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凤梓暄眼神闪了闪,乖觉地移开了话题,转而说起修炼上的事情。
等上午的功课结束后,他忽然提议,说是自己在修炼和阵法上已经算是初步入门了,不需要再花费如此之多的时间,要江蓠给他做入门师父。
江蓠想了想,只当这孩子是在为她考虑,希望专心备战外门小比呢,自是应了下来,还觉得这孩子真是贴心,一点儿没有日后的诡诈。
见她答应下来了,小凤梓暄也很高兴。下午时分,江蓠回自己房间里画符,他便便挪到了洞府门口,对着入门阵法,做了点儿小改动。
其实就是开了个口子,又修了一道新墙,在原来的保护阵法上,分出了一个口袋,这个口袋就在阵法入口上。
如此一来,林修元再次上门的时候,他就能单独面对这个林修元,而不让自己和他交涉的过程传进江蓠耳朵里。
第二天一早,林修元果然又上门了。江蓠在房间里修炼,并不知外面的动静。
凤梓暄去开了门,堵在门口,道:“菀姐姐在闭关修炼,没有时间来见你,她交代过我了,你最好不要再过来,省的彼此面上都不好看!”
林修元早就看着孩子不顺眼了,但顾忌着这孩子背后的谭子奇,不得不隐忍下来,道:“她当真闭关了?小家伙,你该不是骗我的吧?”
小凤梓暄眼睛一转,故意挑衅道:“居然让你看出来了,不错,我就是不想让你进来,你打算怎么办吧!也不看自己是什么德行,这趋炎附势的模样,让我一个孩子看了都恶心!”
林修元一怔,而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被骂了,还是被一个毛头孩子给骂了。当下面子也挂不住,强忍着怒气道:“小东西,大人的事情,你少过问。阿菀呢,她到底在不在?”
小凤梓暄见对方不受自己的激将,索性直接出手了。扬手弹出一缕本命真火,向着林修元的丹田下三寸的地方打去。
林修元的脸都绿了,丹田下三寸,那可是一个男子最要命的地方,忙出手格挡,凝出了一面绿色盾牌,以为如此就能将这男孩子微末攻击打断。
可不成想,男孩子的这本命真火,并不能算是真正的灵力,穿过一个炼气期修士的木盾术还是没有问题的。
眼见自己的木盾在男孩子面前形同虚设,林修元恼了,身形一动,向着身侧一闪,屈指成爪,仗着身法迅速,向着男孩子的衣领抓去。
真正动起手来的时候,小凤梓暄自然不是这林修元的对手。但是,他打不过地方,故意受一点儿伤却是最容易不过了。
因此,他连躲都没躲,只是在对方一击即将得手的时候,敏锐地偏了偏头,矮了一下身子。如此,林修元的手指,就落在了他的脸颊上。
林修元收势不及,指尖划过了男孩子的小脸,在上面留下了一道血痕,而小凤梓暄却趁机再弹出十几缕本命真火,直接把洞府的守护阵法毁掉了。
眼见着真的伤到了孩子,林修元反而后怕起来,忙不迭去取丹药,打算先把这伤势遮掩掉再说,可小凤梓暄却身子一缩,高声喊了起来:“你凭什么打人?”
防护阵法都没了,江蓠自是听到了这动静。忙出来查看,就见小凤梓暄没命地往回跑,而林修元则从后面上追了上去,使出一个藤蔓术,向着男孩子腰间挥去。
天地良心,他真的不是想再教训这个男孩子,只是像把男孩子抓回来,强行上药,免得这孩子顶着脸上的真凭实据去向谭子奇告状。
可这一幕在江蓠眼里,却分明是林修元用法术欺侮一个孩子,还让这孩子受了伤。
她也怒了,当下身形一动,同时屈指一弹,一道凛冽剑气射了出去,割断了那藤蔓,打在了林修元脚边,同时接住小凤梓暄,怒看向林修元:“你居然连一个孩子都欺负!”
说着话,自行用回春术清理了小凤梓暄脸上的伤口,动作轻柔。
“不,不是我!”林修元实在是委屈极了,“分明是这小鬼先动手的,是他欺负我,我是不得已才还手的,方才也是想给他上药……”
江蓠冷笑了一声:“难道他脸上的伤,不是你下的手?”
“是……是我,可那是事出有因,是他先对我出手……”林修元一向认为,自己不是愚笨之人,可这会儿却是栽在了一个小鬼手上,根本没办法辨白。
“你这是睁眼说胡话吗?一个还未开始修炼,根本就没有灵力幼童,如何欺负得了你这个炼气期大圆满,也已经过了及冠之年的成年男子?”江蓠不客气道。
“我……”林修元根本说不清楚,“谁知道这小鬼到底打了什么主意?在隐公子的地盘,伤害隐公子守护的人,我是疯了吗?阿菀,你一定得相信我!”
江蓠倒是相信林修元的这句话,他可是个非常晓得轻重厉害,特别能忍辱负重的人,为了一时意气,在别人的门口动刀动枪,还真不是他的风格。
不过,她一点儿都不想替他开脱:“可是,我只瞧见了你在追小暄,而受伤的又是小暄,难道我方才瞧见的,都是幻觉不成?”
“我……”林修元急得满脸通红,道:“这里面另有缘故,阿菀,你真的不愿意相信我吗?”他用受伤的眼神看着江蓠,眉眼间都是委屈。
这时候,小凤梓暄眼神闪了闪,却是拉了拉江蓠的衣袖,平静从容道:“菀姐姐,他既然如此说了,那就算了吧,只是日后,我一点儿都不想在这里看见他。”
这份儿平静,却让江蓠觉得更心疼了。
她一下子想到,自己小时候(上辈子的小时候)也是这样,因为孤立无援,受了委屈从来都是忍着不说,当成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只在暗地里辛苦学习,以期将来出人头地。
倒不是她生性懦弱,只是她从来都知道,什么事情重要,什么事情不重要。把心思和精力都浪费在这种无法带来足够回报的事情上,真的不值得。
受了委屈却不哭的孩子,不是笨的不明白“会哭的孩子有糖吃”的道理,而是明白即便是哭了,也不会有人替你做主,更知道与其把时间用在哭泣上,不如将之用在提高实力上。
这种情况下,她即便明知道自己身边的小家伙或许没有那么无辜,却也乐得护着他,不愿意再留林修元在这里碍眼,当下便将他赶出了洞府。
“莫担心,他不能将你怎么样!”江蓠安慰凤梓暄道,“这样的跳梁小丑,不值得你放在心上,更不值得你为此受伤。”
小凤梓暄觉得,这话里有话,自己的小动作,大约也没有完全瞒过她,但还是感到高兴,小声道:“菀姐姐,你也不喜欢他,是不是?”
江蓠笑了笑,说道:“你猜得不错,不过,他还不能出事。至少,现在不能。”
小凤梓暄觉得不解:“为什么?他身后还藏着别的靠山吗?”他明明瞧着不像,否则的话,这林修元何必对菀姐姐卑躬屈膝,对自隐忍客气呢?
江蓠笑笑,说道:“并非如此,不过是因为,我还用得着他,仅此而已。”
小凤梓暄点了点头,又道:“原来如此,那以后再见了面,我让着他一点儿就是了!”大不了,他日后就少算计一点儿人家。
“不必如此。”江蓠摇了摇头,说道:“他也没重要到这个份儿上,你不必为了他受委屈。”
小凤梓暄含蓄地笑了笑:“我明白了,菀姐姐。我就是不喜欢他的眼神,他看着你的目光,就和其他修士看见灵石时的目光一般无二。”
这句话倒是说得真心实意。
这一段小插曲无波无澜地过去了,后面的几个日子,江蓠和小凤梓暄各自修炼。
小凤梓暄的修炼进度很快,不过几日功法,就到了炼气期二层境界。江蓠则把更多的时间花在了用剑上,倒是把新领悟出来的“惊雨”剑意用得越发纯熟了。
惊雨剑意是一招非常适合用来以一对多的招式,出剑之时,剑意幻化出来的蓝色惊雨可以同时对付很多人,便是筑基期修士,也难以全然抵挡。
不过,江蓠不打算在小比上使用这样扎眼的剑法,而是把把这惊雨剑意一丝丝化入了春水剑法之中。
在出剑的时候,或许只凝出细微的一滴剑意,或者清浅地一丝剑气出来,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事实上,她还是打算用符箓,还有最基础的剑术动作开路。
这一具身体经过了凤梓暄本命真火的祭炼,各方面的素质都得到了非常大的提高,就算是只使用基础剑式,凭着过去扎实的基础,也不容小觑。
但既要赢,还要遮掩自己的实力,少不得用砸符箓这种土豪的方式出手。
为了这一次外门小比,江蓠准备了至少一千张低阶符箓。同时还有一些符箓换来了许多修炼资源,以至于外门中很快就知道,门中新出了一个擅长画符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