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魂抬眸看她一眼:“属下以为,王妃该是应该已经见过她了。”
“……萧芷晴?!”
木魂抿了抿唇,只缓缓摇了摇扇子。那个神情分明便是在称赞她你猜对了。
唐韵彻底给惊着了,脑子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萧芷晴明明是太子妃,放着自己尊贵的太子妃不当。跑到国师府里来冒充她是要闹哪样?
还有宗政钥。大婚呢,多么重要的日子,居然跑到别院里去私会旁的女人?
这到底是什么样一对奇葩的夫妻啊,现在若是说他们两个人不是一家子她都不能够相信。思想步调多么的统一呢。
“有没有查出来窄巷里头刺杀的是什么人?”
木魂点了点头:“刺杀的人自然就是能进了国师府的人。”
唐韵略低了低头,却也极快得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只怕窄巷里的事情都是幌子,将萧芷晴弄进国师府,将她送去给宗政钥才是最终的目的。
原来……萧芷晴喜欢的人居然是乐正容休?
这个认知叫唐韵很不舒服。
“你们怎么找到我的?”
木魂:“主子到底对王妃极为熟悉,没过多久便将她识破了。知道您失踪了之后主子便带着人血洗了那个小院。刑堂也刚刚好问出了萧芷晴的口供。后面的事情王妃应该都知道了。”
唐韵点了点头,回头瞧一眼棺材中静静躺着的苏妈妈咬了咬唇:“封馆吧。”
“小姐说的是封馆么?”秋晚猛然间抬头,难掩眼底一丝震惊。
“封馆。”清美女子一字一句缓慢地说道:“不必等到停灵七日,即刻下葬吧。”
这个世界充满了污浊,苏妈妈这么干净的人,就该让她早日的离开。
……
苏妈妈下葬的事情交代给了木魂以后,唐韵便再没有去关注过。不是她性子凉薄,是因为她知道木魂定然不会叫她失望。
而她,却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苏妈妈。
她就静静地在屋子里等着,等着乐正容休回来。这一等便到了暮色四合时候,当那绝艳如妖男子的颀长身躯出现的时候,唐韵才觉得自己一颗心终于落回到了肚子里。
她仍旧软软靠在软榻上,素手中握着一卷书半分没有动弹。乐正容休缓缓走在她身边,长腿一迈便将她柔软的身子给搂在了怀里。
“本尊怎么不知道,本尊的小狐狸什么时候是个这么爱看书的人?”
男人的衣裳带着些微的冷意,唐韵侧过头去鼻端是一股极其清新的味道,带着些微水润的湿意。
“师父可是刚刚沐浴完?”
乐正容休微合着眼眸:“恩。”
唐韵咂了咂嘴:“怎么头发还是湿的呢?”
她缓缓起了身,也没有叫丫鬟进来自己翻了块柔软的布巾出来走在了乐正容休身边。乐正容休躺着不动,任由她将自己头发抓在手里,认真而轻柔的绞着。
屋子里没有人说话,似乎有淡淡的温柔流淌着。屋中烛火爆香噼啪的一声,秋晚抬手刚准备进屋。冷不丁身后突然多出来一双大手将她的嘴巴紧紧给捂着拖走了。
秋晚皱眉,神不知鬼不觉张口便朝着放在自己嘴边的大掌咬了上去。她那一下子完全没有留情面,是下了死力气的。一口下去连她自己都尝到了血腥味。
“唔……。”耳边似乎传来男子一声闷哼,那人却仍旧顽固的不肯松手。
秋晚眼睛一眯,拿着后脑勺朝着身后那人的鼻子撞了过去。这一次男子显然有了防备,还没等她碰着自己,已经风一般飘了出去。
“金魂?你干什么!”
秋晚回头一眼就认出了眼前男子,水眸之中就浮起了一丝怒火。
金魂只淡淡瞧他一眼:“你不方便进去。”
秋晚眼珠子转了转,便立刻也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谢谢。”
这么一想清楚,便有些不大好意思。一眼瞧见金婚的手背上似乎在流着血:“那个……我方才不知道是你,你的手不要紧吧。”
金魂却仍旧垂着头,连眼风都不曾朝着自己手背看过那么一眼。
“无妨。”他说。
秋晚讷讷说道:“要不……我给你包扎一下?”
说着话便朝着金魂走进了几步,柔软的一双玉手朝着金魂受伤的那只手抓了过去。
金魂脸色一黑,将双手都给背在了身后。人也在同一时刻再度后退,顷刻间便又与秋晚拉开了距离。
“不必。”他深色仍旧是淡淡的。
秋晚咬了牙,眼中便浮起一丝愤怒:“不要拉倒,疼死你活该。”
说罢,眼看着她头也不回的走了。
金魂愣了半晌,淡然的眸子里浮起些微疑惑出来。刚才瞧那人还好好的,怎么一眨眼就生气了呢?
他缓缓摇了摇头,所以说女人什么的果然都是些奇怪的生物。还是离的远一些比较好。
屋子里面的唐韵已经将乐正容休的头发都给擦干了,这会子正拿着香油给他梳理着头发。
“师父。”女子软糯的声音随着自己的节奏慢悠悠的响了起来:“你到底是怎么了?”
乐正容休身上的气息一凝,唐韵敏感的觉出四下里的空气似乎一下子低了下去。而那人几乎都要合起来的一双魅眸也豁然间睁开了来。
这个样子……
“萧芷晴既然敢来冒充我,应该是做了万全的把握。师父怎么那么快就将她给识破了呢?”
乐正容休只淡淡哼了一声:“你这样浑身是毒的小狐狸,普天之下也就那么一只。”
唐韵:“……。”
这话到底是在夸他呢还是骂她呢?为什么一点都不觉得骄傲?
“那,师父怎么还是遭了她的暗算了?居然需要在禁地里面闭关了这么久?”
乐正容休侧目看一眼笑的意味深长的小狐狸,心里面便狠的有些痒痒。
小东西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居然敢来打趣他?是他最近对那小家伙太过仁慈了吧。
“那个贱人!”
一想起萧芷晴乐正容休就觉得不爽,瑰丽的眼底深处一片叫人心惊的暗沉。
“为师从宫里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在房里等着了。她身上穿着与你一样的衣衫还蒙着脸,身边伺候着的也是你的丫鬟。起先为师并没有十分在意,便直接进了屋。”
乐正容休的声音顿了顿,唐韵立刻就来了精神。知道最精彩的内容只怕是马上就要到了。
“等为师进了屋里之后,那个贱人居然敢下药。”
男子绝艳无双的面孔突然沉了下去,眼底有浓重的肃杀一闪而逝。
唐韵咂了咂嘴:“敢给师父下药,也不知道该称赞她勇敢还是说她傻。”
可不去就是傻么?
乐正容休是什么人?因着自幼身中奇毒,只怕吃的药比饭还多。身边又有紫墨姬那样的高人在,给他下毒不是作死么?
“不对呢。”唐韵清眸中眼波流转:“师父闭关了那么久,这么说……她居然还成功了么?”
“恩。”乐正容休淡淡说道:“她将药藏在了屋里的香炉里头,在为师回去之前香炉里的香早已经燃了多时了。为师只以为屋中的人是你,全无防备。”
他朝着她看了一眼:“谁能想到你这小狐狸居然也能叫人给抓了去。”
唐韵眨了眨眼,所以又怪她咯!
“可这也说不通呢。”她缓缓说道:“若是萧芷晴早就下了毒,一旁伺候的秋晚她们怎么没事呢?”
乐正容休面孔上似乎闪过一丝尴尬:“那药只对男子有用。”
唐韵微微一惊,天下间居然有只对男子有用的药?这念头才在脑子里头闪了一闪,她立刻就想到了一样东西。
“师父说的那个玩意不会就是……。”
乐正容休并没有等她将话给说完,只冷冷哼了一声。
唐韵张着嘴,将乐正容休的神色给看在了眼里,越发笃定自己猜的半点不会有错。
“扑哧。”她忍不住笑出了声。
萧芷晴给乐正容休下的是催,情,药,也只有催,情,药那种东西才会叫乐正容休这早已经经历过大风大雨的人恼成了那个样子。
难怪那人一贯喜欢蹂躏她,方才在马车里头的时候却离的她远远的,后来甚至落荒而逃了。原来是因为中了催,情,药,不敢离着她太近。
说起来,他能从国师府到别院忍了那么好几个时辰,也算是不容易了。,
想他乐正容休是个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魔一般的人物,估计他做梦都没有想到有一天居然会叫一个女人给他下了催,情,药的吧。
也难怪他一提起来萧芷晴能厌恶成那个样子,后来还给宗政钥也下了催,情,药将他们给扔在了一起。这根本就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嘶。”
唐韵正想的开心,冷不丁的头皮一疼。竟是叫乐正容休一把扯住了她的头发将她的头颅拉在了自己面前。
“小东西。”男子的面孔近在咫尺,唇畔的笑容魅惑而妖娆。唐韵立刻就觉出了一丝危险。
“你是在嘲笑本尊,恩?”
唐韵立刻打了个哆嗦:“我怎么敢呢?我是在嘲笑萧芷晴的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