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谢飒飒还是帮郑玧求了情,希望叶小蓝放过他。叶小蓝的主要目标就是结交谢飒飒,她说放过,那便放过,毕竟郑玧也是一国丞相之子,若是当街就这么废了,必定惹来无尽的麻烦。只是可怜了那受欺负的姑娘,此事之后,也不知会不会给今后的生活带来影响。
叶小蓝转过身,才发现那姑娘居然已经趁她与谢飒飒说话的时候离开了,连一句多谢的话都没来得及说。算了,叶小蓝也不是爱计较的人,当即邀请谢飒飒到******喝酒。谢飒飒是个爽快人,当即就答应了。
******的雅间里,叶小蓝点了几个招牌菜,要了一壶三十年陈的玉楼春。
“在下叶小蓝,敢问姑娘可是谢小将军?”叶小蓝一边为谢飒飒斟酒,一边问道。
谢飒飒扑哧一笑,“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你与我同样,都是女子!”
“呵呵……原来谢小将军早就看出来了。”叶小蓝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今天并没有带人皮面具,妆容也刻意中性,叫人难辨雌雄,眼尖的人很容易就能认出来她是女子。
谢飒飒又说道:“我就是谢飒飒,叶小蓝是姑娘的本名吗?”
叶小蓝点点头,索性将束发的玉冠解下,垂下三千青丝。
谢飒飒目光直直的盯着叶小蓝,酒杯已经放到唇边,一时间竟然忘记了喝酒。
“你……”谢飒飒欲言又止。
叶小蓝觉得奇怪,“谢小将军想说什么不妨直言。”
谢飒飒道:“不知有没有人对叶姑娘说过,你很像一个人。”
叶小蓝想起梁长殷曾经说过,她还有一个双胞胎姐姐,谢飒飒竟然认识她的姐姐。
“不知谢小将军说的是谁?”
谢飒飒打量叶小蓝稍许,眼前女子的飒爽英姿与南郡王祁庶妃的妖孽美艳,气质上天差地别,却有着一模一样的面容,叫人好生怀疑。
谢飒飒踌躇稍许,问道:“叶姑娘以前从未来过昭阳城吗?”
“向往已久,却从未来过。”叶小蓝道。
谢飒飒就更奇怪了,天下间怎会有如此相似之人?谢飒飒纠结许久,决定下次去拜访谢静柔的时候问一问那个祁庶妃。
“谢小将军?”
“嗯?”
叶小蓝微微一笑,谢飒飒总算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抱歉,是飒飒失礼了,望叶姑娘不要见怪。
蓦地,谢飒飒想起前几日刚刚抵达昭阳城的安王夫妇,听闻常安公主收了一个义女,好像也姓叶。谢飒飒又打量起眼前的女子,虽说她穿着男装,但一身锦缎非富即贵,尤其是披风下那一件紫凤云锦,整个昭阳城也没有几件这样的衣裳,不是常安公主府上的那位,还有谁敢穿紫凤云锦做的衣裳?
“敢问叶姑娘可是从常安公主府来?”
叶小蓝抿嘴微笑,亮明身份:“承蒙常安公主不弃,收我为义女。小蓝初来昭阳,还需谢小将军多多照拂啊!”
谢飒飒一听,俏脸上立即涌现笑意,拉起叶小蓝的手,欣喜道:“真的是你啊,哈哈,真是太好了。我叫谢飒飒,叶姑娘就叫我飒飒好了,别老是小将军左小将军右的,听着多见外。”
“那小蓝可就不客气了,飒飒。”
两人饮酒闲谈,说了许多昭阳城的奇闻趣事。
叶小蓝想打听一些关于徐秀慧的事情,便问道:“飒飒认识徐国公府的大小姐吗?”
一听到徐秀慧,谢飒飒的脸立即拉下来,冷冷道:“好端端的提她做什么?”
叶小蓝柳眉微挑,听这口气,这两人好像不和啊,这正好,她也不喜欢徐秀慧。
“没什么,只是听闻徐大小姐是我大齐第一美男子临王殿下的未婚妻,所以小蓝非常好奇,要怎样绝色的人物才能配得上临王殿下?”
“她呀,呵呵……”
谢飒飒冷冷一笑,又喝了一杯酒。
叶小蓝忽然取出蝉云剑,将话题转移,“小蓝近日得了一把宝剑,飒飒是女中英雄,就帮我品鉴品鉴。”
“品鉴谈不上,能一观宝剑真容,是飒飒的荣幸!”
从叶小蓝手中接过宝剑,手中的轻盈令谢飒飒面露惊讶之色,“好轻巧!”
拔剑出鞘,发出嗡嗡的剑鸣,剑若秋水,剑光清冽,通透澄澈。叶小蓝扯断一根头发,轻轻一吹,纤细的发丝飘向剑锋,毫无意外的被分成两段。
谢飒飒更加惊讶和欣赏,连连赞叹,“此剑轻盈灵巧,锋利无比,能将剑身打造至如此纤弱,称得上巧夺天工,方今天下,恐怕还没有哪个铸剑师有这样的技术?”
叶小蓝道:“此乃前朝南疆有鬼才之称的铸剑师欧阳彻遗世之作,叫做蝉云剑。”
谢飒飒惊讶万分:“竟然似欧阳大师的遗作,怪不得!”
“飒飒若是喜欢,小蓝愿以此件相赠。”
“这可如何使得?”
谢飒飒连忙推脱,叶小蓝将剑送回她手中,握住她的手,道:“飒飒是我在昭阳城中的第一个朋友,飒飒若是不收,莫非看不起我叶小蓝?”
叶小蓝是常安公主的义女,谢飒飒哪里敢看不起,再三推辞之下,最终还是收下了蝉云剑。
“都说无功不受禄,小蓝莫不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
叶小蓝轻轻摇头,“只是觉得你我投缘,且飒飒乃女中豪杰,蝉云剑在我手中也是浪费,不如随飒飒前阵杀敌,建功立业。”
听叶小蓝这么说,谢飒飒才略感放心,只要不是求她做一些违背国家利益和谢家祖训之事就好办。
剑是送出去了,裁制的新衣也已经送到了常安公主府。再过两日就是梁文翊的册封大典。
这一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天气出奇的好。
叶小蓝穿着新衣,在梁长殷面前转了好几圈,问道:“我这个样子不会给你和常安公主丢脸吧?”
梁长殷噙着微笑,将她头上的珠花发簪都摘下来,拿了两支样式简单又不失典雅的汉白玉簪子,说道:“太花哨并不能显得高贵,你这个样子就很好。”
叶小蓝也觉得简单一点好。
这时候,门外传来侍女的催促:“王爷,大典的吉时就快到了,东离将军已经来催过好几遍了。”
“知道了。”梁长殷道。
梁长殷轻轻捏了一下叶小蓝的脸颊,嘱咐道:“晚上早点随常安公主入宫,母后要看看你。”
“哦……”叶小蓝点了点头,猛地想起梁长殷的母后就是皇后娘娘,又开始犯怂,“皇后娘娘要见我?”
梁长殷微笑着捧起她的脸,在她额头上落下浅浅的一个吻,柔声道:“别怕,有我在呢,晚上见。”
梁长殷对镜一整衣冠,随后与安王阎禄丰一同离开了公主府。
今天是梁文翊的册封大典,也是他及冠礼的日子。
梁文翊今年虚岁十九,照规矩,明年才行冠礼,怎奈惠帝的身体大不如前,好不容易选定了继承人,就将他的成年礼也一起办了,以免再生事端。依大齐律,储君继位,必需成年之后才能亲政,惠帝已经快六十岁了,他非常害怕自己会突然就死掉。
庄严肃穆的昭阳宫,百官汇聚,祥乐奏鸣。
在钦天司大祭司的祭舞歌颂下,今天的册封大典拉开帷幕。
“诏曰:自古帝王继天立极,抚御寰宇,必建立元储,以绵宗社无疆……”
“嫡长孙文翊天资粹美,堪当大宝。今谨告天地、宗庙、社稷,授文翊以册宝,立为皇长孙,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以系四海之心……”
“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册封之后,惠帝扶着老太监吴海英的手,一步步来到昭阳宫外的天台前,面对文武百官,为梁文翊行冠礼。
梁文翊一身华服,意气风发,跪在惠帝面前,心中激动不已。惠帝望着他,仿佛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也十分高兴。
当华丽尊贵的玉冠戴到梁文翊的头上,惠帝朗声说道:“孩子,你成年了……”
礼乐奏响,百官臣服,三呼万岁。
这时大齐史上最重要的一次成年礼,也是大齐国由昌盛转向衰落的起点。多年之后,叶小蓝问起梁长殷,是否甘心放弃那一次的储位之争,梁长殷沉默不语,但即便是他继承皇位,也不一定就能带领大齐国走向另一个盛世。
册封典礼之后,惠帝又宣布大赦天下,并在昭晖宫举行夜宴,所有的王公大臣们都将来参加。
叶小蓝盛装华服,坐在常安公主府专用的马车上,浑身的不自在。
“素儿你看看我的眼睛,我总觉得水粉落到眼睛里了。”
素儿是常安公主派给叶小蓝的贴身侍婢兼教习嬷嬷,熟知宫廷礼仪。她拿起一面小镜子,照着叶小蓝绝美倾城的容颜,笑道:“小姐的眼睛非常漂亮。”
“小姐只是有点紧张罢了,有公主在,只要小姐恪守礼仪,不会有人拿小姐怎么样的。”
叶小蓝不禁失笑,想不到她也会紧张。
“常安公主到!”
马车停歇,叶小蓝搀着素儿的手走下马车,却见长长的朱巷又有接踵驶来一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