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赵贵金沿着街道向K医院走去。慈利街上年轻人很多。他们趾高气扬地到处游来逛去，有家眷的中年人公显得十分小心翼翼。
赵贵金边走边想，那些年轻人中间，有没有东北出生的人，尤其是q市出生的人呢？
K医院已经下班了。
赵贵金从写着职工入口的小门走进医院，向值班的护士出示了他的警察证。
“这里住着一个姓习山英的人吗？是今天受伤后送以这里来的。”
“他住在3楼302病房。”护士毫无表情地说。
“我想找他问些情况，可以吗？”
“你请吧！还没到熄灯时间，他可能还没睡。楼梯在走廊的尽头。”
“谢谢。”
赵贵金走到走廊尽头，登上了装有防滑钉的楼梯。他一到3楼就看见走廊尽头有一个中年患者正趴在公用电话机旁打电话。
302号病房中住着两个病人。一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正在看电视，习山英正在无聊地抽着烟。
他确实是个美男子，很随便，但又很潇洒，本人似乎也很清楚地意识到这一点。
听说赵贵金是警察，他立即警觉起来。
“什么事？”
“听说你告了孙夏？”
“那当然了。他不是高中老师吗？当老师的为什么还打人？那种混帐老师就应该关进监狱！”
“就像你那样，挑起伤害事件，而被关进监狱，是吗？”赵贵金话音刚落，习山英脸色立刻变得煞白。
“那是很早以前的事了。”
“是呀！不过，你认识宋季子，是吧？”
“是啊，我被她扎伤以后，诸事都不顺利。从那以后，总不顺心。”习山英叹了口气。
“像你这种色鬼，被女人扎了一下，不是反倒是一种荣誉吗？”
“别开玩笑了！”
“她现在在哪儿？”
“我不知道。”
“你是说，那件事以后，再没脸见她？”
“是啊！”
“不，你撒谎。”
“什么？”
“从你的长相，可以看出你报复心很强。况且，你是被一个22岁的小姑娘扎伤的。你自然认为这是有损男人体面的事，不会放过她的。是不是？”
赵贵金信心十足地问道。
他很了解习山英这种人。
习山英这类人虽然没什么本事，但却极其冷酷，属粘液性格，像蛇一样，往往紧紧地缠住人不放松。
如果你认为他不过是个没什么本事的色鬼，轻视他，一定会受到这种人极其阴险的残忍报复。依据他的性格，如果挨了打，他并不急于立即回敬，而是耐心地等待复仇的机会。专门以色情为生的地痞流氓当中，这种人很多。
“你找了她，而且找到了，对吧？”
赵贵金紧盯对方的脸。习山英听完后厌烦地咂咂嘴反问道：“知道又怎么样？”
“我想立即告诉孙夏。他不放心宋季子，特意到华夏来找她。”
习山英听完赵贵金的话，不知为什么，突然嘿嘿地冷笑起来。
赵贵金沉着脸问他：
“有什么可笑的？”
“你这个警察也是个大好人呀！”
“你说什么？”
“他不放心教过的学生，才找到华夏来。原来是个和蔼可亲的高中教师呀！”
“这有什么奇怪？”
“真奇怪！太令人不理解了。”
“哪点奇怪？”
“那个教师对你是那么说的吗？”
“对，是的。”
“你就真相信他的话？”
“怎么不信？”
“这么说，可能警察先生不爱听。那个教师是个人面兽心的家伙。”
“你说什么？”
“你那脸别那么吓人行吗？警察先生，你难道不知道他为什么变得那样吗？”
“还不是因为迷上了你这样的人！”
“她对我着了迷，动起刀子来，这是事实。不过，可初可不是这样，我最初见到她时，她已经怀孕了。”
“嗯？”
“当然，那不是我的孩子。那个男的是她高中时的老师。他到华夏来找她，声称是调查学生毕业以后在华夏的情况。她当时很幼稚，认为老师特意来访，十分高兴，把他请到公寓里招待他。可是，那个老师突然变成一只恶狼，向她扑了过来。真吓人呀！结果，她怀孕了。可那个教师回到家乡，佯装不知。他可能是害怕自己的家庭被毁掉吧！所以，当时我给她掏了手术费。后来，我们就成了好朋友。你不是说，那个高中教师又以华夏来找她吗？也许他是为了给自己赎罪。不过，依我看，这太令人可笑了。在她生死难料、倍受折磨的时候，那个家伙却袖手旁观，根本没管她！”
“你不要胡说八道！”赵贵金气得大声喊了起来，抓住了对方的衣领。
习山英一边痛苦地喘着气，一边喊：
“你要打就打吧！不过，我刚才说的都是实话。”
“是谁告诉你的？”
“当然是她。是她对我说的。是边哭边讲的。你要是不相信，说去问问那个混蛋教师吧！”
“宋季子现在在什么地方？”赵贵金克制住自己问道。
“她可不愿意见到那个教师！”
“这件事，我要亲自问她。宋季子在什么地方？”
“我见到她时，她正在浅草的饭馆的工作，是一个专门做风味菜的饭馆，名叫津轻。”
“你找到她，又干了什么事？”
“什么也没干。不过，总归是恋爱一场，好久没见，只是问候一下。”
“只是问候问候？”赵贵金苦笑着。
他拼命寻找扎伤自己的女人，好容易找到了，决不会只问候问候就善罢干休。
“你一定向她敲诈钱了吧！如果是这样，我要以恐吓罪起诉你。”
习山英见赵贵金盯着他，咧着嘴说：
“扯到哪儿去了！你要是不信，可以去问她。”
“好吧！这一点也要去证实一下。我说，你还要起诉孙夏吗？”
“好吧，私了吧！”习山英答应得很痛快，可能他本来就是为了敲一笔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