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是见的太少了,多了自然不足为奇。”温子君谨慎的说着,含笑的脸上没有露出半分轻蔑和鄙视之色,有的只是诚恳。“
庄暮寒木然的跟在他们两个人的后面,心里慢慢的升出了些微的变化。怎么宁王会来到玉器坊中,难道他只是为了这个而来?应该不会……可他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难道他是为了子君?心里猛的一抽,难道这次替子君解决资金问题的人就是宁王龙煜宸?他是什么时侯和子君认识的?又是什么时侯借她银子的?他完全都不知道,枉他还每天都往玉器坊中跑,竟然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
“王爷,这里其实没什么好看的,工人一开工,不但噪声大,而且弄处石屑蔽日的,实在不宜久呆,不如你……”温子君是真心诚意想让龙煜宸走的,且不说出于什么目的,不过呆在这里久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龙煜宸微微点了点头:“本王明白你的意思了……”又往四下里看了一眼:“既是这样,那本王就先告辞了,有空再来瞧瞧。
“王爷慢走……”‘
庄暮寒和温子君两个人一同送走了龙煜宸,这才转过身来。
此时的庄暮寒神色和刚才也不同了。他沉着的脸色令人一眼就出他心里不太高兴。
温子君别过脸来,露出不屑的神色来,质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自然是想让你们快把玉器完成,不然实在无法交差……”虽说心头有一百个不满,庄暮寒也给不便于表露出来,只是微微点了点下颌:“这些玉料应该够你们玉器坊撑一段时间,你晚上不用那么拼了。”
“这是我的事情,不用你费心。”
“我也不想费心,我只是怕你们玉器坊到时侯交上去的玉器过不了关,达不了标!”庄暮寒说的是实话,如果真的不能达标,他也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只怕到时侯牵连更大。
温子君听了这话自然不高兴,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原来庄大人担心的是这个……”语音一轻,“我劝庄大人还是不必费心,我们温家做别的虽然不行,可是做玉器几十年了,在这方面必定不会输给别人……”
庄暮寒眉峰一挑,露出忧郁之色。子君只知道逞一时之强,要知道刘纪才会选择在这个时侯,在温家玉器坊的对面开了一间规模更大的玉器坊,必定是想要把温家玉器坊搞垮,她还是涉世不深,不明白这点道理。
“现在宁王已经走了,庄大人也视察完工作了,就请不要在这里妨碍我们工作了。”温子君趁机下了逐客令,如果不是因为必需要和庄暮寒碰面,她真不愿意见他,她真不愿意看到这张脸,只要一看到这张脸,那种曾经的伤痛就让她痛苦不已。
庄暮寒冷静的注视她一会儿,才微微点头:“好,我走……”
离开温府的时侯,日微偏西,夕阳落寞的照在大街上,把人影拉的很长很长,连路边的树影也增添着一丝寂寞之感。
庄暮寒没有乘轿,眉头微蹙,仿佛有无限的心事,不过那种洒脱的感觉令人见之忘俗。
一乘小轿自路那边抬过来,到了他的面前,却悄然停下。从轿子里探出刘丽华的俏脸来,秋水一般的明眸上下打量着庄暮寒,娇笑着问:“庄大哥,居然能在大街上碰到你,真不容易啊?”
庄暮寒正了正色,苦笑一声:“确实不容易,为什么每次都是我不想碰到你的时侯就会和你遇见呢?”
“你问我,我问谁呢?”刘丽华从轿子里走出来,阳光把她额角的秀发似镀了一抹金黄,她艳丽的容色竟让人有一种轻歌曼舞的感觉。
庄暮寒瞥了她一眼,正色道:“刘小姐,庄某还有事要先行一步,你请便。”说着便要走。
刘丽华急了,跺了跺脚:“你站住……”
庄暮寒并不回头,紧抿的唇角形成一道强硬的弧度,在表露着他的不悦,顿了一顿,才问:“大小姐还有什么事情要吩咐的?”
刘丽华快步来到他面前,一字字的说:“这些日子你都在温家玉器坊呆着,你是不是对温子君还没有忘情?”
听到这话,庄暮寒心里一痛,板起面孔道:“我只不过例行公事。”
“例行公事用得着每天都往玉器坊跑吗?你分明就是假公济私!”刘丽华不客气的指责,明媚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满:“你当我不知道呢?我家店里的伙计天天看到你往温家玉器坊跑,你有什么可解释的?”
庄暮寒冷然一哂:“庄某没什么跟你交待的……”想起上次刘府的人派人行刺温子君,不用说就是刘大小姐干的,这件事情只要一想起来,就让人心里不痛快!
刘丽华见他如此态度,便气的顿足:“我就知道你躲着我,我现在就去告诉庄夫人,你瞧老夫人会不会训斥你……”转脸对轿夫道:“掉头,我们现在去庄府。”
庄暮寒自然不能让她去告状,抢前一步:“慢着……”
刘丽华带着些许恼怒的回过头来:“你有什么要跟我说的?”
“我只不过想告诉你,若是你执意这么做,以后我更加不会理你……”庄暮寒冷漠的语调像是这炎热天气里刚刚下过一场雨,令人感觉他所说的话并不是威胁,也不是恐吓,而是真真切切能做出来的事情。
刘丽华听了这话,脸一下子涨红了:“你真的不理人家?”
庄暮寒叹了口气:“就算我不理你,你也会来纠缠,我能避开你么?”
刘丽华听了这话却“扑”的一声转怒为笑,啐道:“还算你识相。”
“不敢……”
“你哪里不敢,还有什么事情是你不敢的?”刘丽华说到这里,又笑起来:“庄大哥,不如你陪我到玉器店里去转一转,我家玉器店开业这么久了,我还从未去过。”
“这个还是算了吧……”庄暮寒实在不想带着刘丽华在温家玉器坊门口出现,不管是温家的人看到,还是温子君看到,都不会令人舒服。
“我知道了……”刘丽华咬了咬下唇:“你还是怕让温子君看到是不是?那为什么那次在山上你却故意拿我做档箭牌?”
庄暮寒不语,那次他确实利用了刘丽华来打击温子君,现在想来真是可笑之至,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他发现温良玉对温子君也不过是发乎情止乎礼,但是今天来的宁王可就吃不准了……
刘丽华见他不说话,心里又气怔起来,抿了抿下唇:“好,你不去也罢,不过你休想避开我,我一定会到你们府中再找你的。”
庄暮寒微微点头:“可以。”
刘丽华这才转身回到轿子里,望着轿子离开,庄暮寒心中那怅然若失的感觉却越来浓,究竟错过的是什么,弄到现在这地步?