如今,在光明之中身着最美的衣衫。为何要以这种姿态死去呢?从来没有想过这么问题,没不愿再去想起。所以,就算是被血液浸染,第一次以这种方式面对血的鲜红。带着惨淡得不知所谓的微笑,面对苍穹。第一次,阳光的照射,放肆的温暖,和着血的温度。所以,那就这样吧。一切,真的……够了……
世界,真的好大阿!
“我没想到,你还活着。”
“我也没想到,我还活着。”
“看来我们都很惊讶了。”
“看来是如此。”
“那么,再死一次,如何?”
“再死一次?也许不错。”
“那么,去死吧。”
“嗯,死吧。但是,应该是礼尚往来了。”
“礼尚往来?上次是你死的,难道这次是我吗?”
“也许这样也不错。很公平,不是吗?”
“嗯,说的也是。”
“那么,开始吧。”
“嗯,开始吧。”
我是即墨语寐,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因为,记忆的遗失。但是,却以相卜师的身份在天粛王朝的皇庭存在着。但是,却不知道究竟为何存在着。总而言之,是一个矛盾的存在,却又找不出矛盾的所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